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
“什么模式?”
“自动模式。”
“什么?”
“你需要换成手动模式。”
“我手动模式玩得不好。”
“我可以教你。”
“真的么?”
“真的。”
☆、第三十章
2027年
我从学校出来,来到了佳期广场,穿过广场往西,来到市政府大楼前,这场夏日的风如今倒是有些凄凉,它死死地缠在我脸上,月亮调了调透光镜,打开镜头,对着我,戛然一影。我看见路旁有一家羊肉串的摊位,又是那家不怕死的老板。似乎是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涌动,将我推向那里。
2017年
我站在烤羊肉串的摊位前,眼前翻滚的雾气,让我软瘫在这片烤肉外焦里嫩的香气里。这家老板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摊位摆在市政府左边的小马路上。我将头转向市政府大楼,威严的大楼在黑夜中林立在那里,犹如庄严的战士披上了黑色的战衣。顺着大楼,看见面前堆砌着层层叠叠的阶梯,两个阶梯中央还刻着飞舞的龙饰。曲赫然坐在楼梯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这里。
看他一人落寞地坐在那里,我冲他点点头,笑一笑,示意他快好了。他一副不领情地做了个鬼脸。
“烤好了,美女。”老板讲一把羊肉串递给我。
我接过羊肉串,拿起了辣椒粉,撒了一通,我还不时瞥了一眼曲赫然,看他一副不敢想象的样子,我就格外开心。
我大步向前地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把羊肉串递给他“给你。”
他满脸嫌弃地接过羊肉串,又递给我他旁边放着的两杯冰可乐的其中一杯。
他战战兢兢地递给我:“冰可乐和又辣又热的羊肉串一起吃,你最近便秘啊。”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可乐我就大口的喝了一下,然后在他旁边坐下,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羊肉串。“真好吃,这么吃,可爽了,要不要试试?”
他摇摇头:“小生不敢,你吃得开心就好。”他半信半疑,小口咬了口羊肉串。
“一起么。”我央求道。
他看了一眼我吃得很香的样子,然后拿起身旁的冰可乐喝了一大口,学着我的样子吃着羊肉串。“卫生纸带够了没?”
我嚼着羊肉串说道:“管够。”
“你每年都会来这里举行的轮滑比赛吗?”我拿着羊肉串问道。
“不算每年,但是我来了两次。”
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哦,你才大二。”
“姐姐,您是大三了吗?”
“上次送我回去给我的票是怎么弄的?”
“反正是不偷不抢,你就放宽心用吧。”
“那是怎么来的?”
“社团给的,我要了两张。”
“拿给我的那张是?”
“反正不是打算给你的。”
“那你还给我。”
“那人不要了,给你和扔到有什么区别。”
“你烤了多少串?”看着自己手里渐渐殆尽而我手里还满满一把的肉串他问道。
“二百串。”我没看他,认真地吃着。
“你怎么分的?”
“就那么分的。”
“我怎么都快吃完了,你还那么多。”
“你嘴大,吃得快,我嘴笑,吃得慢。”我悠哉地说道。
“我不管,我还要。”他任性地说,将他罪恶的手伸到,我的签子上。
我瞪了他一眼“曲赫然,你要干什么?”
“干你想的我要干的事呗。”他理直气壮地说着。
“休想。”我赶紧扭动身子躲避,他乘胜追击将两只手伸过来,我一不做二不休,把手里的肉串迅速地吃了。
2027年
我将眼镜戴在眼睛上,打开了那天我和曲赫然的照片。照片里的曲赫然,微闭眼睛张大嘴大,举起一串羊肉串,夸张地做出要吃的样子,他身后的我,举着可乐,做出恶意要泼他一身的样子。
那天我们还去了哪里,我顺着记忆沿着,市政府旁的这条小路,向下走着,往左看,就是一片西式洋房别墅区。‘佳怡别墅区’,过了十年,别墅区盖好了,还起了名字,周围还布上了电网,不似那时只要,翻过墙,就能进去。
2017年
“上去没有。”曲赫然推着我的腿。
我双手摊在墙头,脚用力一使劲,爬了上去。我在墙头喘息,果然是男生,曲赫然三下两步地就上来了。
“我们怎么下去?”我看着离地有一米高的草坪问道。
“跳下去,摔不死。”他说完拉着我“啪”地跳下去。
我想我们那时虽然没喝多,但估计是吃得太多,胃还来不及消化,全都发酵成酒精了。
我们俩躺在一栋别墅前的草坪上,将各自的身体伸向相反的方向躺着,只有我们的头在同一直线上交错着。不像生活既不相同又不相交的两个人,永远都是一个追逐着另一个,即使两个人的轨迹完全相同,可是一个永远追不上另一个。
我脑袋枕着胳膊静静地想着。俏皮的月亮裹在黑夜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身子。璀璨的星星叠加修饰成的面纱,给这月抹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的,就连我们身下的草地也还墨绿的死寂。
“为什么不亲自参加轮滑比赛?”我开口问道。
这几个简短的字句划破寂静的夜平抛进他的耳朵里。
“怕---输---。”他字句清晰地缓缓说道。
“你也会怕?”我不经好奇,在丁漫沉的叙述里曲赫然可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无聊和寂寞的风一样谜一般的男子。
我将头转向他,见他目光款款地嵌在无尽的黑夜里,那里没有边缘,无际。
“会怕。”他平稳的语调丝毫荡不起些许的涟漪。
“我这辈子怕高怕水怕黑怕鬼,什么都怕。”我打趣道。
“可你没怕过,追迟辰开”他说完,将目光从天上,拽到我脸上,至少我的脸轮廓清晰,有限。
我的耳朵透过草坪仿佛听见我的心跳,不,也许那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心跳的独奏,而是两个人心跳的和鸣。
我严肃了刚刚戏谑的目光说道:“对,这是我这辈子唯一没怕过的事,是我这辈子最有胆的事。”
他打量着我的面庞,不语。
我听见那双重心跳的奏鸣曲,旋律越来越清晰,节奏越来越盾寻得出痕迹。
他又将目光抛洒在了黑夜之中:“哪怕是没把握。”
我也将头转向夜里,哪怕他的结局没有我的戏“若是有把握,若是不用奋不顾身押上一切致死一搏,那也不算是喜欢了吧。”
我的话就好像一首哀怨的奏鸣曲临近尾音,落下的音符一样,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只见他机械地点了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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