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
大爷这么一开玩笑,周围围着的几个大男人,看着那黑黢黢的小鸟,忍不住哼哧哼哧笑了起来,刚才紧张气氛一敛,大家伙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下来,开始开起了玩笑。
“这家伙,黑成这样。得搓出来多少泥,真够脏的呀!”
“这人媳妇也够惨的,遇上这种鸟,又脏又臭,哎哟,老子想想就要吐了。”
“啥媳妇啊,别说,贼小,花生豆似的,不够用啊。”
“哈哈哈哈,满足不了他们家的骚娘们,多半绿了哟。”
“哎呀,那我得看看他媳妇长啥样,要是好看啊,我这除夕就替他回去安慰老婆去。”
几人一脸坏笑地开着荤笑话,女人脸上都露出嫌恶的表情,大爷“啧”了声,灵巧的把塑胶管子绑在出血的大腿中部,果然,血停了。大爷拿毛巾擦了下手,站起身来,周围人看大爷眼神都不一样了,当大爷是活菩萨似的,脸上都带着崇敬。
“这就好了吧!不会死了吧!”胖大妈死灰的脸上,终于有了光彩,她谄媚地举了个大拇指,“大爷你真是这个,我关淑芬今天成了你的情,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大爷慢悠悠地擦着手,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死不了,隔几分钟得给他松松管子,不然这条腿就废了!年轻人,大过年的,脾气那么暴躁,动不动就和人吵架!早晚要出大事情。”
关淑芬面有戚戚,忙摆头道:“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大爷斜了她一眼:“一会儿下车把他送医院,你得跟着去。”
关淑芬愣了下,愕然道:“不是没事了吗,我还得去啊?”大爷看了她一眼,好似在问她,你觉得没事了?
关淑芬顿时有些着急了,她扯了扯大爷袖子:“我这着急回家,家里孩子都等着我……要不然这样,大爷,我把身份证压给你,你说咋样?等过完年,我一定来找你。”
大爷从兜里拿出根烟点上,没说话。
关淑芬忐忑地看着他的侧脸,看着大爷一口一口慢悠悠的抽着烟,不搭理她,这让她心里像是有个爪子不停抓扯着一样难受。
有人看不过去,指着关淑芬骂道:“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真是哟,好心帮忙,结果你还赖上人家了,大爷是欠你还是该你了,凭什么就让大爷做大头鬼啊!”
“关键她那个身份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关淑芬被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还有周围人的怒骂声,惹得又有些不高兴,她哼了声:“我这身份证是真的,国家给的!片还有彩光呢看见没!要不是真的,我出门撞死。”
说完她脸上露出特别讨打的笑:“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可没打他啊,是他先动手打我的。瞧见没,我这门牙,断了!这样说起来,我还算是正当防卫,完全可以不管他的!”
看来关淑芬想要推脱责任,耍无赖了。
旁人唾弃道:“你不找人吵架,人会急了跟你动手吗?”
“就是,这事情是你自己造的,我们大家伙都因为你耽误了时间,你得赔误工费!”
关淑芬一听钱,跳了起来,直接把腰包取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令人没想到的是,鼓囊囊的腰包里,除了一叠发票,其他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钱啊!
关淑芬抿了抿嘴:“老子没钱,钱都被铁路公安没收了不说,还让我交了两万罚金,我现在是全身上下半毛钱都没有!要钱啊,你们去找那群铁路警察要去!”
这时候大家伙突然明白了,刚刚关淑芬在骗他们,虽然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报警,但是被骗了还是觉得很气愤。都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指着她鼻子骂声骗子。
关淑芬干票贩子这些年,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挨过打挨过骂,她从来没吃过亏,这些人骂她的话,连给她骚瘙痒都觉得不够。
她十七岁就嫁人,十八岁丈夫死了,生了个孩子,她把孩子往老家一扔去了城市,又找了个相好,生了个孩子,对方压根不知道她有过婚史还有个孩子,一张嘴胡乱张张,黑得都能说成白的。
对于眼前人,她这心里半点瞧不上,甚至有些唾弃。
就在她打算怒斩群雄的时候,大爷终于把烟放下了,他咳嗽一声,道:“这样吧,你把身份证给我,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这小伙我一个人带去医院。”
“这怎么行!”旁人眼睛都瞪圆了,急道,“大爷,你可别信她啊,她多半要跑的!”
大爷眯了眯眼睛,看向关淑芬,不在乎旁人的话,伸手朝关淑芬招了招。
关淑芬立刻就懂了大爷的意思,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连忙打开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递上去。
她双手合十朝大爷拜了拜:“放心大爷,我绝不会跑的,我关淑芬再怎么也是懂得感恩的人!”
大爷拿过身份证,看了眼,确认了下照片,淡淡地“嗯”了一声。
态度不咸不淡的,让关淑芬有点不安,她忙道:“我手上有个戒指,金的,这戒指你拿着,我家那口子送的,对我很重要,到时候我来取。”
大爷拿过戒指,看了眼,点点头:“好吧,记得来取。”
关淑芬“哎”了声:“谢谢您嘞,帮了我大忙,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和人起冲突!”
周围人对她这话嗤之以鼻,刚刚关淑芬还差点和他们吵起来。
俗话说的好啊,狗改不了吃屎!关淑芬这嘴除非缝上,不然早晚还得出事情。
大爷低头去给中年男人松了松橡胶管,抿嘴小声说了句:“晚了。”
关淑芬问:“您刚说啥?声音太小,没听见。”
大爷吐了口烟,摆摆手:“没说啥。”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车就停在了最近小镇的医院门前,大家伙帮了把手,把中年男人抬出去。
一路上大爷木着脸,嘴上叼着半管烟,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扒在窗户边上,瞪着双眼珠子朝他好奇打望的人。
大爷朝他们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满是烟垢的黄牙,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说不上为什么,谷曼看着大爷躬着腰,慢吞吞地跟着医护人员把中年男人推进医院的模样,心里冒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见大爷佝偻的身影消失,众人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才算是松了下去。
他们心安理得的想虽然没有报警,但是至少尽了义务把人送医院了,想着想着,竟然生出了一种,要不是我,那人就死了的想法。
那点之前要把人置之不理的恐怖想法,好像没存在过,大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叽叽喳喳闲聊着天,期待着回家的旅程。
大爷和中年男人一走,空出了两座位,中年男人座位都是血,他旁边的座位也染上了,那人就跑到大爷的位置坐下,把两个血糊糊的座位空下了。
地上也是黏糊糊的血,没法坐人,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大家伙被大爷热心举动感染,最近下车的几个乘客,干脆邀那些人一起凑合着挤挤,把这难熬的四小时路程给熬过去。
可胖大妈关淑芬却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凑合着坐,她知道因为自己骗人那事情把全车人都招惹了,她也懒得去赖着脸去贴人冷屁股,她从自己的编织袋里拿出张毯子,放在血凳子上垫着,坐了上去。
一人占着两座位,关淑芬干脆把鞋脱了,横躺在上面,还拿出杂志边看边嗑瓜子,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这悠然自得的模样,可把周围的人给气得不行。
他们干脆别过脸不去看她,找话题闲聊。
很自然聊着聊着又聊到大爷身上,大家都感叹大爷是个好人,就可惜了不知道大爷是谁,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这时候有人想起来:“我好像见过这大爷!”
“真的?”大家都看向说话人,“在哪儿见过?”
那人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下,过了半晌,他拍下脑袋:“记起来了,每年过年的时候,这大爷就推个车到山脚下的市集卖山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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