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一叶扁舟》完结
“你敢耍我,你没有信吧,是吧。”张冰愤怒地站起来,个子不高,双眼却在冒火。
“我和你说话,回答我,”郁波命令着:“你跟踪我这么多年,是怎么收集到我当兵的信息的,我哪点值得你喜欢。”
张冰气得都不知道该用那种脏话骂人,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搞不懂郁波说的话,只感觉误会纠缠到无法捋清的地步。心情失落到谷底,反弹而来的是恨意。
“我的信呢!我再问你一遍。我的信呢。”张冰气得跳起来,眼泪彻底绷不住短线掉落,嘶吼着,不顾及有人是否听见。
郁波的脸黑了,从来没人感忽视他的命令,更何况是一个下贱的跟踪变态:“我再问你一遍,你从什么时候跟踪我的,不要折磨我的耐心。”
脑袋彻底着火,张冰能听到牙关出磨合的摧枯拉朽之声。他说:“我从我看不起你的时候就开始跟踪你了,我恨你,没有原因。如果要和这个世界告别唯一可以一同拖去地狱的人,我一定会选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一组吗,就是想看你被人殴打的样子,被人踢中脑袋的样子。你发烧说胡话,光着身体像一直没教养的野兽。如果我再强大一点,我一定会在你的人生中策划每一场背叛,让你痛苦。我会让你一辈子沉浸在地狱里,一辈子沉溺于痛苦的回忆里,直到痛苦折磨你化成灰,都不会放弃。我祝你和我一样,一辈子被人背叛,一辈子孤单轮回。”
张冰的嘴巴似乎直通地狱,不敢相信脱口而出的言语,但那已经覆水难收。他不在乎,如果诅咒能换来珍视的信笺,张冰一定可以用血在身体上写咒符。可是都没用,虽然没得到确切答复,张冰知道记载所有幸福回忆的过去在那个晚上都变成细碎的纸花,早已成灰。只是自己得知有幸存的记忆,所以喜出望外。做任何事都要留有最坏的打算,否则就会得到现在的报应。
他看到郁波阴翳的面孔,感受到危险,退到厕所里,藏不进黑夜。郁波一步步走来,顺手打开灯,暴露张冰的畏惧。
郁波是不信神的,可是他现在坚信弄死张冰,也许就能得到痛苦的解脱。张冰刚才不是说了嘛,要诅咒郁波一辈子活在背叛中。听到“背叛”二字,郁波握紧的拳头发出骨头交合的声音,硬如钢铁。
是呀,今日下午摔打张冰的确获得轻松。
张冰一直退到墙壁上,心跳加速,连郁波都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
“说吧,还有什么遗言。”郁波说。
张冰被冻住般,全身僵硬。他看到郁波的拳头,听到一阵喧嚣,似乎看到被劈开的空气,似乎看到郁波身后朝自己微笑的爸妈。嘴巴如同装了机器,机械性地开合:“如果有一天,你被你所爱的人伤害了,记住那不是他们的错,是你应受的惩罚。”
耳边传来一阵风声。郁波一拳砸在墙上,发出闷响。张冰全身冰冷,计算时间还剩多少。他抬头痴呆地看着头顶的厕灯。
“你知道我有多想弄死你吗?”郁波的鼻梁皱起皮,每一句话都从牙缝中挤出:“我犯了什么错,要让你们都仇视我,要让我接受所有背叛。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堆神鬼论 ,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即使有罪,也是我父母的问题,他们不良的人生关我屁事。我这辈子就对一个人真心过,得到的就是要无止境的恨。要比恨,你莫名其妙恨我十多年的混蛋都只能乖乖仰望我,一辈子下贱地躺在地上,就像刚才你乞讨的奴才样。我恨一个人,都快要把我自己烧毁了。是不是我爸强/奸了你妈,才生出你这样的孽种,怪不得你恨我。这么想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
郁波遮挡住光,阴影透射在张冰的脸上,他捏住张冰的脸:“告诉你,我只用一个指头都能毁了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呵斥声打断。
“你他/妈在干什么。”班长冲进厕所,上去就是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写心里戏写得太多,自己看着都感觉枯燥,掌握节奏真的重要,感觉废话太多,说太多才能表述自己想表现得。果然还是实力不够。
☆、第四十五章 暴风过境
班长扭过郁波的身体,上来一拳直接招呼到脸上,被郁波躲开。而郁波却没能躲开一并袭来的膝盖,郁波捂着肚子退后几步。班长像头发疯的野兽,脾气极度暴躁。他大跨一步,地板似乎都在震颤。
张冰痴呆地坐在内侧墙壁边,看到郁波灵巧地跳到班上侧面,将班长的手臂逆势扯过,捏紧其手腕,将手指往外侧掰。班长魁梧有力的身形,即便是强壮的郁波,可能在力量方面也要逊色。但郁波从小学校防身课程,帮助他用技术压制对方。
但郁波太低估班长,毕竟这是他从未遇过的对手。
班长不怕疼,硬是靠蛮力将手指生生掰回来,将郁波的双手捆到背后,几乎是一瞬间,抬起一脚,将郁波和他的自尊心踢到地面上。
郁波摇摇晃晃站起来,正往前冲,被跳出来的贾相梦抱住。见势的士兵们都站在怒气冲冲的二人中间。
“副班长,副班长。”班长喊道。
平常总站在前面的高大军挤过来:“报告。”
“你平常怎么看的,我之前有问过你,班里有什么情况。你告诉我没有,这叫没有。“班长咆哮着,如果不是被士兵拉着,一定会撞到高大军身上。
”报告,是我失职,我一定铭记教诲,带领二班走向有组织有纪律的全新班级。“高大军摆出标准军姿,表情坚毅严肃。
张冰想站起来,但没找准时机。郁波刚才那一拳打在离耳只有二尺的墙上,震动张冰的心跳。抱着必死的预感,张冰说了很多谎言,想激怒郁波,想看他受伤,想尝到报复的快感。张冰对强者总心存畏惧,唯独不怕郁波,憋在心底的话能够轻易说出。那些话仿佛成了张冰的武器,竟心底生出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当他冷静下来,又觉得后悔,眼前好像要出大事,因为自己的原因。张冰命令自己不必愧疚,郁波曾经毁灭过自己视为珍宝的回忆,也毫不吝惜过暴力,所有郁波将面对都是活该的。可是张冰着魔了,总队郁波留存一丝亲切的感觉。
刚才看到班长,张冰没觉得安全,然而他现在觉得失落。因为真正的祸害正站直着,义正言辞地伪装出一幅高贵军人的气质。张冰猜出了,柜子里那封信估计是高大军策划的,要不然就是贾相梦,反正没一个好种。郁波中了圈套,张冰也中了。不甘令张冰坐立难安,却真的不敢开口为郁波开脱。
没有理由,张冰咕哝说。
“还有没有人破坏军队秩序,他不可能就一个人,军中绝对不允许有小团体。”班长提高嗓门:“滚出来。”
没人敢说话。张冰失落地低头,不是为没人发声而气,是为自己的懦弱无助。
如果一直怯懦,总是敢想,这么悲惨的人生到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张冰知道得清楚,可是嗓子的肌肉仿佛失去力量,只有丝丝呼吸声。畏惧已经融入身体,张冰还能感觉孤儿院里电话铃声带来的恐惧,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盖在张冰的头顶,控制着他全部的人生。
“他,他,还有他。”角力的声音打破平静。
剧情斗转直下,高大军的表情绷不住,面对角力最后指向自己的手指,竟一时语塞:”我,我,我······“
角力站在人群里,忽略高大军投来的目光,镇定地将从前曾经借机打过张冰的战友一一挑出来。张冰数了人数,也就六个人,他还以为全世界都在欺负他。没人关注到的张冰突然傻笑两声,抬起被水浸湿的袖口擦湿润的眼角,不能流泪,不能让人看到软弱,却莫名觉得开心,原来只有几个人。
班长本来不白的脸在昏黄光下,显得又黄又黑,似乎站着的地面都因随时爆发的脾气而抖动。他低声问:”是真的吗?“
有少许声音暗示真的,角力理直气壮:”真的。“
班长一脚踹中高大军的膝盖。高大军向后倒,砸到人群里,在地上挣扎半天才站起来,显得落魄。贾相梦不敢上前劝,脚倒是不安地晃动。班长一手扯住贾相梦的衣领,将他拽到高大军跟前,抓着二人的头相互撞击。整个厕所都是碰撞的声响,清脆疼痛。
发泄过后,班长仍起得颤抖。除了郁波,没人敢还手。
后来的事情,张冰不太清楚,因为他被战友们围着,拉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他本来就不高,里三层的人群遮挡,看不清郁波的动向,只知道郁波、高大军等人都出去了,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没回来。班长也没回来。
张冰盯着黑漆漆的夜晚,世界安静许多,连曾经伴随入睡的呼噜声都没了。一时间,张冰不习惯,大概对安全感到陌生。
”张冰你睡了吗!“邻床的战友小声说。
张冰犹豫一下,小声说:”我快要睡着了。”
“真没睡着。”从黑夜的陌生角落里传出声音。
张冰不想说话,半天之后,只是嗯一声。这一声如同春雷,炸醒新兵们,周围变得吵闹,比较克制提防随时而来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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