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吞噬
“并不是全无可能,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可能。”目光从许豪身体扭曲得异常诡异的照片转移到郜岩峰那血淋淋的胸口。“毕竟我关心的是两名被害人的不同点,虽然他们的身体扭曲,但姿势却十分不同;许豪被捆绑,但郜岩峰却没有;许豪被勒死,而郜岩峰是被刺死。所以凶手有可能不是一个人,他们协同作案。”
“如果以杀人手法不同这个角度分析,确实像你说的,但我怎麽都觉得警局内部不太可能。”小宋双手抱胸,皱紧眉头盯著白板,“不过如果是同一凶手,因为心理变态变换手法也不是全无可能。”
“许豪和郜岩峰另外的共同点,都是在家遇害,门锁没有被撬痕迹,进入的凶手应该是他们认识的人,或者……”小马抓了抓头,被徐骁提醒後始终纠结於警方内部的可能性上。“如果是警方的话,出示警员证也是可以进入的……”
“其实我想说,杀害郜岩峰的凶手对郜岩峰不止是心理变态那麽单纯,很有恨之入骨的感觉,15公分的刀身全部刺入心脏,想想就疼……”开始还表现得蛮正经的徐骁忽然捂住自己胸口,趴在桌子上晃来晃去。
“这麽分析的话,许豪死的也很痛苦啊,两个人的区别一个是慢死,一点点折磨;一个是速死,一刀致命。”
“所以如果是以杀人为乐趣的心理变态的凶手,他一定不会选择一刀致命的办法。”停止了摇晃,徐骁手掌撑著脑袋,又看了看郜岩峰尸体的照片,喃喃道:“凶手到底对他有多大的仇恨……嗯!今天早会就到这吧,你们继续查线索,我去找Doc.李。”
尚处在推理氛围中的三人不禁怔了怔,怎麽说散就散,不等他们回过神,徐骁已然独自溜达出会议室。
这一次现场搜集工作没有往常进展的顺利,虽然在杂乱的屋子里尽量不遗漏任何细节,但除了属於郜岩峰本人的指纹外,却没发现第二个人的。技术科暂时帮不上忙,不知能否从法医那里获得一些线索。
“死者血液里检测出少量酒精成分,伤口分析已经做完了,其他的还要再等一等,我尽快把报告给你。”从桌上的一叠照片里抽出其中两张,李法医递给徐骁,“死者身上不止一处伤口,胸口被凶器扎刺过两次。两处伤口大小和深度相同,属於同一凶器,但位置有些微偏差,而在女仆服上却只有一处刀口,应该是凶手在给死者穿上女仆服後在同一位置补刺了一刀。”
“原来不是一刀毙命,看来凶手很执著於女仆服嘛。”盯著两张血淋淋的照片,徐骁挠了挠额头。行凶当晚的景象似乎有些混乱,而愈是这样愈能证明凶手的有备而来及淡定。先不说一刀刺中一百八十公分的郜岩峰,就是剥换衣服时也要颇费一番气力,这样分析徐骁已经对凶手的大致轮廓心中有数。
午後,徐骁再次跑到郜岩峰的住处,不放过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认真写写画画。地板上的大滩血迹早已干涸,已经变成深色的一片,而那正是郜岩峰倒下的地方。被刺入第一刀时的他一定很痛苦,还深深记得那双眼睛里的震惊与恐慌。
郜岩峰死时穿著女仆服,而他贴身的衣服却不见了,是上面留下了什麽痕迹被凶手拿走了麽?现在想要找回恐怕已经很难了,凶手应该已经把它烧掉了。抛开郜岩峰自己的衣服不说,套在他身上的女仆服却大小合适,如果不是定做,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如此大码的尺寸。看来凶手对他的尺寸很了解,是关系亲密到熟知彼此的身体?还是目测或通过其他途径得知?亦或是凶手有著和他十分接近的身材?
离开郜岩峰家,外面的天虽然亮著,却依旧阴霾充满了雾气,沈闷压抑的感觉愈到傍晚愈发明显。还不到华灯初上的时间,灰蒙蒙的城市,即便点缀再多与圣诞相关的颜色,仍感到乏力。昨夜睡眠不足的症状在这时显现出来,徐骁缺氧一般呵欠不断,於是他果断选择回家补充睡眠,心中虽然有些微罪恶感,但一想到同组另三名同事正在疾走办案,回家小憩片刻也不算什麽。
打开家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探头望向属於飞鸟的区域,只见那头麋鹿仍保持早上出门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嗯,这个状态最好,省的他又跑来对案件纠缠不休。
和外面一样阴沈的房间十分适合睡觉,躺倒在床上,浓浓的睡意便席卷而来。这一次梦里出奇的干净,也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一阵刺痒。手臂不知何时搭到眼睛上,挪开一点距离,不想却见头顶麋鹿头的家夥蹲在床旁,此时正用他那修长的食指一次次戳自己的脸。
“你又想干嘛!!”没想到预计威力无穷的声音喊出来却是哑的,都怪冬天屋子里太干燥。
“差不多该出发了。”
“哈啊?”外面的天早已黑下来,屋子里唯一的光线从书柜旁射出来。睡得忘了时间的徐骁盯著飞鸟一头雾水。
“女仆咖啡店的网聚时间要到了。”
32、穿女仆装的男人们 (11)
位於闹市区的女仆咖啡店在圣诞夜人气颇高,坐在店面里的客人男多女少,闲聊的空当他们不时注意穿梭其间的漂亮服务生。比起咖啡和甜点,女仆扮相才是这家店吸引客人的最大亮点。
直到在咖啡店坐好,对於飞鸟提出的交换条件,徐骁都觉得难以信服,网聚对案情的帮助可能性极小,不过难得常年宅在家的飞鸟说出来坐坐,徐骁便也答应了。
不喜欢甜食的徐骁吃掉两个牛角面包,持续了一路的饥饿感才稍有缓解。而坐在他对面的飞鸟却正相反,巧克力慕斯、香浓奶酪、草莓口味的甜点摆了一桌,让徐骁看了就喉头发腻。
“这里哪有什麽网聚,我看你就是想来吃东西吧?”喝下一口苦咖啡,徐骁喉咙里的甜腻感才消退。
“时间还没到。”
见飞鸟仍专注吃著盘子里的甜点,徐骁不禁哼笑道:“贪吃就贪吃吧,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认,还净吃些女人爱吃的东西。不过记得以前和你在外面吃饭,让你点菜都费劲,现在能点出这麽多花样,算是有不小进步。”
不知是默认,还是懒得作答,飞鸟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把甜点送到嘴里,而後慢悠悠地再喝上一口咖啡。
与其盯著面前死气沈沈的家夥,不如欣赏漂亮的服务生,徐骁於是半转过身,一边寻找自己喜欢的类型,一边环顾店里的客人。除了他们斜後方的六人桌和靠墙的联排座位,店里大多是两人一桌。徐骁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游移不定,多多少少地在服务生身上扫来扫去,唯独自己面前这位……
“来了。”
“哈?”不等徐骁转身看向飞鸟,门口便传入欢笑声,随著服务生热情的招呼,三个女孩子指了指他们斜後方的六人桌,一路走来。
鼻子里飘过一阵夹带凉风的香气,扫过三个女孩,徐骁凑近飞鸟,压低声音,“你认识?”
“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