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活该是一对
言氏集团的大楼内陆陆续续迎来上班的员工,股东们有些到得早,在会议室里闲谈起来,言利被言梁吵醒后,虽然人还一直待在床上,但就没怎么睡着,因此早早来了公司,他一坐下,底下说话的人便选择性避开了某些聊天内容,只捡能说的说。
眼看时间快到了,别的股东或者代理人都已经落座,言进却还没有来,空座过于显眼,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言进向来非常守时,今儿怎么还不见人影?就在大家各种猜测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登时大伙儿的视线都落了过去,言利甚至已经做好给言进一个下马威的准备,可门口站着的,却是个预料之外的人。
沈钰踏入会议室,朝众人笑笑:“我没迟到吧?”
没迟到……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来的人为什么是沈钰!?言进呢!
沈钰将委托书交给今天的会议主持,十分自然地走到摆着言进名字座牌的位置上落座,矜持地朝看过来的人一颔首:“言进身体不适,委托我来参会。”
会议主持看了委托书,确实写着沈钰的名字,盖了言进的私章。r> 言利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愈发确定沈钰就是图谋言氏公司!都堂而皇之进入股东大会了!手竟伸得如此之长,言利也不再假装客气:“沈总,沈氏集团的人插手我们内部事务,这不合适吧?”
“瞧您说的,我今天只是受委托来参会而已,而且在座的诸位难道没拿过其他公司的股份,不是某些公司的股东?大家身份也不冲突啊。”沈钰不急不慢道,“道理没错吧?”
“你——”道理是没错,言利深吸一口气,他没睡好,可能脑子慢了半拍,但隔了一句话的时间,他好歹转过了弯:如此重要的会议,言进如果只是生个小病,以他的性子,爬也得爬过来,怎么就变成沈钰参会了?
言利眼睛一眯:“他病得很重?那我这个做叔叔的,也该关心关心。”
孰料沈钰诧异道:“谁说他病了?”
股东中有人忍不住道:“不是你说的他身体不适?”
没错啊,众人纷纷点头,就见沈钰不慌不忙,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谁说身体不适……就一定是生病?”他故意带着飘然的语气和暧昧的视线,大家伙儿都是成年油条,他这么说,分明就是要让人想入非非。
众人:“……”我去,沈总玩的这么野吗!?直接让人起不来了!
沈钰笑笑,收住话头,点到即止。其实如果言利不说那句“病重”的话,沈钰并不打算这么说,从言利嘴里说出来让他听着格外不舒服,因此把“身体不适”也拐了个弯解释,他看言利皱着眉若有所思,又摸出手机,似乎想给言进打电话,沈钰又道:“言董,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我把他手机也调整了下,别做无用功了。”
进门前,沈钰已经将蓝牙耳机调整为单方面收听模式,他这边说的话周栏成暂时听不见,沈钰听着蓝牙耳机里的声音,在会议室里的神态和语气都非常轻松,看不出什么问题:“时间到了诸位,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流程不是这样的,当然通常股东大会也不可能这么勤感谢在2021-01-3122:15:40~2021-02-0121: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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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在两个议题后,沈钰听到蓝牙耳机那边传来了言进的声音——言进终于到了,他找到了周栏成。
沈钰神情不变,好像他挂着的耳机只是一个装饰,言进到了后,周栏成就可以把电话挂断了,沈钰即便不抬头,也时不时能察觉言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因为如有实质,太过明显?言利似乎并没有打消疑虑,没关系,让他没空去关心别的就好了。
那头飞机降落,又开车寻路,言进才终于找到了周栏成。
周栏成躲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是一片旧宅区,周围住户都不是讲究的,整个居住环境非常糟糕,大家看言进带着保镖,一方面这些人很想看热闹,但都是些机敏的,这些保镖看着就很硬茬,他们欺软怕硬,并不敢真凑上来,只能远远从门口窗缝瞧一眼——尽管什么也瞧不见。
周栏成本人比视频上看着更寒碜,他一见言进,简直跟见了救世主似的,又是声泪俱下,言进觉得这人没搞明白,他分明跟自己有杀父杀母的仇,却把言进当成救星,世间竟有如此荒唐的事,还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屋子很窄,就一间居室一个卫生间,容不下所有人,言进跟部分保镖进了门,一部分留在外面守着,屋子里乱七八糟,下脚都嫌脏,言进心口一直被情绪堵得慌,但在这儿完全不想深呼吸,因为有味儿,周栏成在等他们的时间里还吃了碗泡面,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屋子里的泡面味却没散,跟别的味道混在一起,简直是个大型怪味泡菜坛子。
周栏成边哭边给他擦了根塑料凳子,言进自然不坐,他道:“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我听,证据给我看,我再决定要不要带你走。”
周栏成忙道:“好的好的。”
他吸了吸鼻子,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周栏成为了努力挣钱,工作之余还做了不少副业,本来是个积极向上的事,可他的副业就很微妙,他某一份副业有机会看到一些大老板,仅仅是看,看着人家纸醉金迷,而自己辛辛苦苦挣不了几个钱,心里是愈发不甘。
当言利找上他的时候,他本人也很意外,因为他此前跟言利并没有交集,然而言利跟他交谈中不仅戳中他心中所想,还清楚地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周栏成当时听到家人时冷汗都下来了,他这才知道言利是有备而来,并且把他摸了个透,可能已经观察他多时,但他自个儿却不知道。
“我本就是个小心的人,当时却也害怕,他一开始并没告诉我具体的事,只说了性质……我,我实在是想钱,就……就……”
这段话他是越说越小声,还待开口为自己当时的心态辩驳两句,就被言进打断:“废话少说,继续。”
周栏成只得继续交代。
言利没说具体事,但说了要沾命,他要找一个素日看上去与自己无交集的,身边那些人都不能用,因为太好查,言利的人观察了周栏成许久,判断他是个合适的。周栏成听到“人命”时咽了咽唾沫,他知道,话提到这个份上,这事儿他是不做也得做,已经退不了,不做言利绝不会放过他,他太清楚言利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嘴上说着“我还没告诉你具体事宜,你可以考虑”,实际上已经把重点透了出来。
周栏成若是不答应,又知道言利要做沾人命的事,言利难道会轻易放过他?况且……周栏成想要钱,实在想要钱,言利是魔鬼,他就是那个甘愿为了钱朝魔鬼出卖灵魂的,从他点头的那刻起,他跟言利这些人的心,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就这样,他还好意思给自己找借口?
“谈具体事务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带了针孔摄像机,当时搜身没有搜出来,那是我自己改了的设备。拍的东西这些年我一直存着,本是为了防一手,拿来保命的。”
周栏成说着,起身从墙角一个缝里抠出一个被胶带和纸张层层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储存器,言进朝保镖示意,保镖戴上手套接过,打开一台电脑,将储存器插好,检查无误后,播放了里面的视频文件。
那是言利具体吩咐周栏成要做什么事儿的摄像,害人的方式、时间、地点全都安排好,画面在屏幕上播放,声音从电脑里传出,言进听着言利若无其事便定了他父母的生死,气得太过,呛了一口,把自己眼睛呛红了。
他看上去更可怕了,周栏成哆嗦一下,在言进边看时边说:“最初我怕他事成后会灭我的口,他却让人传话,让我自己注意点,说你和言老爷子盯着我呢,现在想来,当时他不动手,肯定是为了避免露馅,后来言老爷子没了,你还盯着。”
“国内好几年都无事,我,我也是没想到你们能盯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