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
那天中午,我和曲赫然他们订了个外卖火锅在教室里吃着,我,叶米儿,曲赫然,曲赫然对象葛雨沫,沈桦桐,庄正,夏穆翰,张可莹围坐在一起。
“好烫啊。”曲赫然一旁的葛雨沫尖叫着。
曲赫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碗,仓皇地放在桌子上,碗里还带着热气。
“谁叫你夹了一碗。”沈桦桐在一旁碎碎念。
“我怕来不及,还有十分钟我们组就要下去扫雪了。”葛雨沫瞪着沈桦桐解释道。
我吹了一下夹在筷子上的粉条,小心的放进嘴里:“你让曲赫然拿去窗边凉凉呗。”
曲赫然,小心地捏着碗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碗放在窗台上。
听见电话响起,我接起电话:“喂,雪饶,什么,你在哪,等一下,我下去。”我拿着电话,走出教室。曲赫然严肃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视一遍。
我来到楼下,花坛那里,看着雪饶裹着件白色的大衣拿着扫把扫雪。
“你是不是傻,你真来帮他扫雪啦。”我训斥着问道。
雪饶合起手掌,放在嘴前,呼着哈气,双脚不停地跺地:“忘带手套了,冻手。”
雪饶伫立在这片茫茫的大雪之中,这银装素裹,埋葬一切污秽与肮脏的雪地之中,冬风凛冽地冻僵了她透红的脸颊,寒风席卷不掉,她丝毫的执念,她抽了一下鼻子看着我,眼神真挚单纯,纯洁了这个世间。
“对了,曲赫然好像有个暖水袋,我去借。”说完,我抬眼看着我们班教室的窗户,窗户里闪现着曲赫然的身影,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默然无语看着雪饶冻结在的那个点,他目光中裹挟着一丝说不出的柔和,见我看见他,他赶紧远离窗前。
我走到教室,看见曲赫然还站在窗前。
“喂,曲赫然。”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曲赫然一副没听见我说话的样子,径直走到他的座位,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热水袋,然后走向我,眼神中略带怒意地将热水袋砸向我,我茫然无措地接过热水袋,呆若木鸡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下楼。
这两个人,真是有默契,每次在帮助对方的时候,都面带冷酷无情,似乎在跟谁置气。我弄不懂他们,懒得理这两个人。一个死钻着迟辰开的牛角尖,一个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感觉他们俩个似乎是一个永恒地在追逐着自己的喜欢,一个在各种喜欢之间徘徊挣扎兜兜转转。一个是在得不到中苦苦纠缠,一个是在得到后中迷茫若失。要是这两人走在一起,我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撇了一眼,埋头帮着曲赫然填着问卷的雪饶,唉!我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雪饶,你放弃喜欢迟辰开吧。”我轻声说道。
雪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像卡住了一般。“虽然是苦涩难嚼,但真的是芳香四溢,裹挟着一丝青涩的青葱味道。”
之所以放不下还是因为有希望吧,只要有希望,再怎样陪受煎熬,都是值得,因为希望它还在眼前。可是现在无端地对你宣告,你放弃吧,将你凝结在希望中的努力全部斩断,泯灭你所以积攒下来美丽的瞬间,那一瞬间带来的毁灭力,恐不及一般人能承受得来吧。可是越来越在希望中等待,任由着妄想滋生暗长,等到你亲自证明一切皆是不可能的那天,那一瞬间的冲击也是不小。或许,就这样,让她永远活在拒绝放弃和亲眼看见自己失败的灰色地带里。也许,她这一生,永远等不到结局,看不见失败。虽然白白枉顾断送掉了自己的一生,但是至少不会受到那瞬息而来的伤害。
☆、第十八章
2013年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雪饶。亦或许,是老天爷存心跟雪饶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我曾和雪饶说:“好喜欢现在的世界,科技什么的那么发达,感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比就是几年前强多了。”
雪饶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联络方式再怎样发达,你还是得不到关于你想联系的那个人一点消息,你还是无法与你想联系的人联系。”
我想也许是这样,手机网络QQ微信,虽然拉紧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人心中的寂寞感却加深地更严重。
它使你身边不熟悉的人蒙上了一层神秘带有好感的面纱,让你不可自拔。
越是将那个人像鱼饵一样吊在你面前馋着你,你越是以为自己伸手可及,你越是拼命去够,你越是只差一步,越是永远得不到,倒不如根本看不见而已。
这天晚上,我和雪饶在书房里学习,突然雪饶的手机响了,雪饶其实是一个学习很专心很认真的人,不忍电话声打断她的学习,似乎她自己也没丝毫受到电话声的干扰,我接起电话。
“喂!”我漫不经心的说。
“你是!”听见电话里的人自报家门,我错愕地止住了呼吸,不能说话,我赶紧捂住手机话筒,然后推了推与我面对面坐在书桌前学习的雪饶,我小声低语。
“是迟辰开。”
听见迟辰开三个字,雪饶像是心脏瞬间被抽离体内,她停住了心跳,忘记了呼吸,她迟缓地接过电话,摇摇晃晃,似乎在她仅存的知觉中,掂量着这一切是不是梦境。
“喂。”她小心地说着,生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来之不易的欢喜。
电话那旁不知说了什么,整个书房里都清晰可闻雪饶的心跳声,她涨红了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好,我知道了,再联系。”她说完,挂上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一直沉溺在惊异中不能喘息。
“漫沉。”雪饶叫着我,脸上萌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之情,她笑得露出了牙齿。
“怎么了,迟辰开说什么了。”我催促她继续。
“迟辰开说约我出去。”雪饶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喜悦分享出去。
“真的?”我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他说就这几天吧,等约我的前一天通知我。”雪饶没有底气的回答,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天到底会不会来临。
“太好了。”我试着鼓起她的士气,雪饶,你的等待不会就那样没有回报而已,老天爷和我都会心疼你。
挂下电话,之后等待的日子里,雪饶的心就像时钟一样摇摆不定,如坐针毡。我知道,她心中在编织她与他见面时的情景,构造得太过美好,她会为那份美好而感到开心,可同时她又会为那份美好而感到凄凉,因为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虚构的,她又会觉得揪心,迟辰开真的会兑现她答应的诺言么。
这几天雪饶好像一直惦着脚尖走在钢丝里生活,活得小心翼翼,她怕错过迟辰开的电话,她经常做什么事,做了一会儿就停下,根本沉不下心做任何事,她等待着,一直等待着迟辰开来找她,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来不及睁大眼睛看清。她几乎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她几乎揪着心生活,饭也吃不下去,经常恍恍惚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漫沉?”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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