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觉
但这并不代表他打算袖手旁观。他会将这件事上报联盟,让联盟派人过来调查。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在陈胜越等越焦急,甚至忍不住骂骂咧咧的时候,他手下把闻弈的车送了来。
这倒是和江鹤苓预料的相反。
闻弈担心他们做手脚,亲自把车检查了一遍,又逼着他们试驾一番,确定没问题,这才又去敲了江鹤苓的门。
未承想,江鹤苓说现在不着急走。
“不着急走?你还想留在这里干什么?”闻弈不解问道,想了想又问,“难不成你想去调查那什么贩/毒团伙?”
江鹤苓瞥了他一眼:“没那闲工夫。”
闻弈:“那为什么不走?”
江鹤苓没说话,仍然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闻弈狐疑地打量着他,忽然嗅到空气里飘浮着的浅淡潮湿玫瑰信息素里,多了一点儿微苦的草木味儿。
他下意识朝着那只装着抑制剂的盒子看去。
挪了位置,被动过。
再看江鹤苓,灯光下,他耳后和脖颈处,乃至露出的小臂上都浮着一些浅淡的粉红,只有脸依然苍白,他微蹙着眉心,似乎忍耐着什么。
在闻弈出去的时候,江鹤苓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所以说,他也不是完全对闻弈的信息素没反应,只是刻意压制。
思及此,闻弈心里的郁闷忽然散了一些,他走到江鹤苓身边,声音都缓和下来:“你不舒服吗?”
江鹤苓没理他,闻弈兀自靠在床边,拿起那只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只剩下两枚抑制剂了。
“抑制剂打多了不是好事儿,”闻弈看着他说,“其实如果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安抚,我可以满足你。”
江鹤苓抬起眼,冷冷地朝他看过来。
“毕竟是我咬了你,我理应负一定的责任。”闻弈说得很是诚恳。
但江鹤苓毫不领情,听到他还敢提起他咬了自己的事儿,脸色愈发冷峻。
他盯着闻弈看了两秒,忽然喊了一声“闻弈”,语调轻飘飘的,却比夜风还凉:“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所以一天到晚地油嘴滑舌,得寸进尺。
闻弈微俯下身,与他拉近距离的同时,释放了些许具有诱导性的信息素,他满意地看着江鹤苓眉心蹙起,冰封似的眼底本能地泛起涟漪。
“你要把我怎么样?”闻弈瞥了一眼他的手,没看到枪,于是他继续问,“杀了我?”
江鹤苓没说话,依然冷冷地看着他,随着闻弈的靠近,他眉心皱得更狠了,眼神中的抗拒与反感也近乎直白,刺得闻弈的心头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一把捏住江鹤苓的下巴,既生气又无奈:“江鹤苓,你太小看我了,我还不至于会被一个Omega威胁到。不过,你这总想要我的命,就不怕我玩忽职守,一不小心没护住你,让你嗝屁了啊?”
“那你可以试试,是我先嗝屁,还是你先断气。”
琴酒信息素变得强势,江鹤苓不动声色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在闻弈气息和他距离不过一拳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同时肩背绷紧,蓦地抬手——
然后就被闻弈抓个正着。
闻弈瞥了一眼他探向自己后腰的手,视线再移过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笑意:“少爷,现在可不是在床上,我的枪没那么好抢。”
一次夺枪不成,江鹤苓也没再尝试,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当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他太过用力,手肘险些撞到桌角,闻弈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挡了一下。
手心手背同时传来疼痛,让闻弈轻咝出声,也皱起了眉。
江鹤苓动作一顿,周身的戾气有一瞬间的动摇。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低弱的轰鸣声。
闻弈心头一凛,扭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漆黑夜色中,数道车灯闪过,汽车引擎声由低至高,正朝着他们靠近。
若是真如江鹤苓所言,陈胜背后的人是贩/毒团伙,那现在再来找麻烦的人,可不会就是连枪都不敢开的菜鸡了。
“给你的那把枪呢?”闻弈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江鹤苓的胳膊,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给豆包了。”江鹤苓说。
“……”你把枪给了一个八岁小孩儿?
闻弈震惊回头,然后就发现江鹤苓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连带对他的剑拔弩张都消失了,可以说是平静且放松。
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来者不善。
这是相信我能护得住他,所以不担心?
短暂的诧异之后,闻弈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正朝着他们赶来的人也不一定会是敌人。
很快,闻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来人的确不是敌人,而是江鹤苓的人。
领头的正是闻弈第一次见到江鹤苓时,在他房间里和他行苟且之事的那个草味儿的Alpha——沈林。
第24章 没白瞎他那张脸
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诊所外的马路上,沈林带着两个手下披星戴月地赶来。
当他们进入闻弈的视野范围,闻弈便认出了沈林,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江鹤苓一点儿也不紧张。
除了沈林以外的两人是一男一女,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长相也都属上乘,男的身材健壮,眉目属于周正的俊朗,而女士则留着黑长直,面容清秀,气质淑女。
沈林走在前头,手里拿着一台微型电脑,似乎是在根据电脑上的位置寻找江鹤苓,其他两人则是各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行色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没一会儿,他们便穿越窄巷,走到了诊所门前,此时江鹤苓已经下了楼,闻弈自然也跟了下来。
沈林一见到江鹤苓,脸上便露出欣喜,几乎小跑着奔向了江鹤苓,情真意切地喊了句“少爷”。听得闻弈眉头直皱,尤其是他瞧见江鹤苓应声的时候似乎很轻地弯了下嘴角。
“你怎么也来了?”江鹤苓又问,这话是对那名留着黑长直的女性说的。
“我能不来吗?”沈婷,也就是黑长直,她说着瞥了一眼沈林,眼里藏着揶揄,“我哥知道你身体有异,打飞的也要把我接来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鹤苓很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一旁的沈林已经是从另一个提箱子的男性Alpha那里接过了一件崭新的风衣外套,上前两步抬手披在了江鹤苓肩头,柔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呵,来得不算晚,最起码你们少爷还好端端地站在这不是?”一旁无人问津的闻弈憋不住了,阴阳怪气了一句,转而又对江鹤苓说,“少爷,现在可以走了吧。”
江鹤苓没理他,径自朝着车辆所在的地方走去。
沈林看了闻弈一眼,脸色并不和善,出于礼貌才略略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转身跟着江鹤苓一道离去。
倒是沈婷缓了脚步,眉眼含笑地看向闻弈:“你应该就是Alpha特工组的闻弈吧。”
“不然呢?”闻弈的语气算不上好,却也没那么不好。
沈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评道:“长得的确不错,就是衣品差了点。你穿成这样,江鹤苓没嫌弃你吗?”
闻弈:“……?”
江鹤苓的确是没少嫌弃他,一个“滚”字不知道讲了多少遍。
但是他穿成什么样和江鹤苓有什么关系?
“我穿什么,用得着他管?”闻弈傲娇道。
沈婷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走了。
闻弈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赵医生,想了想说了一句:“我们走了,你照顾好豆包。”
他能感觉到赵医生从始至终都对他们没有恶意,甚至还在陈胜找过来的时候有意无意替他们遮掩。当时陈胜没敢把她怎么样,以后多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赵医生是不是好人闻弈无法判断,但豆包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应该平安健康地长大。
闻弈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车边,要上车的时候被沈林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