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
郭啸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被晒得受不了了,就会躲到楼道里,他们这栋楼正对阳光,楼道里也凉快不起来。
但他绝对不敢去敲门,晒就晒吧,总比挨小姨夫的骂强。
他没说话,用无声的方式来回答徐恪钦的问题,他不想去敲门。
徐恪钦看他这副窝囊样觉得没劲儿,顺手将毛巾扔到了沙发上,“要等你出去等。”
郭啸不奢望徐恪钦能让他在家里待一会儿,所以,徐恪钦在撵他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多失望,跟徐恪钦又要了一杯水后,从人家家里退了出去。
一下午的时间,郭啸就坐在楼道里打瞌睡,睡醒了又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小姨家门就没开过,他也偷偷摸摸去看过徐恪钦在干什么,客厅里空荡荡的,徐恪钦应该是在房间里学习。
成曼婉在楼道里碰上郭啸一点也不意外,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边掏钥匙,边让郭啸起来回家。
“小姨。”郭啸猛地站起来。
不是成曼婉不心疼侄子,为了郭啸的事情,她和她老公祁飞已经吵过很多次,太护着郭啸也不是好事,祁飞有意见,索性对郭啸被赶出家门的事情视而不见,男孩嘛,这点苦也算不上什么,郭啸真有出息,以后自己找份工作,早点从他们这儿搬出去。
“小姨。”趁着还没进家门,郭啸赶紧跟小姨说自行车的事情,“我把徐恪钦的自行车压坏了,他找其他邻居都赔了钱,我是不是也要给他一些。”
成曼婉站在原地,没有着急回家,“多少钱啊,赔给人家。”
她知道徐恪钦的东西贵,从包里拿出好几百塞给郭啸,“不够你再跟我说,别让你小姨夫知道。”
不是她不给郭啸零用钱,郭啸好欺负,才来这里的时候,身上只要有一点零花钱,院里街上的那些一般的大孩子,就拿他当冤大头,一块几毛都能给郭啸全要走。
后来,吃的用的,她都给郭啸备好,郭啸也懂事,实在有用钱的地方,才会跟自己开口。
成曼婉想着已经到了徐恪钦家门口,不如自己开口问问,她敲了徐恪钦家的门,很快,徐恪钦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对别人都阴阳怪气的徐恪钦,对郭啸的小姨态度还算稍微客气点,他喊了人,“成阿姨。”
“我听郭啸说,他弄坏了你的车是吗?多少钱,阿姨赔给你。”
徐恪钦扫了郭啸一眼,“不用了,已经让他拿去修了。”
能让郭啸拿去修,肯定是巷子口的修车师傅那儿,花不了多少钱。
等徐恪钦进去后,成曼婉才开口问郭啸,“给你的钱,你是不是拿去修车了?又没吃饭?”
一听到“吃饭”两个字,郭啸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确实是没吃饭,但不是因为修车。
“修车的钱还没给呢,钱在卧室的抽屉里,我出来的时候忘了拿。”后面想回去拿又进不去了,所以才饿肚子的。
成曼婉又多了郭啸一点钱,嘱咐道:“修车的钱,饭钱,别弄丢了,自己收好,丢了话,要么饿肚子,要么没钱修车。”
最后又多说了一句,“长记性,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就在郭啸琢磨这句“长记性”是指钱的事情,还是徐恪钦车的事情时,小姨已经将门打开了。
小姨夫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打盹,听到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回来啦。”
他对把郭啸锁在门外的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理所当然地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成曼婉懒得跟他吵,还操心郭啸饿肚子的事情,放下包,转头便进了厨房,留郭啸跟祁飞在客厅面面相觑。
“瞪我干什么?”祁飞举手,作势要打郭啸,郭啸缩着脖子,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郭啸起了个大早,今天他小姨在家休息,他不用担心被锁在外面,拿着钱去取徐恪钦的车。
等他兴冲冲地叫徐恪钦下去看自行车的时候,徐恪钦淡淡道:“我不要了。”
“啊?修好了…”郭啸有点懵,几万块钱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又不是不能用。
徐恪钦准备出门晨跑,不耐烦道:“你想要你就拿去,我已经买了辆新的。”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玉佩和收藏
第4章
虽然,徐恪钦说那辆自行车随便郭啸处置,但是郭啸不敢拿来骑,他不能随随便便收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不管徐恪钦要不要。
周一又得上课,郭啸出门时,特意看了眼徐恪钦家里,徐恪钦家门紧闭,估计是已经去学校了,自从那天见过徐恪钦妈妈后,整个周末都没看到她的人影,郭啸也不是听过其他邻居说季慧秀的闲话,徐恪钦的妈妈有很多的男朋友。
郭啸几乎是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入的教室,他偷摸看了眼最后一排的位置,徐恪钦早就在座位上看书了。
自从将自行车修好还给徐恪钦后,郭啸觉得,徐恪钦开始不搭理他,这种感觉很微妙,他没法找到徐恪钦不理他的蛛丝马迹,只能凭感觉。
徐恪钦没有关系不错的朋友,他和郭啸同班,和班上任何人都走得不近,偶尔能和郭啸说话,也全是因为他俩住得近的缘故。
教室里是朗朗读书,郭啸和徐恪钦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郭啸还是想厚着脸皮问问徐恪钦,那自行车该怎么办,他自己拿不准主意。
“徐恪钦…”郭啸声音不大,但是他有明显的侧身动作,徐恪钦肯定是能听到的。
刚好,徐恪钦的前桌拿着书转了过来,前桌是个腼腆的女生,叫汪月姗。
汪月姗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脸颊涨红,柔声问徐恪钦,“徐恪钦,这道题怎么做?”
徐恪钦是属于没有软肋的人,样貌好,学习好,家庭背景复杂,但是家境殷实,至少平时看他用度上,已经远超同龄人的水平,即便是打架,也不会让别人占了便宜,生活上,学习上,他用不着有求于任何人。
这样的人,即便是脾气再差,再难以相处,也不会缺乏爱慕者。
徐恪钦盯着早读课本,没抬头也没说话。
汪月姗以为徐恪钦没听见,稍微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徐恪钦…”
没等汪月姗反应过来,徐恪钦抬着眼皮瞥了一眼,“不会被就问老师,别耽误我早自习的时间。”
早读声没有持续太久,仗着没有老师在,班上的同学很快交头接耳地说起了小话,就在汪月姗第二遍喊徐恪钦的时候,忽然安静了下来。
徐恪钦不高不低的声音,被全班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朝汪月姗投来了打量的目光,汪月姗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她咬着嘴唇,在众人的注视下,艰难转身。
一旁的郭啸见状,连忙坐好,丝毫不敢跟徐恪钦提自行车的事情。
同学的议论声,在老师进教室时戛然而止,老师手里拿了一叠上周测验的试卷,有时候不服都不行,徐恪钦还是第一。
老师这节课没有讲题,就上次成绩做了一节课的总结,大概意思是,他们只有一年时间就要高考了,现在努力还来得及。
郭啸那成绩上不了台面,他不知道怎么提升,小姨对他也没有高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够了,一节课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
听到下课铃时,郭啸顺手将不及格的试卷塞进了课桌里,起身想要去上厕所,经过汪月姗旁边时,发现她脸埋在胳膊里,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他有点同情汪月姗,小姑娘脸皮薄,哪儿受得了那样的对待。
同情归同情,郭啸也帮不了她什么,出了教室后,赶紧朝厕所跑。
学校的厕所备受学生摧残,尤其是厕所门,简直是重灾区,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像是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样子,水龙头也出了问题,郭啸洗手时,被水喷了一身。
幸好他小姨会给他备卫生纸,他一边掏卫生纸,一边朝外面走,在走廊又碰上了汪月姗。
汪月姗眼睛湿润,眼角泛红,这是…哭了?
郭啸在想,徐恪钦肯定是心情不好,平时哪怕不想跟别人多交流,也只是淡淡敷衍一句“不会”,不会像今天一样,让一个女生当众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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