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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一叶扁舟》完结

作者:聪明的笨蛋 时间:2020-02-15 02:03:52 标签:虐恋

  张冰想李赵龙可以成为学习的榜样,能镇住压力的人都是平凡的超人。

  “说话呀。有谁知道,我刚才没听懂。”贾相梦的声音很刺耳,令张冰想抓一把土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赛入他嘴里。

  黄振涛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图:“刚才他们没有说具体的规则,就是说要保留自己的军辉,在三天里夺取更多其他组的,再第三日的下午五点前回到下车点就算胜利。”

  “什么破JB玩意,无聊的比赛规则,也就是说,我啥都不做,只要熬过三天也算赢。”贾相梦骂道,站起神,在一阵沉默中突然又说:“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保留着着破军辉就够了。”

  本来还在轻松中的张冰,觉得任务还是比较轻松的,只要不去争别人的军辉不就好了,找个地方藏起来,找个河抓个支出鱼,打猎什么的,跟在校时期的野炊差不多。他当时因为各种原因,基本上没敢参加这些活动。原来参军还挺快乐的。

  而贾相梦突然的发言令所有人都下意识攥紧了军辉,出了郁波。郁波一直在吸冷气,试图保持清醒。平日里,这个点他已经睡去,而这个保留的习惯给他带来一波波的困意,让他又开始想到南野。郁波仰头透过细密的叶片看到一层层的乌云,只有边缘透出一点光,堵得他的心如塞了几块石头。

  “别呀,咱么不是一组嘛,一个人怎么活。这么冷的天,大家多少都要有些照应,不然出事了,难为那□□的赵李龙是小,你父母怎么办。”黄振涛边说边拉着大家,试图组成一个圆圈。他首先拉住张冰,将手叠手,似乎想团结军心。但其他两位不予理会。

  “其实李赵龙长官还是挺值得尊敬的。这些军辉这么破,肯定不是从军费中支出的,估计是他自己花的钱。虽然我不能理解他花这个钱的意义,但更我觉得感动的是,这些军辉后面都有我们自己的名字,更贵,难道不令人感觉感动吗。”

  张冰呼应黄振涛,觉得其他人理解不了自己的话,没人回应非常失落。他认为这些人的理解能力太差,跟他们一组简直在侮辱自己曾拿到优秀作文三等奖的成绩。

  贾相梦又突然声音带笑地说:“就是呀,我们四个怎么说也算有缘分,从刚才火车就坐在一起,现在又组成一个小组,参加烂游戏。大家一定要努力,撕掉其他组的军辉。”

  张冰努力想回应点什么,觉得恶心,放弃了。

  四人沿着坡走,在黄振涛坚持认为营地应该扎在水源旁的理论下,他们走了足足两个小时。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谁的脚都感觉酸痛。张冰走得最慢,好在月光落地,土壤变得疏松,行走得不是那么困难。

  耳畔听到淙淙的溪水声。喊一声,远方只有小巧的土丘,挡不住音波的飞散。一望无际的枯草平原上,唯一一棵巨大的古树插在地面,仿佛那才是地球的中心。古树的四周溢满波光粼粼水银般的小河。横渡河流到堤岸的石头被月光、时光、水声磨光滑,似乎踩一脚便会掉落冰冷的河水。

  张冰被宛如秘境的树组成的世界迷住,惊讶得不断眨眼。

  黄振涛也跟着挺起胸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圈,算是对刚才被抱怨的报复。

  “你们看过一个叫《饥荒游戏》的电影吗?”黄振涛问郁波。郁波眼球转到眼角,立刻又转了回来,厌烦这人为什么总找自己说话,明明还有两人。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自己也不太想理其他的三个人。

  “看过。”张冰假装了解地说:“不过时间太久了,我忘了主要的剧情了。”终于有机会融入大家了,不得不说等机会真的很辛苦,费尽心机。张冰在心底偷笑。

  “主要剧情就是,一个人突然活了,然后被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告诉说要在这个原始荒原里生存下去,会面临到很多怪物和糟糕的天气,然后那人就消失了。还挺好看的。以后你们退伍了,回家可以找机会看看。”黄振涛叹着气说。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仰望深蓝色幕布夜空缀着的弦月,再多的话说出来给谁听,再多的话也没人会回应。

  黄振涛尽职地讨论话题,试图活跃气氛。可惜了他一口的东北口音,没带来喜感,各种笑话段子也就让张冰哈哈笑了两声之后,张冰自己觉得肚子笑太突兀,也不回应了。凹了许久,互相都是男人,这么美的场景也没办法拥抱在一起,索性都去睡觉。

  翻开背包,张冰掏出帐篷,看着地上一堆的东西无奈,不知道哪是头,哪是尾。建造大楼与搭帐篷此刻在张冰的眼中是同样的难度级别。

  贾相梦的声音突然想起,张冰狠狠地翻了白眼,反正没人看见,很解气。

  “我包里没帐篷。”贾相梦叫起来的声音尖细。

  有什么办法能把他的声音拿去切菜那一定会是世界最出色的发明。张冰笑着心想,摸着光滑的支撑杆,没地住以地作床,以天为被不是挺好的嘛,这是成为诗人的摇篮。可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张冰越想越开心,捂着嘴想笑。

  有人靠近,张冰赶紧绷住表情。

  “我,嗯,我可以跟你住一个帐篷吗?”

  猛地抬头,张冰看到高大的郁波。他背对着月牙,轮廓微微发光。只是看着他的桃花眼闪闪发光。张冰不知道怎么描述对视着的目光,心跳砰砰作响,脑袋反复回想郁波请求的声音:温柔请求的声音中带着磁砂般的质感。

  全身像接通轻微电流,上下流窜着舒服的电力感。

  “可以吗?”张冰的语言更像在请求。

  “我们四人共有两个帐篷,两个人合用一个。”郁波有点不耐烦,等待张冰肯定的答复。

  “当然可以,不过为什么不跟其他人合用。”张冰看到黄振涛与不断看这边的贾相梦搭帐篷:“为什么选择和我?”

  张冰刚说出这句话,他就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发觉周围有那么多可以自尽的工具。可以吊死在树上,可以冻死在河里,可以在鼻孔里塞满泥土憋死自己。不过张冰不敢,他想等一个结果,好让他可以愚蠢地幻想。

  郁波无奈地说:“那两个人太吵,我觉得你还比较安静。”他不愿意说靠近张冰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安心,有奇妙的怀念感。

  只一句话,便足以让张冰记下此刻的一切。这个世界几乎只有淙淙的流水声,和心底反复撞击心壁的回声。

  这句话,张冰知道没有太多的意思,但让他知道自己有太多的意思。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高自己半个多头的男性,尽管自己刚才还为了让自己气势盛试图垫着脚,令自己长高。

  对于同性恋的身份,张冰不难接受。在小学时,张冰曾对认识过的男孩子有微痛的感觉。是在那男生搬家之后离开之后,从来没有的痛令张冰拼命忘记那个男孩。一直到黑暗的初中时期,张冰才对通信的男生有了新感觉,不是,新感觉是类似的,与遥远的痛有某种联系。不过张冰想不通,一旦开始思考,他满脑便出现宇宙星云,以及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宇宙万物都是联系着的。毕竟同性恋在学校是个贬义词,男生骂其他男生当做游戏时,这个词与“妈妈”出现的几率不相上下。

  今天还是非常幸运的,起码有人帮助自己搭帐篷,不然自己也只能枕着石头睡觉。

  “你搭建过帐篷吗?”郁波问。

  “有。”张冰总会对自己强行装X的行为感到巨大的后悔感,不过此刻他想表现得强势,有好印象才能有好前途。

  “首先把帐篷打开,然后······”张冰支支吾吾,不断检讨自己,下次决不能勉强自己,因为印象没准会更差。

  郁波接过张冰手中的支架,将十字架连接起来后,穿进帐篷的支架口。随后他研究着帐篷的边角,找到四角多出来的带子上的孔口,瞬间便撑起帐篷。最后他用插地的扣钉将帐篷通过四角带子固定在地面。

  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但速度很快,对于没干过的人来说确实天赋异禀。张冰在内心评价道。他甚至鼓起掌。

  郁波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对他摇摇手。

  夜渐深,这组只有张冰一人有手表。但他们虽然知道熬过第三天的期限是何时,在第三天的5点之前回到当初下车点就好。不过他们谁都不知道是从今天开始算第一天,还是从明天开始算第一天。好在这个地方很大,车辆分开,只有一车在这里放人,也就意味着即使相遇也只会遇到另外三组,而且很可能完全遇不到。这推理多多少少给张冰带来安全感。

  张冰与郁波两人背靠背躺着。

  狭小的空间里,郁波蜷着腿完全睡不着。

  “你可以把腿放在我下面。”张冰说,他也睡不着,地太硬,连枕头都没有。

  郁波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儿,伸开腿斜着睡,说了不清楚的“谢谢”。

  不用谢。张冰在嘴边小声说,感受郁波背每次不经意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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