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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作者:寒川歌 时间:2023-01-05 01:02:47 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年下 因缘邂逅

  车厢里只有仪表盘和中控屏幕在亮着。
  燕岁踩着刹车,偏头看副驾驶半睡半醒的人。
  景燃脸上是他画的车队队标,红彤彤的,衬得景燃很白。
  他不知道景燃有没有睡着,所以不敢妄动。他探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指尖离景燃的脸颊可能不到半寸,安静的车厢里,和下午形成了极端对比。
  下午的时候每个人都挤着,他很自然地和景燃胳膊挨着胳膊,竞技体育的观众席就是这样,大家甚至可以和陌生人搂在一起,激动的时候和对方拥抱。可一旦安静下来,冷静下来,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
  它只是暂时地疯狂了一下。
  然而一个呼吸的时间,燕岁缩回一半的手被陡然抓住。
  “……”燕岁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景燃先开口了,“干嘛,试试我还有没有呼吸吗?”
  “不是啊。”燕岁牵着唇角笑,“我想摸一下你脸上的颜料是什么质地,可能要去找个店,买卸妆的东西。”
  心跳的嘭嘭响,这车的隔音太好了,燕岁在努力平稳地呼吸,很担心景燃能听见这抡锤子砸墙似的声音。怎么会跳这么猛,像是谁在里面想把胸腔砸开,让自己的心到景燃面前去跳。
  景燃把椅背调直,抓着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好。”
  绿灯,燕岁抬起了刹车。
  这台租来的捷豹F Pace是一台四驱SUV,中控的屏幕挺大的,屏幕的地图显示他们距离酒店仅剩下5公里。
  夜空晴朗,景燃降下一些车窗,他支着下巴看车窗外,街道两旁亮着灯的都是酒吧。
  于是景燃问,“你喝酒吗?”
  “酒?我不喝酒的。”燕岁说。
  景燃“喔”了声,没再说什么。
  不过燕岁好像察觉到了一些迹象,他也发现这条街亮着几家酒吧。
  遂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买酒给你喝,我很会选酒的。”
  “但你要说谢谢哥哥。”燕岁补充。
  景燃又笑了,“哥哥,我在家管我自己的哥哥都不叫哥哥。”
  “我又不是你家的哥哥,我就是哥哥。”燕岁正色道,“快点,前面有停车位。”
  “谢谢哥哥。”景燃轻飘飘地说。
  燕岁满意了,停好车,松开安全带,“走吧,哥哥给你展示一下富二代的素养之一。”
  景燃下车,绕过来人行道这边,“燕岁哥哥,你是过敏吗?不是的话,陪我喝一杯吧。”
  路灯下的青年透露着一股燕岁说不上来的情绪,他莫名地觉得景燃不应该总穿黑色,在这样光衰严重的路灯下,景燃好像随时会被黑夜吞噬。
  “那……谁开车?”燕岁问。
  “溜达回去,就两公里了。”景燃说。
  “那好。”燕岁点头了。
  景燃走近他,“谢谢哥哥。”


第21章 你会讨厌男生这样碰你吗?
  燕岁真的很会挑酒,景燃坐下后用自己有限的意大利语点了杯“教父”。
  而燕岁,这位不喝酒人士,开了瓶唐·胡里奥1942,冰镇、纯饮,香槟杯。
  调酒师投来惊喜的目光。
  “这瓶酒用的是百分百的蓝龙舌兰心。”燕岁说,“你看他的标,是Anejo,意思是它陈酿的时间是八个月到三年,而且没有贵得吓人,酒吧里买也就三千多块。”
  景燃点点头,“你很会啊。”
  “我会的多着呢。”燕岁骄傲一笑,在酒吧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和他碰了碰杯,“敬蒙扎?”
  “好,敬蒙扎。”景燃仰头喝一口。
  酒吧里有驻唱,这个周末在这里举办F1大奖赛,米兰到处都特别热闹,驻唱弹着吉他,并不是多么闹腾的歌。
  主唱唱到“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不少人跟着一起唱,其中就包括燕岁。
  在景燃的视野里,年轻的画家慵懒地靠在吧台,仗着这里照明不足,有人的目光从画家手里的香槟杯一路溜到他手臂、肩膀、锁骨、喉结,然后画家偏过头来。
  景燃信了他不喝酒这件事。
  因为这个时候,燕岁小声在跟着主唱一起哼着,这首歌景燃听过。以前有一回,车队后勤的姑娘开车把他们从机场送去赛会,车里就放着这首,景燃当时听歌识曲了一下。
  这首叫《Wish you were gay》。
  此时燕岁跟着唱,“I just kinda wish you were gay。”*
  是望着他唱的。
  醉了是没醉啊?景燃想问,但也不想问,因为景燃不在乎。
  醉了就当醉话,没醉也当醉话。
  景燃举了举杯,燕岁也喝了口自己的。
  他不知道燕岁喝了多少杯,没数,那瓶龙舌兰他也喝了,口感很柔和,能尝到焦糖和香草的味道。
  总之,一瓶酒喝完,出了酒吧,景燃当即被一阵寒风吹清醒。
  反观旁边的人,眼神坚定,身姿笔挺。景燃刚想说你状态不错啊,下一秒……燕岁抬脚走到他身边,吐出两个字,“背我。”
  可能这就是……坦诚吧。
  醉了,完全醉了。但还存有最后一丝理智,不允许自己狼狈又踉跄地强撑着走路。
  “好。”景燃走到他正前方背对他,半蹲着把他轻松背起来,他和看起来一样,挺轻。
  看来燕岁深知自己几斤几两,并且懂得形势最优解,坦然执行。这么想着,景燃把他往上兜了兜,人在他背上一颠,吓地马上搂紧他脖子。
  “干嘛。”燕岁有点紧张,“我不想掉下去。”
  “掉不下去,少爷。”景燃说。
  街上没什么行人,事实上偶尔路过的几个人也没有向他们投来什么奇怪的目光。
  大家维持着礼貌的距离,互不干涉,燕岁大胆地,又理所当然地抱着景燃的脖子。他二十六年滴酒不沾,今天头一回,彻彻底底的喝多了。
  拉力赛车手的体能不是盖的,区区两公里,别说负重一个人了,扛两组轮胎都能跑。
  此时景燃只希望这一路上不要出现眩晕,他不想让燕岁掉下去,尤其是从自己背上。
  他说了保护他,即使是暂时的。
  幸运的是一路平安,不幸的是回到酒店后,景燃发现燕岁的行李箱还在车里,而车停在酒吧门口。他只能给他换自己的睡衣。
  过程还算轻松,因为燕岁不闹腾,而且配合。
  他并不是醉得不省人事,相反,他醉得很理智。
  “辛苦你了。”燕岁说,“你一定很累吧,还要麻烦你照顾我,景燃,你真是个好人。”
  好吧,也不是很理智。
  景燃站在床边,这个房间很大,床也很大,且只有一张。
  燕岁已经倒下了,他喝酒不上脸,不红,惨白的,和床单不相上下。
  景燃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想来是睡着了,就自己去洗澡。
  他洗澡也就十五分钟,洗完出来一看床上没人了,乍一下以为他是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和他睡一间,自己跑下去开房了。然后……
  原来是掉地上了。
  景燃哭笑不得,走过去刚想把他抱起来,结果地上的人先一步伸起胳膊。
  燕岁说:“麻烦你了。”
  “你这是醒着还是没醒?”景燃蹲下来,让他环住自己脖子,自己一手托他肩膀,一手穿过他膝窝,稳稳当当。
  燕岁:“不好说。”
  景燃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见过喝醉了撒泼打滚,说自己没喝多的,也见过喝醉了六亲不认,逮着个人就开始唠嗑的。偏单单没见过这样的,意识模糊了,还不忘记保持礼貌。
  “谢谢。”燕岁抓着被子,然后闭上眼睛,“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就睡着。”
  “……不麻烦。”景燃伸手关上灯。
  房间顿时全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景燃绕过床尾去另一边躺下。
  他酒量很好,检查出肿瘤后这还是第一次喝酒。虽说他这样的病患肯定不宜饮酒,但景燃已经是完全在摆烂了,喝就喝吧,醉死也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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