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话还没说完,秦舟被柏知望亲了一下。
温暖触感短暂地停留了两秒,柏知望还在离开前使坏地轻轻咬他的嘴唇。
老同学们都在旁边,大庭广众之下,老夫老夫了……秦舟的心跳很快开始不听使唤,脸也热。
“看灯。”柏知望没事人似的,抬头平视前方。
秦舟正想问他怎么回事,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人,心下了然地偷笑了下,仰着头问:“这就够了?”
柏知望低头,这么一来嘴巴又正好贴到一起,他只好稍稍离远了点,低声说:“很多人看着。”
秦舟带着气息,冲他的耳边咬着:“不给够,就别瞎撩……”
柏知望被他给说痒了,拿长外套裹住他们,挡住秦舟腰侧自己作乱的手。
人潮拥挤,外人只能看到这是一对离得很近的男人,却不知衣摆下面的风光。不远处的白风衣男子听着他们的动静,戴上帽子,黑着脸地走了。
柏知望余光瞟到他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人好像是姓宣。
看完秀大家四下散了,约好“以后再聚”,但谁都知道这个“以后”估计就是遥遥无期。
小情侣还想想再四处溜达溜达,毕竟一年多没回来逛过了。他们特意避开从前常去的武康路和淮海中路,转头折进一条破败的小道。附近不光有高耸入云的国金,也有这些几十年前的老小区。
一路穿过狭小的弄堂,跟正在使用公共水源的居民们闲聊两句,步行到人民广场文化圈。有部他们当初没看成的电影正在重映,显眼的海报贴在大光明影院门口。
秦舟问柏知望:“要不看个电影再回家吧?反正还早。”
柏知望说“好”,牵着他进去买好两张票。可惜电影看着有点无聊,给俩人看得昏昏欲睡了,就剩结局拍得还挺巧妙。整点时正好主角互通心意,然后屏幕里满是柔光滤镜跟泡泡。这种片子秦舟二十来岁时能看,现在就有点提不起兴趣。
曲终人散后,柏知望问:“困了?”
“有点儿。”
“那咱走吧。”
回家的路上他们正好路过一家还开着门的银行,柏知望让秦舟坐大厅里等,他去柜台把手头的项目奖金分三份,存定期里。
“来银行干嘛?”秦舟不解。
柏知望说:“奖金前两天到账了,房客也刚交完押金,我先拿去存起来。”
郭敏住的房子闲置之后,柏知望就把它租了出去,每个月有可观的收入,正好填补之前新房没还清的贷款。
他把卡放进秦舟口袋,“先放你那儿吧,我这件衣服没兜。”
秦舟仔细收好,趁着末班地铁还没来,跑到附近的小店买了两瓶草莓酒跟蝴蝶酥。
柏知望拎着这周的备菜,吐槽怎么才一年没回来物价就涨成这样。
好像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又好像多了什么甜丝丝的东西调和。具体是什么,秦舟也不知道,他只管在柏知望修着不太好使的油烟机时偷袭,拆他的围裙,然后把乱糟糟的灶台变成少儿不宜的场地。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柏知望在OA系统里收到了杜清的辞职申请。
以杜清家里的情况,直到项目收尾后他才提出辞职,已经非常负责了。柏知望点完确认后,私聊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衷心祝愿他在新的公司可以过得更开心。
这时候秦舟忽然走过来,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怎么了?”柏知望好奇。
秦舟摇摇手中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摁了个“9”说:“上回那个纪录片播了。”
柏知望恍然大悟,赶紧给郭敏发了条消息:[妈,记得看电视,我跟小船都在。]
秦舟犹豫了一小会,也给林念英秦间转了相关新闻的链接。
于是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这个台秦舟以前就爱看,所以对节目的背景音乐都很熟悉。
屏幕里引导人的语气温柔而坚定,戴着有滑稽红心的创可贴。画外音字幕介绍说,他是一名文物数字化修复研究员。
秦舟和柏知望的名字只在纪录片中出现了十八秒,估计就连他们的父母都很难在这总时长四个多小时的视频中注意到它。
片尾字幕恰好随着零点钟声出现,它在鸣谢所有与文物一起衰老又一同永垂的工作者。
电视机前的人相识一笑,虽然明天醒来要提早两小时出门才能避开过于拥堵的早高峰,会总是因为加班抢不到杏花楼的月饼,甚至正在忍受隔壁装修造成的噪音和漏水,但他们仍然拥吻得很忘情。
这是秦舟与柏知望相爱的第十四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在开头我说希望这是个蛮温馨的故事,回头看看觉得姑且完成了这个期待吧,文里每个人都会有光明的未来,相信你们也是。
我一直觉得,生活永远是值得为它奋斗的,不管身处哪里、在经历着什么,希望你们都有爱它和被爱的勇气。只要二位老师的故事能稍稍给哪怕一个人带去点力量、快乐或感动,我就是欣慰的。
谢谢大家陪二位老师和我走到这里,也愿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热爱并为之坚持。
下一个故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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