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嗯?”
江屿问:“蒋松还给你拉黑着呢?”
林瑟舟平躺着,说:“不知道,没打了。”
“我跟尧尧联系了,他俩没事,明天就回来了。”
林瑟舟没应答,他哼唧了一声,闷闷的,好像快睡着了。
江屿侧了个身,跟昨晚的姿势一样,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等着林瑟舟呼吸平稳了。江屿以为林瑟舟睡着了,稍微撑起点身体,又靠近了他。
林瑟舟没有睡,眼睛睁着呢,江屿看不见,刚凑进林瑟舟,就被摁住了,贴着腰摁,用的力气不小,江屿挣脱不开。
挣不开就不挣了,江屿一口气散了,直接倒他林瑟舟身上。
林瑟舟一下一下拍着江屿的腰,那手感太好了,不舍得放开——这人灯一关,又要作威作福了,胆子按需发育。
“十七,又想干什么了?”林瑟舟问。
江屿不说话,抬起头往上蹭了蹭,“舟哥,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不清楚。”
“嗯,”林瑟舟叹了一声,说:“我看出来了。”
江屿很喜欢跟林瑟舟接吻,从唇角开始,摸索进入滚烫的口腔,带着舌尖的挑逗,细细密密中又带着疾风骤雨般的强烈。
林瑟舟很配合地回应了。
接连好几个晚上,两个人都习惯了,江念尧和蒋松在家时,动静会稍微小点儿。等早上起床了,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算什么游戏呢?
那天林瑟舟带着江屿去医院复查,碰到顾典了。顾典这位花月老手,一看见江屿嘴唇上的伤,就确定这俩肯定发生了事儿,他问林瑟舟,林瑟舟不说。
江屿进了检查室,要拆腿上的纱布,他没让林瑟舟跟着一起。
林瑟舟跟顾典在门口等,两人聊上了,顾典打直球,“老林,你俩开门见山了?算好上了?”
林瑟舟想了想,说:“不算,没说开呢。”
“那他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憋得上火了啊?”
林瑟舟说:“我咬的。”
“……”顾典:“我操。”
林瑟舟不想搭理顾典,“你别问。”
顾典嗤之以鼻,“你们俩就是有病!看对眼了直接上呗,衣服一脱,关系更上一层楼。整这一出算什么意思?玩儿暧昧、显得你俩纯情?”
林瑟舟盯着检查室的门,没接话。
顾典继续火上浇油,“以前也没见你对夏禾秋这么体贴入微、轻拿轻放的——真陷进去了?”
林瑟舟不算是乏善可陈的男人,何如跟人相处,也要看对方给出的回应。
‘他们俩不一样’这句话林瑟舟差点就脱而出了,可仔细想想,他压根就不想拿江屿跟夏禾秋比。
表面上是江屿在解着林瑟舟的心结,可相处久了,林瑟舟发现,江屿也有个心结在,藏得很深,林瑟舟慢慢在解开了。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林瑟舟应付顾典,“我俩要是好上了,我们第一时间请你吃饭。”
顾典很不客气:“那我得开一瓶茅台。”
林瑟舟说行。
江屿检查完了,腿又重新包上了,林瑟舟没机会看,只能问医生,医生说没事了,骨头愈合得挺好,包完这次就可以拆了,三四天以后拆,自己就行,不用来医院了,回家好好养着。
林瑟舟一一记下了,带江屿回家。
后面几天,江屿在家待不住了,等林瑟舟上班他就去酒香,自己掌不了勺,就坐在后院晒太阳。
玫瑰花长得不错,江屿攒了好几朵,扎成一束,在休息日,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送给了林瑟舟。
“舟哥,好久没给你送花了。”
林瑟舟收起玫瑰花,淡笑着说:“我以为你忘了。”
江屿乐呵呵地笑,问:“是不是一直等着我呢?”
林瑟舟坦诚说是。
“哎哟,”江屿扬着唇角,说:“想要收花直接告诉我啊,我从花店给你订,每天九十九朵怎么样?”
林瑟舟:“钱多烧的慌?”
江屿不以为然:“这不是还在追你么,钱花你身上我乐意啊!”
“直接转账给我我也开心。”
江屿听话,点开手机,说来就来。
林瑟舟一挠江屿的后脑勺,“别闹。”
风带着花香掠过,目光落在彼此身上,吹得两人心痒。
江屿的腿上盖着薄毯,残肢上的纱布已经没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裹着,是江屿自己拆的,林瑟舟没看见。
“纱布怎么拆了?”林瑟舟问。
江屿戳开林瑟舟的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说:“天热了,包着出汗,太痒了,难受。”
林瑟舟轻轻一点头,“恢复得怎么样了?我能看看吗?”
江屿之前带着假肢时,林瑟舟没见过他的残肢部位,也不刻意去看,最近假肢没了,扎着绷带,捂得严严实实。
林瑟舟早注意到了,尤其是车祸后,在江屿的举手投足间,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缺陷部位直接暴露在林瑟舟眼前。
“不了吧,”江屿捏着薄毯的手指紧了紧,嘴角一僵,“挺难看的——舟哥,我真的没事,等钢腿到了,戴上就能走路。”
“想什么呢,”林瑟舟不听江屿说的话,“腿没好全还想走路?我背着你走怎么样?”
江屿一笑,“行啊舟哥,我就长你身上了。”
已经入夏,正午的太阳很烈,晒久了刺眼睛,江屿的目光闪了闪,他不看林瑟舟的脸,看上去是很自然的避光。
林瑟舟动了点儿位置,挡住了爆烈的日光,把江屿圈在自己身下,是很真诚的呵护。
江屿心一软,耸了耸鼻子。
“十七,怎么了?”林瑟舟下蛊似的,轻声询问。
“我……”江屿在不断撕扯,恐惧和坦诚的期待轮番敲击他的神经,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薄毯滑落一些。
林瑟舟带着笑,温柔且耐心地注视着江屿。
江屿深吸一口气,他回视着林瑟舟,干脆扯掉了腿上的薄毯——
创面部位不似正常肤色,厚重发沉,死皮连着坏肉,结出崎岖不平的纹路,因长时间戴假肢,一部分骨骼变形,,整段残肢看下来,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当自身最丑陋的一切暴露,江屿也做过最坏的打算。
可林瑟舟只看了一眼,表情丝毫微变,笑意却更深了:“十七,我们俩晚上睡一张床上,再热你也要盖层被子,关了灯才敢往我身上蹭,是怕给我看这个?”
江屿是说。
林瑟舟失笑:“怕什么呢?”
江屿让林瑟舟说得不好意思了,可他开始开口,说:“舟哥,我藏在黑暗里,有安全感。”
林瑟舟彻底明白了,江屿的乐观是给别人看的,自卑却留着自己磨,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江屿有什么错?这是生活留给他的伤,但乐观和自卑并不冲突。
江屿如此患得患失,林瑟舟心里是高兴的,自己是真的在被他好好珍重着。
林瑟舟身体罩着江屿,后背挡住了阳光,静默一会儿,突然让开了位置。阳光再次直射,照满江屿的全身。
江屿下意识地躲开眼睛,然后,他听见了林瑟舟带着光亮,炙热的声音。
“十七,我可以给你安全感。”
江屿把这句话抓得牢牢的,他不可抑制地笑,说好。
江屿不惧怕阳光,他睁开眼时看的还是林瑟舟的眼睛。
这段时间,江屿很喜欢盯着林瑟舟的眼睛看,光明正大地看。
林瑟舟眉眼一挑,问:“我的眼睛好看吗?”
江屿说:“好看。”
林瑟舟又问:“看到什么了?”
江屿想了想,带着柔情似水的笑容,他说:“别人第一眼看见我,要么带着同情,要么带点怜悯,他们只会注意我的腿。可你不一样,你看着我的第一眼,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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