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
我走向海面,弯腰自己看看,原来是装着彩灯的许愿瓶。这东西也颇幼稚了吧。
“买两个?”他站在卖许愿瓶的小贩摊位前,比了个二的手势问我。
我点点头。
转身看着周围的少男少女手握火花棒,跳动的火花好像萤火虫一般盘旋在火棒左右,映在海中的光斑,像水母一样自由自在地畅祥在无边的暗淡。
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捅我,我回头,曲赫然递给我一个许愿瓶。
“原来你想玩这个,早说啊。”他顺着我刚才的视线,看着拿群舞动火花棒的男男女女。
“都一样。”我接过许愿瓶。
曲赫然点点头:“都颇为幼稚。”
我看着他,“原来你也这么觉得。”
“你早就觉得了是吧。”
他双手握着瓶子,放在额头前,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然后一只手向后,用力,将瓶子扔到海里。
瓶子水平地抛在离海岸很近的地方。
“好远啊。”我说着。我将瓶子握在双手中很久,默想着刚刚涌动于心的念头,然后抬手将许愿瓶扔进海中。
许愿瓶投入海中,激荡起的海浪碰撞着岸边。我们站在岸边注视了一会儿。
“起风了,我们走吧。”曲赫然轻轻说道。
我缄默不语,看着他,点点头。
2027年
海风散落在两个人的身后,身后的海风调皮地推搡着两人往前走,他们背对着月光,并肩同行,月光为他们卸下最后一场落幕时分的妆容。
那时的我转向映着曲赫然影子的沙岸,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步伐或者是蹩脚的姿势,他的右臂与我的左臂,交叠在一起,就好像他搂着我的腰,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看着‘互相搀扶的影子’知道他们像是在如繁星般璀璨的街灯下。
我坐在意浓海滩,那片可以咫尺间看见昔日两人的小咖啡馆旁,夜色拉在最后凄美的乐章,月亮渐渐地隐阙在漆黑的幕布旁,我记得十年前的那晚,对着同样的月光,我握着许愿瓶心里默念:“曲赫然,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端起放在桌子的咖啡,小口啜饮了一下,咖啡,有些凉,有多凉,很凉。
☆、第三十一章
2018年
那天我从微信上看见“岛城轮滑第十七届比赛”。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两次看见还是无动于衷的。记得大一被一个玩轮滑的莽撞少年害得跑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到佳期广场的时候刚好看见曲赫然,他给了我一张来年第十六届的门票,那时他还说:“就算挤,也得在前面挤吧。”我当时接过门票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去看。后来大二,也许真的是生活比较无趣,而且比赛的地方又在热闹的假期广场,我就去了,没想到那天遇见了曲赫然。喷泉四现的瞬间,我看见了曲赫然。如今转眼,我已经大三了。
我点进公众号进去看看,还是与以前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时间,会再遇见一样的人吗,那个人不是说过,那两次的轮滑比赛他都有去么。
自从大二那次遇见他,我也有一年没见过他了。说也奇怪,我并不是常常有机会会看见他,但是莫名其妙总是会遇见他,从高中到现在,我俩也算基本认识六年了吧,总是在阴差阳错中看见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也是比较模糊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想过他这个人,也没想过见到他,至少在去年那天遇见他之前是这样的。那天回来之后,我就想看见他,我真的真的很想看见他。
我没有那个人的电话号码,那个人的QQ,那个人的微博,那个人的微信,与那人有关的任何东西。也许,有了这些东西我会觉得离他近些,但是看见挂在手机里的他却在现实中不可相遇,又让我觉得与他更加遥不可及。但是看看他的朋友圈动态,至少可以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身边可找到合适的人了。
冥冥之中我总有所感,那个人好像喜欢我。可是高中那三年,听漫沉说他的风流韵事太多了,但我由始至终只喜欢迟辰开一个。迟辰开啊,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想过他了。曾经我很喜欢迟辰开,我从没奢望过可以和迟辰开在一起,迟辰开太过美好,我只求自己可以远远的看着他,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看见他那灿如金果的笑靥,即使不能将它占为己有一口吞掉,但是就这样远远地观赏着去思量,也可以咀嚼出它的味道。我只想他好,我就好。
当三年我还有看见迟辰开的机会,可是如今却连见曲赫然的机会都没有,没有理由啊,我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吧,我们就是那么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所以当我看见这个公众号,真的觉得天赐恩宠,我可以再见到他。
一想到一周后的轮滑比赛可以看见曲赫然,我心中就擂鼓大作,久久不能释然。做什么都是夹着一口气似的,就像走在空中的缆绳上,心时刻悬浮着,就是不能安全着陆。虽然我不断降温告诫自己,也许会见到他,也许看不见。但是一想到那个也许看得见,我还是会满脸通红,喘不过气,脑海中不断脑补与他见面时的场景,他见到我会很开心吗,他会和我说些什么,他还记得我吧,毕竟我是如此有特点的一个人啊,我编排着自己。
这一周里,我经常翻看那个公众号,常常一个人走在操场上想着,有的时候上课时还会念念不忘地脑补些关于我和他的遇见,他瘦了吗,他会去参加比赛吗,曲赫然就好像旋转木马中特殊的一个,我就好像站在旋转木马前的游客,他时隐时现,若近若离,就是抓不住他。我经常在寝室里比试着见他时该穿什么,这件穿上感觉腿好粗,那件又觉得腰像水桶,我挑来挑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衣服用时方恨少,唉,平时不努力学化妆到时候见人把脸装。
无奈,我爬上床,翻翻淘宝,我看见一件裙子上印着个泰迪熊。于是就在宝贝搜索泰迪熊,这眉毛,这挑逗的眼神,这肥乎乎的身子,跟曲赫然简直别无二致。不如,买一个,送给他,他俩简直太像了。
总之这一周,我几乎就是飘过,头昏脑涨地就到时间了。这天下午我从床上下来,对着自己,掐了自己脸一下:“好疼。”,我摇摇头,不对,我得再确认一下,真的是啊,而且再不走,比赛就开始了。我赶紧洗脸画个妆,从两天前淘宝买的黑色素腰连衣裙,抱着要送曲赫然的泰迪熊就跑出去了。
透过灯光,看着学校的大门,心里不觉有些感伤,要是能和曲赫然在一个学校就好了。我赶紧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我粗暴的喊道:“假期广场。”司机一副以为我要打劫的样子看着我,愣了愣,我厉声吼道:“快啊!”司机一踩油门“噌”地窜入马路上。
到了假期广场,我赶紧跑到轮滑场。我的妈呀,这场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有些心有力而余不足。人与人之间摩肩擦踵,衣服与衣服五颜六色各种款式连成一片,就像围在蛋糕一周的奶油。我的曲赫然啊,我觉得拼出一条血路杀出去是很有必要的。
我拍了拍泰迪熊的脑袋,放心啊,带你找爸爸。我一手环着泰迪熊,一手护住斜跨的水桶包,往人群里砸。我像一条快要枯死的鱼,挣破渔网,要不就鱼死网破。我碰撞的人一个个横眉竖眼或者是一脸的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群表情包里。这才是正确打开表情包的方式,哦呵呵。我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去找一个我并不是很记得其容貌的男子。人群如潮流涌动着,我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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