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
恍惚间,她所期待的身影从八班门前出现,可惜,那人不是迟辰开。那人径直走向雪饶,慢慢地,一点点,那人的身板挡住了走廊尽头,阳关所照射过来的视线。那人晃动了身躯,阳光在他的晃动之下,变换了队形,变幻成一个她能看见他的焦点。那人,是曲赫然,他走到雪饶面前,神情沉稳地看了她一眼,雪饶失望地冲着曲赫然笑笑,曲赫然撇了撇嘴走进了教室。
……
周五晚上在雪饶家里,我拿着票走向站在镜子前的雪饶。
“你腿上的牛仔裤和你身上的黑毛衣不太配啊。”我打量着雪饶,说道。
“我也这样想,那我换一件黑色的牛仔裤裤吧。”说完,雪饶窜回卧室里。
我看见镜子前摆着一双靴子“你要穿这双咖啡色的靴子啊,有些脏了,我帮你擦擦。”说完我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抹布出来。
不一会儿,雪饶穿了件黑裤子,外面套了件米色的大衣从卧室里出来。
“干净多了,穿上吧。”我把鞋递给她。
“漫沉,你把沙发上的白围巾递给我。”雪饶指着沙发对我说道。
我无奈地摇摇头:“装嫩啊。到时候可不好洗。”我走到沙发前拿起围巾,然后走回来递给雪饶。
“我本来就嫩啊。”雪饶接过围巾挂在脖子上,然后照了照镜子。
“别忘了,票。”我把票递给她。她接过,满怀感激地对我笑笑,然后打门而去。
……
感觉有些不放心,雪饶走后十五分钟,我穿了件大衣,打车来到了电影院门口。下车后,一看雪饶,果然站在门口,我走到她旁边。
“怎么还不进去?”我问。
“还没到时间呢。”
“夏穆翰他们没来吗?”我疑惑地问。
“还没有。但是八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进去了。”雪饶低头看着手中的票。
“迟辰开还没来吧,还想在这里装偶遇啊。”
听见我一语道破她的阴谋,雪饶抬头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放心,我早有交代,让曲赫然好好照顾你,放心吧。”我拍了拍雪饶的肩膀。
雪饶疑惑地看着我,放心地笑笑,她伸手不安地看了一眼手表。
“集体活动,迟辰开不敢不来。”我安慰道。
不一会儿,听见夏穆翰和曲赫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呦喂,大主角最后亮相登场啊。”我讽刺道。
“主角风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登场。”夏穆翰在一旁扯皮。
雪饶看着一旁的曲赫然,友善的笑笑,曲赫然点头回应。
“我找了半天的票,没找到。”曲赫然无奈地说。
“你不是夹书里了么?”我在一旁不可思议地问道。
“他是夹书里了,某人是不是把他的书扔进垃圾桶里了。”夏穆翰伸张正义地说道。
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捂住了嘴,“大事不好,毁了一段姻缘!”
“补票来得及吗?”雪饶好心地提议。
曲赫然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摇摇头:“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吃你家一辈子。”说完无奈地看着我。
“人家都要出国了,自身难保,想什么呢你。”夏穆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沉默片刻,只听雪花忽闪忽闪地飘荡在耳际。
良久,雪饶开口:“把我的票给你吧。”说罢她将票伸向曲赫然。
曲赫然严肃地看着雪饶不语。
我将雪饶伸出的胳膊推下去:“不行。”
“弄丢了人家的票,理应赔偿的。”雪饶善解人意地说。
曲赫然仍是不语看着雪饶。
“反正迟辰开没来,看不看都是一样的。”雪饶把票塞给曲赫然,然后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电影快开场了。”我推着夏穆翰和曲赫然进去,曲赫然临进去之前,回头不放心地看了雪饶一眼,雪饶嫣然一笑。
“那你呢,要回去吗?”我看着雪饶问。
“不,我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迟辰开就来了。”雪饶靠在门前,四下地雪花在她身边飞舞着,那舞姿格外凄凉。
“我陪你。”我说。
“不要了。”雪饶吸了口气“这场猫捉鼠的游戏,你不可能陪我一辈子。”雪饶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
凛冽的寒风勾勒出的她的侧脸迎风飘荡,她的侧影单薄地依靠在墙上。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等太久。”我看了看她。
“好。”她回答,白雾从她嘴里升腾如空,顷刻间便消失,血肉模糊连尸体都不剩。听见她回答,我转身招手,打车,回家。坐在出租车上,我想,我知道,不等到最后一刻,雪饶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只要她知道他在哪,天涯海角,她都会找他。
……
晚上快十点左右,我捧着手机看小说,躺在沙发上。听见门外有些声响,我意识到,雪饶可能回来了,还是等了三个小时啊。我无奈地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这个局外人永远不懂。唉。
雪饶开门,将钥匙放在门边鞋柜上的钥匙筐里,换上摆在地毯前的拖鞋,随手将靴子放回鞋柜里。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她双手捂着头,然后猛地躺在沙发上。我的视线顺着她,一起落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没等待迟辰开啊,你这人心啊,该大一点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没等到迟辰开,该习惯了吧,迟太太?”我在一旁喋喋不休,但她似乎都没听见,暗恋,不对是苦恋中的人就是欠揍。
“我看见她了。”她的声音低沉地从沙发那头传来。
“那怎么还不高兴啦。”我直勾勾地直起身子,好奇地问。
“他在电影院门口看见我,问我怎么不进去,我说,我没票,他说那他也不进去了,陪我。”她一字一字地说道。
“那不是很好吗?”我笑着为她高兴。
“我们聊了很久,很开心。”她怅然若失地补充。
“那你是有病吧。”我怒喷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问他,迟辰开,下学期打算考哪个大学?”
我认真地看了看埋在沙发里的雪饶。
“他说,你还记得,你来沈阳,来北京,陪我么?”雪饶顿了顿,我眨了眨眼睛。
“我说记得,怎么了,他说”雪饶语带哽咽“他去北京是为了学习雅思,他去沈阳是为了考试。”
“考试,做什么?”一个念头快速地从我大脑闪过,但我来不及,不能说是来不及,应该说是根本不敢看清。
“出国!”雪饶厉声吼道。
“他要走了。”她止不住地哭泣,埋头大哭。
我从沙发下来,走到她身边,扶起她,她扎在我身上,抱着我痛哭起来。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时候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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