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学长是个白切黑
“我心理健康得很。”邹百辰用手指把玩着水杯,犹豫片刻后接着开口,“其实,我是想问问关于他的事。”
肖琦顿了顿,用两秒钟理解了这个「他」是指谁。
“那我可就帮不上忙了。”她歪头靠向了椅子内侧,接着柔和地微笑道,“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就是不透露别人的隐私,而且我也不能辜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信任。”
“我知道。”邹百辰拖长嗓音叹息了声,“我并不是想探听他的秘密,只是突然觉得,他身上有许多我不了解的事。”
一个本以为和自己关系已经很密切的人,却突然又生出了一大段距离,会让人很有挫败感。
“我觉得,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肖琦把十指相对在一起,略微思考后开口,“以你们俩的关系,大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是怕会惹他想起不痛快的事,不然刚才就揪住问了。”邹百辰说完了这句才后知后觉,“我们俩的关系?你指的是什么?”
肖琦的笑容越发灿烂,用手握拳掩着唇角轻咳一声:“咳,肖越说的话,我向来是只信一半的。”
好家伙,他是真的往外宣扬啊。
“剩下那半也当作没听到吧。”邹百辰头痛地抚了抚眉尖,内心哀叹,但愿世间有后悔药,让他能撤回当初的「睡过」两字。
肖琦瞧出面前人的尴尬,十分善解人意地错开话题:“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至少在我看来,展晗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他是。”
邹百辰又和肖琦聊了几句,然后道别离开。回到高三15班,教室里还没几个人。
展晗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休息,一副纯白色的耳机连着迷你白噪音音箱。
他听着鲸鸣声睡着了。
银色的眼镜被摘下来折叠着放在一边,头斜枕在手臂上,鸦羽般的睫毛轻缓地颤动着。
早上的那张输液胶布已经被掀掉,他白皙的手背上布着一点点青紫,应该是在输液的时候不小心回血又匆忙用力按住,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
邹百辰没有吵醒他,只是放轻动作,把他的红色校服外套往上披了披。
——
天幕染墨,星辰像盘上散乱的棋子,几处暗淡又几处明亮。
已经是北高三年部下晚自习的时间,源源不断的人群从自动伸缩门边涌出来。
展晗站在门口的阶梯处值岗,目送同级的学生们渐渐退离。邹百辰含着根薄荷味的糖站在一边等着他。
“辰哥等谁呢?”
“再见辰哥。”
因为总有人停下脚步来向邹百辰打招呼,原本就狭窄的出入口变得更加拥挤。
展晗无声地投递眼神过来,邹百辰便痞笑着隐匿到了承重柱后面,不再与人胡乱攀谈。
直到纷沓的脚步声停歇,人流渐稀,邹百辰才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现身上前,对着挺拔的红衣身影开口询问:“回家吗?”
展晗取下臂章随手揣进衣兜里,点了点头:“恩。”
邹百辰在微凉的夜风中深吸了一口气,单肩背好书包,朝着布满暖色照明灯杆的校园小路扬了扬下巴,嗓音和煦地发出邀请。
“那,跟我走走? ”
作者有话说:
给未来老婆做个心理疏导。
从前最喜欢看那人眼底隐隐的忧郁,后来见他皱眉都心疼。
第26章
在北高校园里叱咤风云的邹公子难得小心翼翼。
展晗察觉到他可能是有话想说, 便点头称:“好。”
自相识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打车,并肩步行着从学校回去。
起初的几分钟, 还常有熟识的同学经过,打来简单的招呼。等到他们走上滨河外环路时, 身边已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伴随着脚步声的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响动。
“刚才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展晗的帆布鞋踩在地面上, 沿着人行路铺砖的缝隙, 走出了一道笔直的线。
邹百辰目视着前方, 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沉声答:“我在孙维祎那听到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关于前几年有人爬上了实验楼顶的事。”
原以为贸然提起会引起展晗的诧异, 可没想到他表现得十分平静。
“原来你是说那件事啊, 那孙哥告诉你的应该就是全部经过了。”
展晗依旧低着头, 专心地踩着行人线, 连步幅都没有明显改变。他保持着出乎意料的淡然,把之前的事件复述了出来。
读高二的时候,班里的一个同学经历过类似于校园霸凌的事件,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总觉得有人在背后中伤他, 说他身上有奇怪的味道而疏远他。
久而久之, 他的心理防线崩溃,想要跳楼轻生。后来家长找来了学校,校方介入时, 他居然指认了当初霸凌自己的人是展晗。
“说实话, 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指认我。”展晗的声音很轻, 眼底的情绪也平和, 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阵子我的确经常在教室里戴着口罩, 但并不是因为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而是在飞柳絮的时节,我的嗓子总是不舒服,想要咳嗽几声。”
邹百辰听完讲述,眉端不自觉地蹙紧在一起,环着双臂看向展晗,试图从他清澈的眼神里得出想要的答案:“那所谓的霸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晚十点半的街道只偶尔有车经过,马路两旁摞着整齐的灯影,前方仿佛漫漫无尽头。
“仔细想想,我其实是替别人背了锅。” 展晗安静了片刻后如是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孙维祎应该和你提过,我们俩当时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有几个共同的朋友。”
“是,他还说你是其中出了名的不好招惹。” 邹百辰点头,踩着洒落在地的月光慢慢朝前走。
展晗轻笑,没有在意忽然间被扣到自己头上的帽子,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老实讲,我和那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落单而形成的小团体,会单纯地凑在一起打打球,吃吃饭。”
邹百辰理解性地搭腔:“我明白,男高中生是群体性生物,这种社交圈随处可见。”
“恩,被欺负的家伙和那群人中的两三个是同一所初中来的,听说之前关系很好。”
对于那些前尘恩怨,展晗不是很清楚,也不感兴趣,但他的确亲眼见这几个人之间闹过不愉快。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某个午休,我路过学校水房的时候,看见几个眼熟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当时觉得奇怪,就进去看了看,他一个人挺狼狈的站在水池边上,还满身都是泥浆。”
回忆起曾经的场景,展晗依旧记忆犹新,但他的情绪已经释怀到不起半分波澜,仿佛一个普通的记叙者。
“那天我甚至还想帮忙调解,但他的情绪很激动,用一堆听不清楚的脏话把我骂了出去。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展晗原以为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可事实上,这才是开始。
有了爬顶楼轻生一说后,事情持续发酵,对方指认的罪魁祸首中莫名其妙地多了自己一个。最离谱的是,那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说成是还有个戴口罩的也参与过。
“后来,我因为拒绝向他道歉被学校停了学,校园里的八卦也就变了味,从同学间的矛盾冲突变成了我霸凌他。”
大概是觉得事情的发展过于不讲道理,展晗提起唇角,轻不可闻地嗤了一声,嘲讽之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因为这件事,刘校亲自找了我两次,但我没有做错事,就决不会道歉。而且我也真的很想不通,明明只有我一个人想过去帮他的。如果那时我不凑过去,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赖给我?”
面对这样被咬死的事情,如果没办法自证当然是很难收场的。
邹百辰听得越多,心中那种难以压抑的愤懑情绪就越是明显。
他想起当初抓毛贼时,展晗曾问出的话。那其实并非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因为心灰意冷,再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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