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协议结婚后怀崽了
山上的景色实在是有点败坏心情,明越爬了几个小时,最终只看到一堆破石头,不禁泄气地吸了几口氧,随即动身往山下走去。
楼时景寸步不离地跟着,唯恐他有个什么闪失。
“给我换一瓶氧。”明越把空掉的氧气瓶递给身后的男人。
在对方取氧气之际,明越继续沿着栈道下山。
然而没走出两步便觉眼前一黑,双腿仿佛被人抽掉了筋骨,整个人无力地往下栽去。
在意识空白的那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还剩五步阶梯就可以来到下一处栈道, 可是身体却在这一刻失衡,整个人沿着梯坎跌下。
明越伸手想要抓住栈道扶手,却抓了个空, 情急之下只能护住肚子。
落地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下传来,视线也在这一刻恢复清明。
他看见楼时景苍白着脸从栈道上奔来,最后一步踩空了, 高大的身躯几乎难以站稳。
“越越!”楼时景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坐起来,“别怕,我背你下山, 我们马上去医院。”
明越张了张嘴, 出声拒绝:“我不去。”
“别任性了!”楼时景咬牙切齿,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
他的手轻轻贴在明越小腹上, 掌心和他的声音一样颤抖不已:“不要怕,不要怕……”
像是在安慰这个大少爷, 又像在安慰他自己。
说罢将背包扔在一边,谨小慎微地扶着明越起身, 随即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不是……你别把包扔了啊!”明越就势勾起背包提在手里, 两人的证件可都在里面呢!
男人对此充耳不闻, 步履匆匆,栈道的木板在他的踩踏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明越趴在那面宽厚的肩头上, 面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
“我没事儿的。”他说,“也不知是缺氧还是贫血,突然就双眼发黑双腿发软了。”
楼时景没有出声,脚步虽疾却又很稳, 不至于让背上的人受颠簸引起不适。
“我真没事儿!”明越开始反抗,“你放我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围确实有不少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可是楼时景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心脏因忧虑而狂跳不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破那层保护着胸腔的肉膜。明越刚刚这么一摔,孩子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如果明越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楼时景浑浑噩噩地将人背到山下,随即把他放在副驾驶,仔细系好安全带之后这才启动车辆飞速离开了景区。
“我真的没事儿。”明越这一路都在念叨,也不知楼时景是不是安装了屏蔽仪,怎么也听不进去。
“你开慢点!”车速愈发疾烈,明越被甩得脑袋昏沉,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我要吐了!”
车辆停在路边后,明越按下车窗,立刻呕吐起来。
楼时景迅速下车,绕过车头来到他的身边。
“咱俩能不能在一个频道?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你非要把我往死里想!”明越吐了半天只吐出几口苦水,红着眼瞪他,“我真不是瓷娃娃,哪那么容易碎掉!”
楼时景面露疑色,视线落在他的小腹上。
明越被他盯得汗毛倒竖,僵硬地别开视线:“别看了,你们老楼家的种命大得很,没那么容易掉。”
——楼时景命大,他的孩子也是。
大概是柳嫣的影响力根深蒂固,楼时景仍不敢相信他真的没事,毕竟孕期前三个月可是受不得半点磕碰。
明越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拿脚去踹。
这一踹,直接让大少爷的五官变得狰狞起来。
“嘶……好疼!”
楼时景微微皱眉,弯腰卷起他的裤腿,便见那截脚踝肿胀不堪,猩红可怖。
“肚子真的不疼吗?”他的视线盯在扭伤的脚踝处,嘴里问着与伤处无关的话。
明越无力地靠在座椅上,自暴自弃地说道:“你若非要我疼,也不是不可以。”
楼时景眉眼低垂,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四周是高大茂密的丛林,日光穿过层层密叶,落下星点光斑。
林间幽静,连虫鸟的声音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下来。
过了好久,明越才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视线下移时才发现握在他小腿上的那双手正颤抖不已。
在浓烈急促的呼吸声中,隐隐还有一股鼻音。
男人宽阔的双肩随着这股鼻音渐渐起伏,在静谧的岁月下足以让人心尖战栗。
明越怔在当下,连呼吸都漏了两拍。
“楼时景。”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可唤出一声名字后,却不知说些什么。
很快,他躬身扶住对方的臂膀:“你别……”
话音未落,男人猝然起身,用力地把他揽进怀中。
粗沉暖热的气息喷在颈侧,连同刻入心髓的熟悉气息也一并笼来,如晨间的浓雾,将明越紧紧包裹住。
两具身体亲密相接,将彼此的心跳声聚在了一起。
“越越……”
“我没事,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肩上扛。”明越打断他的话,双目投向丛林上空,映出眼底的莹润,“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用道德把你束缚起来。孩子的事我从头至尾都没责备过你,毕竟当初上床时是你情我愿的。”
楼时景身体微僵,须臾后收紧双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你!你弄疼我的脚了!”明越被他箍得喘不过气,裸/露在外的伤口蹭着对方的膝盖,猝然吃痛。
楼时景立刻松手,去查看他的伤口:“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明越歪了歪头,而后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与之对视。
那双素来深邃如海的眼眸竟挂着几丝水汽,眼尾泛着薄绯之色。
明越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猛然收回手。
“上、上车吧。”他别过头,说话有些结巴。
车辆重新启动,速度不复此前那般疾切。
来到市医院经骨科医生检查,明越是踝关节外侧韧带损伤,不算太严重,只需卧床休养,并给予冷敷和药物治疗即可,必要时可以适当加压,用以疏通淤血。
“你是他哥吧?”医生对楼时景说道,“他的伤不算太严重,回去之后静养就好,每天晚上睡前给他做一下按摩。来来来——我给你示范一下,回去之后按照这个手法按摩就可以了。”
明越坐在检查床上,眼见着医生要动手,他下意识缩了缩脚,伤处因这个动作而发出撕裂般的疼痛。
“别乱动。”医生冷漠无情地按住他的膝盖,用另一只手的虎口握住那截肿胀的脚踝,利用手指的力道缓慢而有力地按摩着。
明越浑身僵硬,面色惨白地盯着医生的手,胃里很快又开始翻江倒海。
他忍住一脚踹开医生的冲动,紧紧扣住楼时景的手腕:“我想吐……”
楼时景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立刻拂开医生的手:“抱歉,他肠胃不舒服。”
医生:“……”
肠胃不舒服关脚什么事?!
医院处处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让处于妊娠反应时期的人格外难受。医生只当明越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并未往别处想,立刻给他开了两瓶喷雾便把人赶走了。
回到古城客栈后,楼时景遵从医生的嘱咐给他伤口喷了一些药剂,又照着医生的手法轻轻按揉了几分钟。
不知是不是手法生疏的缘故,明越有好几次都想缩回脚,漂亮的脚趾此刻正呈痛苦状蜷在一起。楼时景心头一凛,立刻放轻力道。
抬眼瞧去,见坐在床头的青年面色通红,不由问道:“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