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协议结婚后怀崽了
“我叫苏砚林。”对方向他介绍着自己。
明越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苏砚林目光下移,轻扬唇角:“给时景的?”
时景时景……其他人如此称呼楼时景并无任何不妥,唯独从这人口中说出来让明越异常反感。
“他喝醉了,我是他爱人,照顾他是应该的。”
“爱人……”
苏砚林仔细斟酌着这两个字,而后往他身侧走近,压低嗓音说道:“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明少爷。”
“我不太想听。”明越不愿和他浪费时间,“抱歉,我得回去了。”
“楼时景有喜欢的人,他还给那人写过情书,两人甚至拟定了未来,早已定过终身。”
情书?喜欢的人?私定终身?
笑死……
迈上楼梯的脚步顿住,明越的呼吸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连心脏都忘了跳动。
几秒之后,他淡声开口:“那又怎样?”
苏砚林没想过他是这种反应,见那道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微微抿紧了唇瓣。
楼时景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两眼,见大少爷端着一杯牛奶走来,他撑着昏沉的脑袋坐在床头,笑着将他拉在身侧坐定:“谢谢。”
“嘭——”明越沉着脸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奶白温热的液体顿时溅在桌面上。
“吃药了赶紧睡觉,我明天有话问你!”说罢踢掉拖鞋,从楼时景的腿上滚过,拉上被褥侧躺向里。
楼时景就着牛奶把醒酒药咽下,随即握着那双瘦薄的肩,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话现在就问吧。”
明越心烦意乱地拍开他的手:“我不想和脑子不清醒的人说话,睡觉!别来烦我!”
“我现在很清醒,”楼时景扳过他的身子,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刚刚出去遇到谁了?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男人很敏锐。
这个大少爷的脾气虽然不好,但不会轻易对他摆脸子,若非遇着了什么事,他也不至于气呼呼地回来。
明越闻言噌地从被褥里坐起,冷笑道:“怎么,心里有鬼,害怕了?”
空气中依然有淡淡的酒气,但是眼前人的双眸已经恢复至深邃沉幽的模样。
见他已经清醒,明越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你如果想要明家那块地就直说啊,干嘛绕这么大个圈子把我卷进你的生活?我明越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但我不接受我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欺骗我!”
楼时景眉头紧蹙,好半晌才出声:“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
明越被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都给人家写了情书,还互相定下终身大事,为什么不把人弄到手?你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如今和看不顺眼的人结了婚,您不委屈吗?上次我问你喜不喜欢我,我真他妈是个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的傻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回答我,让我保全了面子。”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楼时景的呼吸声与明越急促的心跳不谋而合,撞出了诡异的旋律。
男人的喉结轻轻滚动着,须臾后,他沉声说道:“我确实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你,而且如愿以偿地弄到手了。至于情书和私定终身……除你之外,我再没对别人有过这种举动。”
作者有话说:
长嘴的一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空气再度凝固。
明越双目睁圆嘴唇微张, 急切的心跳仿佛在此刻骤停。
耳畔嗡鸣不休,脑海里亦在翻滚着惊涛骇浪,足以将思绪淹没。
他木讷地眨了眨眼, 气势骤减:“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夜里的风呼啸凛冽,即使隔着门窗也能清晰感知,似是在为即将来临的雪势增砖添瓦。
明越敛眸,仔细回忆着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重新定义了一下楼时景对他的好。
那些纵容和宠爱, 像是得到了正确的解释。
可明越仍不敢相信「喜欢」这个词会从楼时景的嘴里说出来,良久, 他重新发问, 语气已然不似片刻前的躁怒:“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前些日子我也问过你,可你却从未正面给我过回应。”
楼时景凝神注视着他, 语重心长地说道:“七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可是你给出的答案很绝情, 我若再说喜欢你,保不准又要被你厌恶七年。”
“你七年前对我说过什么?”明越疑惑不解,“还有那封情书是怎么回事?”
楼时景皱了皱眉:“高考前夕, 我写了一封信塞进你的课桌, 你没收到?”
明越垂下脑袋,把玩着十指:“我收到的情书少说也有几百封, 唯独没有楼时景的。”
楼时景:“……”
片刻后, 他咬牙说道:“那你当初还信誓旦旦地回绝我。”
明越:“我……我什么时候回绝你了!”
高考结束后的第三个周末,楼时景在一家法餐厅与明越相遇,彼时他正陪同楼念用完餐, 见明越独自前来, 便拉着他前往餐厅的露台上。
明越和往常一样, 气焰嚣张骂骂咧咧,多次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这个大少爷的力气对楼时景而言与挠痒无异,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餐厅的露台鲜少有人到来,四周环绕着各类叫不出名的花卉绿植,香气纷杂,萦绕入鼻。
两个少年穿过层层花海草林,最终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停驻。
“楼时景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肚子饿得慌,没心思搭理你!”明越揉着泛红的腕骨,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生,“等我吃饱了一定给足你教训,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这么狂。”
他正想开溜,被楼时景及时堵住。
对方的手臂撑在一侧,呈半包围的姿势将他圈在原地。
明越怔了怔,这个姿势给他带来了几分难以言叙的压迫感和屈辱感,漂亮的脸蛋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怒色,犹如生气的小猫咪,迅速亮出自己爪牙:“让开!”
楼时景微微颦蹙眉梢,面上挂着他惯有的冷漠神情:“想好了?”
“什么想好了?想什么?”
楼时景不语,目光沉沉落下,仿佛铅云压城,令人窒息。
蓦然间,他抬手触碰着少年的面颊,指腹压上那双勾人心弦的眉眼,灼热气息渐渐逼近,混着松木香,浸入鼻翼。
明越被楼时景的举动震住,眼见着那张冷峻的面容愈来愈近,他迅速推了对方一把:“你恶不恶心!”
楼时景神色微僵:“你说什么?”
恶……心?
“你真是让人讨厌。”明越气势汹汹,看也没看他一眼。
“讨厌?”楼时景的语调很平静,“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明越抬头,接过话掷地有声地说道:“对,我讨厌你,永远讨厌你!”话毕绕过他径自离去。
盛夏的风炎热入肺,可楼时景却觉浑身发凉,待他回头时,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虽然知道你可能会拒绝我,但出乎意料的是,你居然用了「恶心」这个字眼。”楼时景神色沉凝,除了呼吸间依稀可闻见淡薄酒气,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半分醉意了,“你恶心我、讨厌我,后来有整整半年没和我见面,结合你给出的答案,让我彻底明白这份感情已经无疾而终。”
听完这番话,明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开始结巴:“我、我并不知道你当时要的答案是什么,只是气头上的随口一说……”
谁知道造成了天大的误会。
很快,他又理直气壮道:“我根本就没有收到你写的信,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楼时景问道:“是谁告诉你我给别人写过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