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标记一下
“哦、哦。”新同事愣愣点头,“沈老师好。”
沈旭也说:“你好。”
沈旭莫名有种来查岗, 明确自己“正宫”地位的羞耻感,明明他初衷真不是这个,一走进电梯就垮了肩,一头扎进陆医生怀里。
陆医生搂住他,顺着摸了两下毛,还问他:“要不要去omega信息素专科?”
沈旭不明所以,从他怀里抬头,“干嘛?”
明明他们回家最近的路应该是往疗养区那边走,他昨天对陆薄言开放了权限,抑制剂陆医生已经替他拿回来了,不需要再走一趟。
陆薄言眼中有笑意,沈旭看见了,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天去家里的omega护士就在信息素专科。
他离开陆医生的怀抱,站直了,“那不是应该去看看你那个老同事吗?”
要不然一个新入职的护士,怎么都摸不到家里去。
“他今年退休。”
沈旭看了他一会儿,“陆医生,你不会给人家穿小鞋吧?”
朝云这样的私立医院,工资结构就注定了在职的工资会比退休金高非常多,大部分人都愿意被返聘。陆薄言说退休,那一定是完全意义上的退休。
“不会。”陆医生说,“我不参与朝云的管理。”
沈旭将信将疑,“是这样?”
总觉得陆医生还有什么没说的。
澜大已经开学,周三陆薄言要去学校上课,沈旭打算跟陆医生一起去自己的房子住一晚。
一段时间不住人,肯定是积灰了,沈旭吃过午饭就过去,去物业借了个吸尘器,擦擦洗洗地打扫了一下午。
因为只住一天,沈旭不打算在这开火,但是打扫了一下午,即便开着空调还是热,就给陆薄言打了个电话。
陆医生到的时候,手上提着半个西瓜。
沈旭跟他一起坐在地上,西瓜也没切,就你一勺我一勺地吃,一边闲聊。
“我明天能不能去听你的课。”跟陆医生到医院上班只能在办公室里待,但是去学校上课就不一样了,大学课堂是开放的,沈旭早就想去听了。
“可以。”
“两节课内容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那我都去。”
结果计划没赶上变化。
沈旭在陆薄言那里住久了,习惯了宽阔的浴室,也习惯了跟陆医生一样把睡袍放在浴室里,以至于进去洗澡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只好喊陆医生帮忙。
陆医生进来,他又使坏泼水。陆医生非但不记仇,还帮忙到底,不光给他拿了浴袍,还又重新帮他洗了澡,连到卧室的那几步路都没叫他走,是抱回去的。
沈旭原本打算得很好,他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以陆医生对安全措施的执着,今晚肯定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但是陆医生的执着显然体现在另一方面了,他把东西带过来了。
其实结束的时间也没有很晚,就是换了空间,不熟悉的场地,全新的姿势,不一样的快乐,沈旭有点吃力,还觉得浴室的瓷砖有点凉,后面站不住了又觉得地板有点硬。好在陆医生的臂力不错,为了不让他伤膝盖没几下就把人抱了起来。
这样一来,沈旭就看见了镜子,看见了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羞耻得脚趾都要蜷缩,让陆医生换个方向的话几次都没说完整,最后终于反应过来呜咽着喊了声好听的,陆医生更凶了。好在也如了他的愿,不过沈旭已经无暇顾及。
这一晚上沈旭是真的快乐,也是真的累,最大的好处可能是不用洗床单。
第二天陆医生起床的时候沈旭实在是太困了,没起来,等他睁开眼已经差不多九点,紧赶慢赶也就赶得上陆薄言第二节 课。
陆薄言没有开选修课,学校这边就安排着把教室换大了,方便想听课的同学都可以过来听。
沈旭根据陆医生发的定位找到教室,走进去,在讲台上陆教授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第二堂课是大一的新生,澜大医学院军训两年一次,今年正好没有,新生入学这才没两天,互相还不是很熟。他身边的同学看了沈旭好几眼,可能是把他当班上的同学了。
后面上课铃响了,陆教授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很快就开始进入正题。旁边的同学轻声喊:“同学?”
沈旭看过去。
他低着头,音量也压低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带,陆教授课程安排很紧的,一次落下就容易跟不上。”
沈旭比他从容一点,也非常小声地说:“我过来旁听的。”
那位同学就把教材放过来了一点,“那看我的书吧。”他还给沈旭撕了一张纸,递了支笔过来,沈旭轻声道谢。
台上陆教授的视线往这边扫了一下,这位同学立刻就坐好不敢说话了。沈旭往讲台上看了,今天第一堂课,陆教授没有用PPT,只是在黑板上画出颗心脏的轮廓,一边讲课一边完善。
边上的同学大概是手残党,看着黑板上的图在感慨:“陆教授画得真好。”
沈旭往黑板上看了眼,也随手跟着画了一张,旁边同学又开始夸他。
下课这位同学想喊沈旭一起去吃午饭,却看见沈旭往讲台上走,他奇怪,“你去干嘛?”
沈旭随口说:“让教授看看我的图。”
同学看了看自己画的那一坨,没好意思一起去,就放慢动作,在座位上等他。
沈旭把图给陆薄言,“教授,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沈旭的绘画功底在那,自然不会差,但是陆薄言看得很仔细,仿佛在认真批改的学生的作业。
沈旭就在一边等着。
下面的等他的同学都开始紧张了,沈旭还是那副表情,还催他,“陆医生,看好了没,这种时候就快一点吧。”
陆薄言抽笔,改了他一个小小的错误,面色不改,口中问他,“哪种时候慢一点?”
沈旭下意识往教室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零星的几个,他一句道貌岸然还没骂出口,就又有学生走上讲台来了。
表情不像沈旭那么自若,是正经学生第一次交作业的样子,有点紧张有点期待,“陆教授,能不能也帮我看看?”
这次陆教授就快多了,很快评价:“结构没问题,比例上有些失调。”
他在纸上大致又画了一遍,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这位同学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道谢之后就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太刻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在想,为什么陆教授看别人的图能看那么久。
这么一打岔,沈旭也就忘了刚才的话,问他,“那我画得怎么样?”
陆医生说很好。
沈旭指指他做了一点艺术加工之后被陆医生改回来的那根血管。陆医生非常了解自己的先生,“心脏或许并不那么漂亮,但已经长成了最合适的样子。”
下面刚才把纸笔借给沈旭的同学也有点想不明白,怎么那么久,第二个问的人都走了,怎么沈旭还在,他有点困惑地往讲台上看。
陆教授把纸递回去,沈旭接过纸,看见了他衣袖上的白色粉笔灰。
澜大的教室曾经换成白板和马克笔,这学期又换成了传统的粉笔黑板,再是无尘粉笔,陆教授画了一节课的图,袖子上也难免要沾一点。
陆薄言注意到他的视线,手没有收回来,还略微抬了抬。
沈旭:?
陆薄言低声,“麻烦先生。”
沈旭被他这一声先生喊得耳朵酥麻,差点昏了头,但是抬眼一看,陆教授还是和刚才上课时一样,清清正正、一丝不苟。
他没有拒绝,牵着陆教授的手,从讲桌上抽了一张湿巾,给他擦袖子。
教室里唯一的同学瞪大了眼,手上的书没拿稳,掉到了地上,书册落地的声音在没什么人的教室里格外空旷。
讲台上的两个人往那边看去,沈旭才发现借给他纸笔的同学还没走,陆教授冲那位同学点头,为他介绍:“这位是我先生。”
那位同学神色恍惚地走了。
他们也往教室外走,沈旭啧了一声,“陆教授,你可够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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