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
曲赫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哗啦啦”写了些什么,递给陆泶瑶,陆泶瑶低头看了眼曲赫然写的话,笑笑,对曲赫然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沈桦桐神秘地闪到曲赫然旁边拍了拍他“喂,陆泶瑶喜欢你吧。”
我将头转向曲赫然揶揄道:“全班都喜欢他。”
曲赫然咧嘴猥琐地笑笑:“我男女通吃。”
“我们丁家前后左右六人组合照一张吧。”庄正走到我们旁边说着。丁家指的是我,私下里,我经常戏称曲赫然为老爸,沈桦桐为小妈,夏穆翰是二妈,叶米儿是小姨,庄正是伯伯。
“好啊。”我用手示意他们过来。“雪饶,过来帮我们拍一张。”
雪饶走近后拿着单反,“要拍啦,三,二,一”
“丁漫沉,你真肥。”他们五个异口同声“咔嚓。”“照好了,看看。”雪饶拿着单反向我们走过来。
“我看看。”我着急地接过单反。
“雪饶,要和我们合照一张吗?”叶米儿笑着问。
曲赫然目光直视着雪饶,雪饶看了眼曲赫然,然后立刻将目光移到别处:“还是不要了。”
“雪饶,要和迟辰开拍一张吗?”沈桦桐模仿成女人声打趣道。
雪饶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也不要了。”
雪饶说完,看着远处,那堆人群之中有迟辰开的地方,她望着迟辰开的背影,就和这三年每一次的凝望一样。
贪婪地捕捉着他的模样。迟辰开穿着一条牛仔裤,弯起裤脚直至膝盖,上面穿了件黑色的帽衫短袖,一双红色的布鞋和铺满绿色的操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曲赫然拿着单发在雪饶身后“咔嚓”一声,将雪饶对迟辰开的眺望捕捉成画面。
☆、第二十六章
2027年
多伦多
我看着那张曲赫然拍下的,一个人守着一个人,一个人等着一个人的模样。看着雪饶渴求的目光,从她白皙的侧脸散发出来,照片里,只有迟辰开一个背影,或许这些年,迟辰开留在雪饶心里的也只是个背影而已。
我合上相册。耳边响起雪饶那天与迟辰开相逢时的话“那几年不曾见过也以为不会再见他的日子里,我心里有恨,我恨高考之后,那么好的机会,或许是我能想象到的这辈子唯一可能的机会,可以和他在一起,他都没有珍惜。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我。或许是从来都没在意。在他心里,至始至终,我都是那般可有可无。”
雪饶说:这辈子她只遇见过迟辰开一个人,她是真的爱他。年轻时不懂事,不懂放手,不懂成全他,也成全她自己。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能,她也希望一辈子停留在蘅圆高中里,停留在她在他身后看他的瞬间,停留在那里。
我又把相册打开,抚摸着那张雪饶望着迟辰开的照片,那张照片的左边就是曲赫然的单人照,那里留着一堆女生给他留的言。也许,曲赫然懂她,他帮她留住了她最想留住的一刻,哪怕那一刻她永不再及。
她说:我们都会因被深深的爱眷恫吓,而去迷恋浅浅的喜欢。
浅浅的喜欢,曲赫然,足矣。
岛城
接到迟辰开电话,他说他回来找我了,他猜到我来岛城了,我跟他约好在我的大学门口见面。我从大学出来,看见迟辰开从对面的那条马路走来。就像许多年以前看见各种迟辰开向我走来。我等在那里,他,向我走来。他携来一阵春风,引导夏雨的降临,裹挟着秋光的温暖,融化着冬日中的凛寒。
他以多年前的步姿,以多年前的身影,以多年前的脸庞走向我身边。我凝刻着多年前我的面容,我的情绪,我的心境,等着他,走到我面前。
他的呼吸随风扑面。他的目光触碰到我的脸。
“怎么特意来这里了。”我问。
“我曾答应过你,会去你学校看你。”他平静地说。
“你答应我,可不止这一件事。”我打趣道。
他缄默不语。
“你答应过我,你会来我的高中看我。你答应我,中考之后带我出去玩。你答应我,你一定回来看我。你答应我,有一天你会带我周游世界。”我语塞哽咽“但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那天在哪儿,那天是哪一天。”觉得有异物流入眼底,我拼命地眨了眨眼。”
“你不是都不在乎了么?”他看着我,苍白的笑笑。他是想说你不是早就爱上曲赫然了吗。
“我知道一切都是感动作祟使然,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我接着自己的话说道。
我知道他跟我相遇之后在一起的三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只不过是都没遇见合适的人。刚好那时那刻,我的面前只有他,他的面前只有我。如若让我真的等他十五年,我得是有多大的勇气去承受这不可预见的结果。结局就是双刃剑,要是那天他身边还是独自一人,我想我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老天爷终于肯成全。可要是那天,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个爱的人,或许看见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有个人,你会觉得失落,你会觉得失去,你会觉得陪伴你身旁枕边的念想挥之不见。你会替他开心,会深深地用自己自以为是的放下替他祝福,你会很不甘心但却无能为力地替他祝福,那是充斥着苦涩的甜,那带给味蕾的感觉就如同我等着他告诉我,兑现的日期究竟是哪天一样无望。分离五脏六腑,斩断全身血脉的悲痛。
“老天爷,就是喜欢跟我开玩笑。”我径自嘲讽。
他沉沦在黑夜中摇摇头。我看见街灯下映入大地的影,我和他中间隔着个笔直纤长的灯杆,硬生生地夹在我们之间。
“潞潞。”良久他叫到我的名字。“之后我要离开多伦多,到蒙特利尔的麦吉尔大学去。”
“傻瓜,为什么又告诉我,你要去哪儿,你不怕我去找你吗。你深知每一次只要我知道你在哪,我都会不顾一切地追过去。我去过八班门口找你,去过蘅圆高中校门口找你,去过沈阳找你,去过北京找你,去过车站找你,去过你家小区找你,你忘了吗,只要可能有你的地方,我都去过。”我苍白无力地陈述着我俩都不再在乎的过去。
“潞潞。”他试着打断着叫我。
“迟辰开。”我疾声和道。“你就是喜欢自以为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怎么想的,你突然觉得应该对我好,就对我特别好。你觉得要对我残忍些,就对我凶得不行。你根本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由始至终只是在满足你自己,我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我哽咽着抽搐:“由始至终你根本不肯成全我。”
听见我近乎撕心裂肺地吼道,他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听着我对他的教诲。他曾对我来说,就是教谕,他曾弄得我惶恐不安,坐立不行,心神紊乱,七荤八素。如今倒是我折磨得他,惴惴不安,惶恐不见天日呵。
不管辗转多少岁月,交换了多少流年。那个人,那个感觉始终不会变。时间冲淡不了已经风干了的过往,那个人,那些天,就像镌刻在我的身体里。那些激情涌起的瞬间始终会冲淡生活中沉淀下来的平凡。那感觉,在我心底,依旧新鲜。时时拿起,时时不能忘记。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Hi,金龟先生你别跑
下一篇:你单身,有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