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系列之暗涌》完结
? 顾泽按掉电话,眸色晦涩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受伤的那只手被方敬严执起,男人微微弯腰,嘴角带着笑意的在他受伤的手外包缠着的白色纱布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方敬严低低的笑了笑直起身,这才有些意味不明的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才一会没看到你,就把自己弄伤了。”
“我…”方敬严说着轻浮调笑的话,嘴角却自始自终挂着得体绅士的笑容:“可是会心疼的。”
“有趣吗?方大少。”顾泽抽出自己的手,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没有受伤的手解开刚缠好的纱布,随手把方敬严唇触碰到过的纱布扔到一边,这才看向方敬严,似笑非笑的开口:“玩得还开心吗?”
方敬严没有开口,只是嘴角依旧挂着兴致盎然的笑容,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看似通过张恒在跟周家合伙,又在赵家快败的时侯,突然横插一脚进来给赵家留那么一线生机,连我都忍不住猜想你这样一次次猫戏老鼠般的举动后面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阴谋和后手,明明可以在后方稳坐钓鱼台,却偏偏高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在每一个关键点里插上一手,你就不怕船翻掉吗?”顾泽没有急着把那个消息告诉赵方军,反而在这里和方敬严周旋,因为顾泽清楚这场看起来是赵周两家的博弈里面,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掌控着整个事情的节奏的人,这是顾泽比那些身陷其中不自知的周家多出的唯一个筹码,从那些人影幢幢身在棋局里面的一众观众和龙套里揪出的真正的发牌人,如果能方敬严身上套出一星半点消息,远胜过他和赵方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无数可能里,大海捞针般寻找生机。
是的,套话。
用这种直白的像手术刀一样的剖析,直接切中要害的言语,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根本套不出你要的任何一句话,如果你得到了,只能说明,他说出口的不过刚好是他准备要告诉你的。
方敬严有些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这才慢调斯理的开口答道:“因为好玩。”
好玩?
是的,好玩。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游戏比这种博命的游戏更有趣,更刺激。
压下全部的身家性命,只需要凭借对人心的精确掌控,和少量的谋划,在适当的时侯推上一把,就可以在不花费过多的代价情况下赢得十分丰厚的利润和你根本无法想像的报酬,若是输呢?不过那就一败涂地,永不翻身,甚至赔上性命。
在很早的时侯,方敬严就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习惯了在九死一生的绝地里,一无所谓的自己必须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用最快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哪怕用最上卑鄙狠辣的手段,雷霆的手腕转瞬息间扭转局势,来达到自己目的,输的话就是死。
在那个内里全都溃烂流脓散发着阵阵腐臭味的腐朽冗沉的家族里,一步步从被别人轻易左右荣辱性命,一步步走到今天谈笑间决定他人的生死。
顾泽不会明白方敬严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不会知道方敬严究竟是在怎么样的境况下爬到今天的位子一样,方敬严看着眼前这个眉目精致却神情冷冽的男人,好心情的笑了笑。
他也不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曾经狼狈不堪,那猪狗一般伏低作小的过去,他希望顾泽看到的是现在的方敬严,这个漂漂亮亮站在他面前的笑得万事皆在掌控的男人。
哪怕顾泽这个时侯看着他时的眼神是厌恶并且冰冷的。
方敬严并不十分清楚这是种什么心理,如果一定要找个原因,大概是因为虚荣吧!
一种男人的虚荣,希望自己欣赏的人,所看到的记住的永远是自己最强大完美的样子。
顾泽皱着眉有些无法理解的看着眼前依然一副云淡风情,与己无关模样的男人。
身在大家族里的人往往都有很多的顾忌,很多细微处往往牵一发则动全身,所以他们对继承人秉持的教育手段多都是谨慎稳重。
很少有人像方敬严这样这明明坐拥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却如此肆无忌惮,峰芒毕露,也没有人会在明明可以稳妥行事,步步为营的时侯,偏偏选择这种剑走偏峰的方式。
方敬严就像草莽里爬出来的开国皇帝,不敬天地,不惧人言,甚至有足够的智慧玩弄前两者于股掌,巧妙的用那些来替自己造势谋划,胆大泼天,气势上同样一往无前,锐不可挡。
但真正世家教育出来的子弟,则不是这样,他们总会选择更温和更有把握的手段,春风化雨的去解决问题。
“拿到上面去的证据究竟是什么?”顾泽不理会打哑迷的方敬严,直接问道。
方敬严深深的看了顾泽一眼,眯着眼睛笑了笑:“人证有,物证嘛,很快也会有。”
很快?顾泽往赵家老爷子那边看了一眼,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今天是赵家老爷子寿辰,如果今天赵方军被人带走,打击的是整个赵家的威望,这的确是一个理由,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什么让方敬严压下这一天,那是不是代表决定生死的关键的物证可能就在明天会被搜走?
“明天?”顾泽问出时间,方敬严笑了笑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东西可以出现在任何你不知道的地方,顾泽看了方敬严一眼,是大海捞针,还是另辟新径,过了很久顾泽终于妥协,开口问道:“什么条件。”才能给我答案。
“唔”方敬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过了会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口,“那,你敬我杯酒如何?”说完将眸光停留在顾泽的唇上,笑得意味深长。
顾泽愣了一秒,随即明白方敬严话里的意思,看着方敬严没有说话,良久,拿起方敬严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多出的红色酒液溢出唇角顺白皙的脖颈滑进衣领,顾泽放下酒杯缓缓走近方敬严,垂下眼将唇凑到对方的唇边,将嘴里的酒液一点点引渡到另一个男人口中。
方敬严享受的眯起眼睛,手□□顾泽的发间,不满足的加深这个不算吻的吻,尽情的侵占着对方粘染上酒味的迷人气息,最后还舔了舔对方的唇笑,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吐出三个字。
得到答案后,顾泽推开方敬严,单手理了理衣领,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方敬严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在顾泽离开后,墙角某个人影也跟着一闪而逝。
食指搁唇边按了按有些发麻的唇瓣,方敬严伸出舌头舔了舔,某个人难得的主动,实在是十足美味,双唇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柔软触感,突然觉得一亲芳泽这个词,只有真正消受过,才明白个中滋味到底是怎么样一种色授|魂与。
至于多余的小虫子,方敬严笑了笑,就当是余兴节目吧。。
……
……
顾泽和方敬严待的地方是个死角,一般人不会过去,顾泽自然没有想到,在那个时侯会有人因为寻找他而摸到那个地方,还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那一幕。
就算知道,恐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解释,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那所谓的“证据”,不然赵家恐怕这次真的要栽在这件事了。
顾泽一边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唇,一边给赵方军拨了个电话,让他来赵慎独的房间来一趟,顾泽又接连打几个电话给其他人试试看看能不能查清楚所谓的“人证”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赵方军来的时侯,顾泽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才把目光投向方家大哥,开口:“这段时间有没有人什么可疑的人来过你家。”
赵方军看着顾泽的表情,知道恐怕出大事情了,但也没有急着问缘由,反而是把自从接了建虹之后所有的人际来往仔细回想了一遍,这才看着顾泽摇了摇头。
顾泽在赵方军疑惑的目光里,叹了口气,把刚刚接到的消息连同从方敬严嘴里套出来的消息都告诉赵方军,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直到现在赵方军才发现事情原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方,能把消息直接递到给上面手里,要说里面没有周家的手笔,没有人相信,如果不能找到他们藏在他身边的东西,恐怕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
赵方军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拿出车钥匙就准备回家,顾泽想了想,决定跟赵方军一起走一趟。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还会有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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