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板怀崽了怎么办
但褚郁没受触动,因为这个《雷阵雨》简直就是雷人的碟中谍闹剧,喜剧向的那种。
表演全程,观众席处处发出咯吱咯吱的母鸡笑,他家崽崽也憋不住,到了结束时才说:“符忱叔叔好搞笑哦,我笑得肚子好疼。”
任希已经坐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了,腮帮子笑得也发酸,原来培养出新晋搞笑男是这种感受,有点担心崽崽也想尝试这种话剧。
散场之余。
整个场馆里的人陆续起身,朝出口龟速挪动。
他们坐在不显眼的角落,打算等人少了往前座,待会儿符忱下工了会赶来,见上面聚一聚,否则那家伙能发无数条语音让菠萝包跟他通电话。
然而没等他们移步,符忱率先一步飞奔而来,远远就对菠萝包喊:“我的乖徒弟!”
褚存熙也无比配合:“师父!”
周围的人全都满脸疑惑望来。
褚郁和任希登时尴尬,想找个洞钻起来,没想到一年前的“拜师”玩笑还能维持至今。
只听符忱感天动地道:“小徒弟真乖,为师请你吃夜宵!”
褚郁和任希不愿拆穿,这俩也就口头认了个师徒,在话剧表演上可是半点交集也没有,倒也不用如此上演师徒情深。
位于街市的夜景别具特色,昏黄的街灯下,有种鱼龙混杂的老香港街头既视感,热闹于无形中,如闪光碎片把整个城市照亮。
这条夜市的深处,开口小巷子里开着一家老字号豆浆油条铺子,生意红火。
符忱不愧是把抠门刻入DNA的员工,拿老板发的工资,只给公司小太子点最贵的黄金儿童套餐,其余的限定每人三十,自己则非要蹭菠萝包吃不完的半根油条。
任希差点就摔碗要走人:“你跟戴哥玩的什么破游戏?”
符忱伸手拦人:“这已经是大价钱了老板,我自己都只吃白粥蘸咸菜!”
任希:“……”
褚郁:“……”
他想起这俩在朋友圈发起battle。
好像是打卡一周谁花钱最少是不用做家务挑战。
褚郁无奈好笑,听他们什么都能聊,忽而想起老师发来的语音,又在当下的情景,回忆起他多年前奔波于夜色中,饿了上顿没下顿的练习生日常。
那会儿也总是在深夜里失意,路过热闹褪去的凌晨夜市,背着吉他回到租房里,沾染一身的冷清,怕吵到罗成昀他们干脆睡醒再洗澡。
好在也只是曾经。
“爸爸。”
一声奶呼呼的治愈小嗓音把他唤回了现实。
褚郁抬起脸,迟缓地应了声:“怎么了?”
褚存熙伸出小手手:“帮我挽一挽袖子,好不好呀。”
“好。”他道。
过去与现实无法重叠在一起。
可那种感觉却是鲜活的,就连给崽崽挽袖子的动作,也比平时温柔得多,像是生怕崽崽在有朝一日如他那般吃苦。
他太爱任希也太爱崽崽了,所以被人看作是“舍弃前途”换来的平静,也终归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存在他主观意识上的“牺牲”。
可人的一生怎能永远不吃苦,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保护罩,是否能真正扛得住风雨。
“爸爸,”褚存熙特意抱上来,只对褚郁说,“我感觉你有一点难过哦。”
褚郁稍微愣怔道:“宝宝怎么会这么说。”
褚存熙道:“其实我都看得出来的,爸爸……”
“我好想看你的演唱会呀。”
这是第二次听到崽崽这么说了,他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当晚的月亮很圆,澄莹如玉,他们难得回了一趟距离剧院更近的住处在紫苑,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道上,褚郁抱着在他怀里熟睡的菠萝包。
任希推开铁门,定在一方,让褚郁把崽崽先抱进花园里,他俩的脚步在夜色中始终温柔。
久不住人的宅院,却是经常有人来收拾,满院仍是熟悉的花香。
上了楼,路过儿童房时,那个被淘汰的摇篮床还在记忆中摆放的位置,如今却空空如也。
褚郁把崽崽放到床上,亲一口小额头,满脸不舍地退离了小卧室。
门外是喝了点清酒的任希,只能嗅出微醺的酒味,埋怨着怀抱终于有他的位置,在儿子面前人模人样,背后撒起娇来黏人得大相径庭:“我好想那时候。”
“……我也是。”
褚郁的嗓音格外低哑,摁着任希的腰,把人推在墙上,如骤雨降下的吻不带一丝犹豫。
“唔。”
“今晚哭出来。”
夜里。
任希被翻来覆去地弄,眼尾洇着似雨露的泪。
他浑身如散了架,再被重组,满身汗涔涔的,却久违地感受到跟褚郁初识的那般时候,时光交错,他从今天起要变个身份了。
褚郁:“嗯?”
任希亲吻他:“你要复出了,以后我是家庭主夫。”
褚郁一摇腰杆:“不是娇妻?”
任希:“……!”
霸总式娇妻也行吧,他都可以。
褚郁把任希抱进浴室,不比以前,只要想就能睡到自然醒,怕崽崽饿着,他给任希清理好身体后,凌晨四点再留言阿姨,明早记得
发完后,他搂着任希香沉睡去,不知两个小时后,是小天使的活动时间到了。
滴滴滴。
小天才手表收到符忱师父的短信。
褚存熙切换聊天模式,小屏幕里投影出师父父的脸,那么帅气逼人却挤在四方格的小框框里,像连夜做了整容手术:“师父你怎么跟昨晚长得不一样啦?”
符忱一听就知道锅该甩给小天才手表,但重点不在这里:“宝贝儿,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说试镜的事儿?”
褚存熙举着手表,窝在床上压低声音:“我打算今天和爸爸说。”
“不行就我来吧,”符忱不愧是捡来的好师父,“这么好的穿越仙侠剧,我还是头一回接到万人迷剧本,我的宝贝来给我剧里剧外都当乖徒徒,这种好事我能笑醒哦!”
褚存熙也傻傻地笑了,两眼期待:“那我可以飞檐走壁吗?”
符忱:“不可以欸。”
“唔,我想变法术,把手表变成大包子哦。”
“也……也不可以。”
“好吧,那我也还是要拍戏,”褚存熙半点也不气馁,“我听到爸爸他们说过啦,上综艺圈钱不好,要有自己的作品才行。”
活了二十多年才堪堪火了两三年,符忱听得泪流满面,他的徒弟不愧是音乐界歌王的儿子,还没四岁就开卷了,这叫他可怎么活啊。
便宜师徒俩大清早通完电话,神神秘秘的,听到门铃响了,褚存熙才挂掉通话下楼吃早点,听来家政奶奶惊呼:“小宝今天起这么早呢?”
褚存熙比了个嘘的动作:“爸爸他们还在睡觉哦,菠萝包也是要早起工作的。”
家政奶奶“哇哟”了一声,给小主人挑了皮薄馅儿厚的包子,附和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褚存熙嗯嗯点头:“我会努力干活的!”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窗外鸟雀的啁啾,殊不知自家崽崽起了几个小时,在隔壁房间用小天才手表研读剧本,褚郁这才睁开了眼。
他一动,任希也从发出声细吟,软着腰靠上去:“要亲。”
褚郁被蛊惑心智,压不住的晨起冲动又掰过了自制力,将手探入被子中,掐着那抹腰又道:“只要亲?”
任希轻喃:“……嗯。”
嘴上说的和实际上做的背道而驰,任希整个早上都腿软得下不了床,嘴唇也没脸见人,怕崽崽看到了会问是不是被小蜜蜂蛰了。
褚郁低沉道:“就说是大的。”
“……”任希脸上烧,“我还想在地球上好好活!”
君王不早朝,不代表下午不得处理工作事宜,任希的整个办公范围仅限于卧室,太久不用的木质折叠桌还被褚郁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