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情缘/悄夺天工/悄冥佳人
只听耳边一声陶瓷与瓦石相碰的声音,前额的碎发被捋了捋,身旁有了动静,花允澈原本想要睁开的眼睛却闭紧了,不敢大气出声。
“你醒了,为什么不睁眼?”
花允澈睁开眼。一个瓷碟和亮黄色的宽口咖啡杯映入眼帘,一层绵密结实的奶泡覆盖其上,可可粉描绘着美丽的花朵纹路。
“这是……拿铁?”
“不,是卡布奇诺——我相信你会喜欢。”
花允澈提杯小啄一口,香甜润滑的奶香溢满了口腔,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苦涩涌上来,慢慢地,奶香散去,苦涩之中溢出点酸味,香醇的口感留在了味蕾之中。
花允澈笑道,“我很喜欢。”
“刚才在做LOGO?做得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已经成型,还差了些细节。”
花允澈调出AI,突然觉得身后的人靠近了他,俯身贴近。
“这儿。”薛明邃用手握住他的,那比自己稍大的手掌温暖地紧贴花允澈的手背,吐出温热的话语拂过他的耳垂,“虽然是很大气,但缺了点咖啡馆的暧昧气息。”
花允澈突然感觉不大好。
肢体的接触使他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感。
“未来的店长先生不要强人所难了,一个字体要怎么表现出暧昧气息?”
“这儿,勾线没处理好;远看还行,近看……”
薛明邃禁锢住了他的腰。
花允澈紧张地扭动了一下腰,试图躲避那触碰,身后的人却越发得寸进尺,似乎在阻止他的移动。
身后的人传来轻笑,“大概是你没有亲身体会,所以没有头绪……”
靠太近了……!
“薛明邃,放开我。”花允澈皱眉,明确表示出他的不满。
认识两年多来,从对手,再到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薛明邃对他动了心意,但自己保持着模拟两可的态度,纵容了薛明邃与他深交。
可是,现在再这么下去……
薛明邃显然无视了他的抗议,那只闲下来的手,突然蹭入他的衣服。
!
花允澈一颤,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腾地站起来甩开了他。
他面带恼怒,“薛明邃,你干什么?!”
“允澈……”
“我想我不用再声明了,”花允澈冰冷地望着他,透着冬天里一丝丝的寒气,“今天把该挑明的都挑明了吧,我说过,我是直的。你放弃吧,我不管你对别人怎么样,但对我……请住手吧。”
“放得下,咱们合作就继续。放不下,咱们就分开。”
薛明邃望着他。
“既然你无意于这份感情,为何平日里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花允澈不答。
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花允澈终于打破了这沉默,“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今天我也累了,我要回公寓休息。你自便吧。”
“我送你……”
“不用。”
说罢便关闭电脑,利索地收拾了东西,走出咖啡馆。那个身影拐了个弯,出了巷子,便没了人影。
薛明邃独自坐在那人的位子上。
座位仍留有那人的余温,头顶的雕花镂空灯箱撒落下一束暖光,光影斑驳地照耀在他的脸庞上。望着那刚刚成型的咖啡馆,尚有那人的身影。其实波澜并非不在,只是暗藏于底,终有一天浮出水面,挡不住始料未及的变化。
薛明邃打开音箱,调出一首安静的曲子,任凭时间流逝,放空了自己。
今夜涟洏直下的水滴让我不禁想起了秋天
展望满天雨降亦不忘匆匆的爱情
但连自己都无动于衷
每逢这些时刻心脏便疼痛万分
音箱里流泻出悠远的调子,卡布奇诺的甜中带苦,不变的等待,最终会随着那层绵软奶泡化开。
第3章 第三章 卷毛眼镜
花允澈消失了几天后,薛明邃一直没什么干劲。
那人断断续续地来过几次,商议了几句咖啡馆的事儿后又找借口离开,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越变越久,让人焦躁。
薛明邃索性开始购置余下的咖啡器具,再顺便彻底打扫卫生,检查设备是否完善。等待的时光总让人寂寥,会越想越多。等到心中彻底平静了,不再挣扎了,他才让自己发去一条短信。
「回来吧。不会勉强你了。」
咖啡的器具都需要耐心挑选,才可以做出美妙咖啡。
花允澈终于在几天后回了短信。然后在那天傍晚出现了。相望无言,花允澈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但事情并不会轻易结束。往后的日子里,他都保持着对薛明邃不温不火的态度——基本上是不吭声,光坐在电脑面前捣鼓软件,像头熊,弓着背,自己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偶来几句调侃,既不主动热情,也不被动冷淡,像一开始琢磨好了似的。
薛明邃十分发愁。
尝试着找各种各样花允澈感兴趣的话题,但显然并不奏效,他像极了之前的自己——对着扩散的话题只言片语,就打住了他一切想要说的话。
薛明邃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
之前在商场里看中了一款虹吸式咖啡壶,感觉不错,价格也比较公道,薛明邃索性利用下午时间去购置回来。
跟花允澈打了声招呼,薛明邃便出门去了。
商场内。
咖啡壶的体形并不算大,在闲逛期间,又发现一款大型咖啡机,简易又好用,还有几只外观雅致的马克杯套装,薛明邃索性命店家一起打包。
两手捧着一只大箱子,薛明邃离开了商场,前头有个公车站,距离咖啡馆只几站距离,他便没想也没想快步走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冒冒失失的人,脚步踉跄地挤过人群,急冲冲地向他闯来!
砰!
薛明邃只觉得手一麻,手指一松,整只箱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回过神来,一股浓浓的红枣奶味儿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
“对、对不起……”眼前的人呆呆地注视着他,支支吾吾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薛明邃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是故意的。箱子里的瓷陶玻璃器具,八成已是粉碎。肚子里的怒火直逼喉咙,但碍于公众场合,薛明邃没法发火。忍着心中的懊气,冷冷地望向那人,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男子手里握着汁液横流的外带杯,穿着长长的绒毛外套,外套很旧,不仅褪色得厉害,而且还起了毛球。外套下摆包住了他的屁股,过长的衣袖则几乎遮掩住整只手,裤子是一条松松垮垮的休闲裤,脚上还踩着人字拖。
不过,这不影响别人判断他身材细瘦的标准——架着粗边黑框眼镜、头发蓬松凌乱的样子——散发出了一股可怕的阴郁气息,活像一个久宅在家的ota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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