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
“等,等等!”阿莉猛吸一口气,像从几十尺深的海底冲出水面那样直往前冲了几步,大声喊,“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弄到这里就是为了再丢我回去?艾奥里亚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那是我亲手送给他的!!你把我舅舅怎么样了?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果然有圣斗士的潜质,未能成为圣域的战力倒是有些可惜,”金发僧人站定了,缓缓转过身来。 “带你来此处是因为你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就算是隔着半个世界,就算我没有注意,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的人绝非易于之辈。我必须确认你并非敌人。既然已经确认,你可以回去了。能相见的时候艾奥里亚自然会去见你们,你这样只会自寻苦吃。”
能相见的时候?能相见的时候?!那是她的亲舅舅,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说什么“能相见的时候”?一瞬间阿莉完全忘记了害怕,只觉得怒火要把她整个人都点燃。她突然就像只小老虎似得扑了出去,一腿揣向那个金发男子。阿莉很清楚自己的头还够不到对方的胸口,但只想凭着自己空手道棕带水准和突然发难的优势,只要能实实在在踹上那人一脚也是好的。那人小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是突然就消失了。阿莉陡然失去目标,攻势扫空,自然是啪叽一下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疼得满眼的泪水。但怒火烧得正旺的小姑娘咬牙擦了擦眼睛,偏偏就是不肯哭出来,只是摇摇晃晃地又站起身。她刚想怒吼几句话,却突然发现面前不远处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奥里亚!”她什么都忘了,直往前冲。
金发男子却突然又出现在她面前,正拦在她和石床之间。男人抬起一只手,沉声道,“别看。”
阿莉眼前一黑,有这么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觉心下一沉,但还没来得及恐惧就听见金发男子轻声说,“罢了,倒也不用剥夺你的视觉。”
阿莉眼前恢复光明,看见金发男子正解下披在上身的七条衣盖在了艾奥里亚身上。于是她只看见艾奥里亚的脸,苍白仿佛大理石,唯一的血色是一道没能完全被僧衣遮住的极深的伤口,划过他的咽喉。
“他,艾奥里亚他,”小姑娘浑身发抖,“他他他他——”
“他还活着,”金发男子平和地说,“虽然确实伤得很重,但黄金狮子不会就此倒下。”
“那他为什么就这样躺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医院这里什么都没有还那么冷,让他回家吧外公外婆一定担心死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你们究竟都在干些什么他是怎么受伤的……”
金发男子再次抬起手来,阿莉顿时就安静了。她感到一股力量压在她的胸口,不像刚掉进这个奇怪的地方时那样压得她头都抬不起来,但仍然不可抗拒。
“你的家人,或者艾奥里亚自己,他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身份?”
小姑娘委屈地扁嘴,“没有。在家里我都不敢提艾奥里亚舅舅的名字,更别说弄清楚他到地为什么老是不回家。我打电话找他就是,就是想问他自己,到底在哪里,又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也受不了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家人伤心还不懂的日子了。”
“他是雅典娜女神的战士,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金发男子语气平淡得仿佛是在讨论天气,说出口的话却又完全听不懂,“你多半无法理解他的力量有多强大,责任又有多重,但是战争——能否理解?不要再找他了。”
“战争?”阿莉又开始颤抖,尽管她觉得其实自己根本不能理解,“那,那他以后还会回家么?”
金发男子沉默片刻,然后用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声音说,“不要再考虑这种问题;你应该关注自己的生活。回家吧,小姑娘。”
阿莉捏紧了拳头,怒喝一声,“我要带舅舅一起回家!”
她对着墙壁喊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个时候她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傻乎乎地瞪着一面墙看。第二天醒来之后阿莉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那一切都只是梦。就算她的手机上有和艾奥里亚的通话记录,她还是给自己解释,多半是接通了电话但是因为信号问题根本没能对上话,之后她就做了一个期盼和疑惑织成的梦。但就算解释得如此合情合理,阿莉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再拨一次艾奥里亚的手机号。那一年的平安夜十三岁的阿莉一如既往地准时冲到门口拉开大门,门外的艾奥里亚对她微微笑,将礼物递到她手上。
☆、丧钟为谁而鸣(下)
之后有两年多艾奥里亚一直没有出现。除了阿莉十五岁生日时她的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一瓶花,再也没有艾奥里亚的踪迹。阿莉记得她把花拿给母亲看的时候母亲呆了许久。那只是一个朴素的黑陶甁,里面插着几枝修长清丽的折枝,叶子宽阔碧绿,花色粉金或者鲜红,并在一处像是太阳将落时天空的颜色。
“这是什么花?”阿莉问母亲。
“好像是沙罗树的花;可能他最近去了南亚那边,顺手带的。花都送到家里了,却不来见一面?” 母亲用手支着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半晌她转向阿莉问道,“他这些日子里有没有来见过你?”
阿莉看着母亲,默然摇头。平日里母亲从来不提艾奥里亚的名字,就好像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弟弟似的,而每次艾奥里亚回家母亲也只是像接待并不十分熟悉的远来探望的亲戚一样,客客气气地陪他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问他平日里是否都好,但是听到一个敷衍的“都好”之后也从不多说。但其实母亲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地期盼着么?阿莉心下暗想有花送到至少证明人还活着,还能想着亲人,但是她万万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艾奥里亚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阿莉十六岁生日派对上。接到电话的时候阿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想了半天,最后结论是那大半瓶香槟的后劲比她想的要大。她没接电话,直接挂断,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冰水一口喝干,然后闹腾着回到扑克牌局中。没想到一轮扑克还没打完,她的手机再次开始震动,来电号码还是那一个。阿莉站起身来,又去喝了一杯水,看到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震动,她终于按下接听。
“阿莉,十六岁生日快乐,”那个声音确实是艾奥里亚,只是低沉浑厚,如今已是完完全全成年男人的声线,“你在哪里?我需要见你一面。”
“艾,艾奥里亚,”阿莉的声音颤抖着,尽管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舅舅……”
这个时候闺蜜扑到她身边,一下抽过她的手机,笑着对手机那边的人说道,“小舅舅你好,我们在南海湾边的四季宾馆,顶楼总统套房。赶快来,阿莉香槟喝多了,所以她那辆兰博基尼没喝酒的人今晚都有份开!”
阿莉夺回手机,怒道,“你疯啦?!”
闺蜜不明所以地朝她眨着眼睛。以她两的关系本来抢个手机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就是阿莉和男友电话的时候闺蜜也曾插进来取笑过,阿莉只是笑得更厉害。但艾奥里亚不一样——尽管无法解释。阿莉只能长呼一口气,然后努力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谁的电话你都能抢,就这位不能闹。他要是以为你是绑匪怎么办?以他那个性子,你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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