食色
“……我看你中二的程度不比尧尧轻,”江屿脑子嗡嗡疼,“他俩分没分,你别问我,去问你舅舅。”
“不问了,怕他伤心。”
其实蒋松心里门儿清了,就林瑟舟前几天那状态,不可能只是单纯吵架那么简单。
蒋松挺开心的,但没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小屁孩只能端着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说:“江屿哥,你可能没看出来,我舅舅心软,表面云淡风轻,那全是装出来的——他想跟一个人过日子,就会全心全意对那个人好,被伤透了心,不知道怎么发泄,只能若无其事的全闷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
江屿静默片刻,说:“我看出来了。”
“啊——那就好。”蒋松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我看你这几天陪着他,他挺开心的。”
江屿笑着说:“是吗?”
“你们这些成年人,老觉得我们年纪小,乳臭未干,问这些就是多管闲事。行吧,那我不凑上去问他了,江屿哥,你再帮我看着点他,行吗?”
江屿:“……”
这还用得着你嘱咐?
蒋松坚持不懈等着江屿回答,江屿无奈点头,说行,又问:“你怎么这么操心他?”
蒋松说:“也不是操心,就想看他日子过得舒坦些——我舅舅要是找个人过一辈子,那肯定不能像夏禾秋那样的。”
江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能替你舅舅决定终身了?”
蒋松没大没小:“不能,看他自己的眼光。”
江屿失笑:“这话不能让你舅舅听见了,否则他肯定揍你。”
“我只跟你说。”
江屿十分想出卖他。
“江屿哥,我看得出来,我舅舅应该挺喜欢你的。”蒋松说。
江屿一愣,说:“喜欢?”
其实蒋松也喜欢江屿,反正比起夏禾秋要喜欢多了。
他老神在在地顾左右而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旁观者清。”
江屿:“……”
挺欠揍的。
江屿看出来了,蒋松的心眼确实多,反正比江念尧多,把他放在江念尧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且看着吧。
蒋松把林瑟舟托付出去了,自以为大获全胜,他刚把房门推开,却听见身后的江屿呓语似的说——
“我也喜欢他。”
第25章 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江屿自己也不清楚是谈心了,还是被谈心了,总觉得被小孩儿套了话,他左思右想,所有思绪围绕着蒋松那句’我舅舅应该挺喜欢你的’,太诱人了,导致了江屿直到天亮也没闭上眼睡。
睡不着就只能起床,江屿比往常提早一个小时到酒香,想给林瑟舟带早餐,没想到刚逛进早餐摊,迎面遇见了林瑟舟。
林瑟舟穿着休闲,头发没扎,头绳系在手腕,跟江屿打招呼时十分明显。
“舟哥,起这么早?”江屿说。
“习惯了,睡不晚,”林瑟舟一直盯着江屿的脸瞧,“十七,你脸色怎么不好?”
“嗯,没睡。”
林瑟舟问:“怎么了?”
江屿胡乱扯了个借口,说:“尧尧和蒋松吵了,我开导呢。”
“开导了一晚上没合眼?”
“别提了,”江屿揉脖颈,装得挺像那么回事,“青春期的男孩,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不好劝啊。”
林瑟舟跟江屿并排走,最后一起停在包子店铺口,他说:“蒋松要是给你气受了,你告诉我。”
江屿眨眨眼:“嗯?”
林瑟舟说:“我给你出气。”
这就是外甥揍起来顺手。
江屿咧着牙笑:“哎哟…”
林瑟舟在歪了歪头,问他怎么了
江屿说:“爽到了。”
林瑟舟问:“这就爽了?”
“啊,我特容易满足,一点一点来,循序渐进啊!”
林瑟舟点头,说行。
眼前的的包子刚出笼,十里八乡的大妈们拿着各种锅碗瓢盆蜂拥而至,江屿扶着林瑟舟的胳膊笑,一不小心笑过了头,错过了抢包子时机,只能等下一笼。
江屿拉着林瑟舟的手往里凑,想占个好位置,牛逼大妈不甘示弱,跟江屿对着挤。
江屿手一滑,握着林瑟舟的手腕松了,林瑟舟怕他摔,手掌紧接着去抓,正好也抓住了江屿的手掌,林瑟舟把他往自己身边带——
他们在人声鼎沸的烟火气中十指相扣。
“我去。”江屿晕头转向。
林瑟舟还是牵着江屿,没松手,他眼瞧着江屿的钢腿被踩了好几脚,皱了皱眉,问:“你非得吃这个?”
“他们家好吃啊,来得稍微晚了,连边角料都见不着,机会难得!”说着话,江屿还准备往里挤。
林瑟舟护着江屿右边身体,也跟着他走,“你做得不比他好吃?”
“那不一样,全天下也不只有我一个厨子,海纳百川。”江屿说得头头是道,话语一转,又说:“我抢了给你尝尝。”
林瑟舟眼里带着笑意,身板拦着大妈,在热闹的早晨,他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几个肉包子还限购,有钱也包不了场,江屿最后只抢了五个,两个给林瑟舟,另外剩下的准备江念尧和蒋松。
林瑟舟说:“这运动量可够大的,你自己不吃?”
江屿随口一说:“我不爱吃早餐。”
林瑟舟想起前几天,他在天台时塞下胃里的一堆东西,实在两个极端。
“习惯不好,”林瑟舟捏了一个包子,往江屿嘴上凑,“改了。”
江屿眉开眼笑,“好嘞。”
林瑟舟说:“别哄我。”
“不哄你,“江屿说变就变,嚼完一只又拿出一只,不想给兔崽子们留着了,他说:“舟哥,我听你的啊!”
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林瑟舟自觉到了养生的年纪,他跟江屿说食物这个东西,不吃不行,吃多了也不好,要注意。
江屿笑说他年纪大。
林瑟舟偏头看着江屿,说:“我们不是半斤八两吗?”
“三年一代沟,”江屿说:“我们俩的沟少说隔着一个半。”
“是,小伙子,吃饱了吗?”林瑟舟笑问:“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回吧。”
酒香大门开着,丁丁正在院子浇花,花比人精贵,无良老板定了店规,枯一朵扣一百。
此时老板带了个野男人回来,丁丁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觉得这两天能在酒香每个角落看见他和老板成双入对、有说有笑,十分不寻常。
丁丁抬头往天台一看,登时茅塞顿开——
野男人被老板拐回家了!
小差开得不是时候,江屿照着丁丁后脑勺拍了一掌,“干什么啊?花都让你淹死了。”
丁丁龇牙咧嘴,还得陪笑,“老板早啊,林老师也早,你们打哪儿来?”
“管的着么你。”江屿对丁丁态度恶劣,变脸却快,跟林瑟舟说话时非常温柔,“舟哥,你先上楼吧,我等会儿来找你。”
“好。”
丁丁大跌眼镜,憋出一肚子话,等林瑟舟走了,他问:“屿哥,这人被你拿下了?”
江屿斜着眼看他。
丁丁继续作死,“你怎么把人藏这儿了?啧,人家金屋藏娇,你倒好,破烂屋子藏凤凰,他还真愿意跟你来?”
江屿:“……”
这玩意儿的嘴不用留了。
丁丁浑不心疼自己命运多舛的工资,十分天真无邪地说:“对了屿哥,这帅哥老师不是有个男朋友吗,那个纯天然作精,他俩怎么了?分了吗?分的好!不然啊迟早……”
“你要不想在我这儿混了,可以现在就滚蛋。”江屿冷冰冰地打断丁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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