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蜂飞舞
作者:公渡河
时间:2022-12-30 15:21:49
标签:公渡河
等何其走了,邢衍问雯玲:“你哥的房间在楼上吗?”
雯玲说:“我哥的房间在三楼,不过他不经常过来睡。”
“为什么?”邢衍问道。
“因为他要照顾客人啊!”雯玲回他道,然后缠着他给她弹钢琴。邢衍问她想听什么,雯玲说能不能把昨天的小星星再弹一遍,邢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给你弹点别的吗?”有新曲子听自然什么都好,雯玲开心地鼓起了掌。
抒情、缓慢的乐声从邢衍的指尖弹奏出来,雯玲问他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邢衍只说是舒伯特的小夜曲。雯玲又问这是摇篮曲吗,邢衍笑着说不是,这是弹给心爱的人听的情歌。雯玲说这曲子好慢啊,听得我都快睡着了。邢衍说我就是想要这个效果啊。雯玲又问,你是弹给女朋友睡觉的吗。邢衍笑着摇头,说不是,是男朋友。雯玲听着惊诧地捂着嘴巴,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她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地说道:“好浪漫哦。”声音小得像是怕把某个不在这里的熟睡的人吵醒。
邢衍也配合地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走动。
小夜曲在一楼和二楼的房间才能听得到,何其躺在床上是听不到邢衍的琴声的,但他依然睡得很熟,梦里没有烦忧。
第91章 chapter 16
何其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他睡了整整六个小时,连午饭都没吃上。邢衍本来打算上楼把他叫下来吃饭的,被利姨叫住了,她说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无妨。邢衍说他中午饿肚子,怕他的胃受不了。可利姨说:“没听过他有胃病啊,倒是听说他在那边压力大经常生病,回来就没看过他吃药了。怎么,阿弟他的胃不好?”
原来何其以前胃不好是因为压力太大。
邢衍听了这话,便从楼梯上下来了,他跟利姨说没有,就是怕他饿。利姨不由得笑了,她说阿弟又不是小孩子,他饿了自己会下来找吃,你过来……她拉着邢衍往吃饭的地方走,一边说:“你就跟我们一桌吃,今天的客人也少,你不用客气。”她还把自己的女儿拉了过来,叫她坐在邢衍的身边陪他说话。雯玲乐意得不得了,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话题,邢衍都一一回答了,比她老哥还耐心。
这样一来,邢衍就彻底沦为了雯玲的新伙伴。在何其醒来之前的三个半小时里,邢衍教完钢琴还得陪她看电视、玩游戏,戏弄小乌龟,找欺负过她的小黄狗报仇,要不是邢衍真的不会爬树,雯玲死活都会要求他爬上离地三层楼高的芒果树上摘比她脸还大的青芒果。
何其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邢衍已经在沙发上累惨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去年在超市当搬运工都未必有这么累。雯玲是他见过精力最旺盛的小孩子,一会儿说要这个一会儿说要那个,如果这附近有片海或有座山,邢衍毫不怀疑她真的会让自己上山下海给她找乐子。
何其听完他的描述后,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对邢衍说:“你就放她一个人到果园里玩,玩累了自己会上楼睡觉的。”邢衍无力地笑了一下,叫何其走近一点。何其正好奇他怎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走过去一看,原来自己的小妹正把他男朋友的大腿当做枕头呼呼大睡呢。
这下连何其都乐笑了,他要把邢衍从雯玲的脑袋下解放出来,邢衍说轻点,不要吵醒了他。何其说我知道,但她睡死了是醒不来的,你别担心。何其把手放在雯玲的身下,轻轻地将她托起,邢衍明显松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何其笑着问他:“你坐在那里多久了?”邢衍说一个多小时吧,他等雯玲起来等到腰都痛了。何其说那你就歇着吧,我把她放到床上就下来,你在这等着我。
虽说他叫邢衍在楼下等着,但邢衍没有听,还是跟着他上去了。
何其叫他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把雯玲放在床上。她翻了个身,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又踹开了,何其重新给她掖好,才和邢衍一起下了楼。
何其说他这个妹妹是被惯坏了的,平时他爸和利姨又没有多少时间陪着她,由她一个人在家里搞鬼。这家里什么都有,游戏机、电脑、玩具,想要什么利姨都会给她买,养成了她这种霸道的性格,到了学校也很难改。他头痛得不得了,雯玲又不听他的话。
说到这里,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说要是前两年他回来,雯玲也许就不是这种性格了。
邢衍说,要是你两年前回来,我就遇不到你了。
何其看了他一眼,想到:要是自己两年前回来,这个男人也许现在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有得必有失,想到这里他也就释怀了。
何其说我肚子饿了。邢衍说厨房里应该还有吃的。何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厨房还有吃的?你是不是偷偷去看过?他说没有,他让人给他留了午饭放在冰箱里,拿出来微波炉热一下就好了。
何其问他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邢衍说他也叫不上菜名,有鱼有虾,满满都是海鲜。何其骄傲地说当然,我们这农家乐主打的就是海鲜,难道来到海边吃山珍野味?
他们来到厨房,何其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包着保鲜膜的碗,放到微波炉里转了一会儿,在桌上吃了起来。饭厅里没什么人,有的只是来这喝下午茶的客人。何其边吃边跟邢衍说下次不要给他留饭了,又不是在S城,你看这里什么都有,现在都快四点了,过几个小时又是晚饭时间,他该吃不下了。
邢衍看到菜单上写着糕点之类的名字,确实什么都有。何其已经不是在铁皮屋顶里住的城市困难户了,在这里借着他继母的光,勉强被人尊称一声“小老板”。他也不是随便大街上捡来的流浪汉,而是非著名前钢琴演奏家,甚至还能在这偏隅之地偶遇一两个粉丝。
想到此,他心情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何其随便扒了两口饭,就拿着碗放进了厨房的洗碗槽里,他说留着肚子等晚上吃,现在该去做正经事了。邢衍问做什么正经事,何其自然而然地说陪你玩啊,利姨特意交代了,现在我的任务就是陪你玩,反正我的客人今天送走了一大半,农场里没我多少事了。邢衍笑着说你想带我去哪里玩,何其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这附近能有什么可玩的地方,除了去爬树,感受乡村生活,这恰恰是邢衍最不擅长的。
“那就只能钓鱼了。”何其说道。
“钓鱼?去哪钓鱼?池塘吗?”邢衍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那个昨天把他搞得一身泥,现在衣服还在房间阳台上挂着的池塘。
何其笑着说:“当然不是,我们这儿还有一个观光地,叫‘珍珠泉’。就一条小溪流,但是水可清了,就在那,你看——”
他指着池塘方向对邢衍说,邢衍问道:“是在池塘的旁边吗?”
何其说:“不是,还要远一点,在农场外边,我们得骑车过去。”
“自行车?”
“对!”
邢衍看上去很兴奋,他好久没骑过自行车了,上次还在疗养院,那时候他天天骑着自行车沿着阿尔卑斯山脚的公路环行。然而不幸的是,等他们来到车棚,那几辆自行车全被客人借走了,一辆都没留给他们。何其看上去很扫兴,他说早知道就偷偷把两辆自行车留起来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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