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外的喵
“吃的飞机餐。”
光遥“哦”了声,走到他面前,手背在身后不肯接吹风机:“不用了,我还不怎么困,一会儿头发就干了。”
然后,继续酝酿着刚才的话题:“简老师,你现在就睡吗?”
简席言垂下手,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你要是还不睡的话,要不……我们聊会儿?”
月黑风高的晚上,窗外细雨簌簌,夜聊多好。
光遥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眼前之人忽然走过来一步推开门顺便把她也扯进去。
胳膊被拽着,脚下踉跄了几步扑通着跟进去,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拽到小沙发上坐下,头顶“嗡嗡”一声响,呼呼的热风扑面而来,头发吹得全都糊在了脸上。
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堵得喘不过气来,头顶忽然传来一股异样的触感,隔绝了头皮之上的热度,她倏然一怔,全身血液一瞬间凝固住,一秒过后开了闸一样急剧的流转,体温蹭蹭的上升,仿佛天光熹微的时刻,由梦境走进现实的刹那间,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慢慢睁开眼。
过了几秒钟,微微抬头透过挡住眼帘的发丝往上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刚才扯她过来的时候虽然力道生硬,可此时手下的动作却极其轻柔。
感受到她身体的晃动,停留在头顶上的手同样若有似无的顿了下。
持续不断的“嗡嗡”声里,简席言调小了力度,陡然弱下来的机械声中,他的声音像一股出尘不染的清流倏然响起:“不是说要和我聊会儿吗,想聊什么?”
恍惚间,低沉悦耳的声音近在耳边。
“咔嚓”一下,光遥本来就混沌的脑子直接短路罢工……
第41章 长路41
长路41
有些情绪是在须臾之间破腔而出的。
其造成的后果不易于隔空抛下一个“□□”。
就比如。
现在。
关上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突发的事实——简席言竟然给她吹了头发?
没错,就是吹了头发……
头发……
伸手在头上摸了摸,那种熟悉的触感忽然重新浮现出来……瞬间感觉一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开始上演特定的画面,越想脸越红,耳根发烫,捂了捂脸拼命给自己降温,精神高涨到了大半夜才睡着。
……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悠悠转醒,窗外一片漆黑,盖着棉被出了一身的汗,口干舌燥,半梦半醒间又想喝水,闭着眼出去找水喝。
下楼在厨房摸到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杯,睡意消散了一分,脑子清醒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急于想回去睡觉,晃晃悠悠的上楼。
才迈上一个台阶,低着头砰的一下撞到了硬物,顿时头昏脑涨差点后仰下去,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掌倏然间凭空出现过来拽住她。
简席言睡得浅,听见声响便醒了出来倒杯水,此时一碰到她就觉得热得不正常。
在黑暗里看清她的脸,伸手附上额头试了下,滚烫的热度一下子传进手心里。
“光遥?”
两只手扶住她,叫了一声。
“嗯……”怀里的人闷声闷气的哼一声,头昏沉沉的,努力挣了下眼皮,半天才看清面前的人,“……简老师。”
晃了晃头,差点歪倒,简席言赶紧扶住她,开了灯,把她扶上床躺着。
一贴到床,强撑起来的意志力很快消散,闭上眼就开始昏昏欲睡,直到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反复叫醒。
勉强睁开眼,简席言半蹲在床前轻轻拍她的胳膊。
见她醒了,把床头的水杯端过去,伸手去扶她:“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起来先喝点水把药吃了。”
头顶的声音暗沉。
发烧了?
光遥烧得晕乎乎的,慢了半拍才试了试自己额头。
靠着残存的意识,好像是有点热,难怪嗓子眼发涩,她自我感知着,睁着眼怔怔的望着床边的人,一眨不眨,脸蛋绯红,暖黄的台灯光芒照进晶亮的眸子里,透着盈盈水光。
她这番无意识的大脑空洞状态,看在简席言眼里就成了带着无辜心虚的意味,本来还想说她几句粗心大意,迎着眼前的目光到嘴边的话生生变了无奈和隐忍。
光遥吃了药又喝了两杯水,靠在床头上精神好了些。
简席言方便给她端水杯索性坐在了床边:“感觉好点了?”
她轻微动了动眼皮,点点头。
“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摇头,看着他。
他看她不说话,问道:“嗓子疼?”
咽了下口水,轻轻点了下头。
半眯着眼还在盯着他。
简席言坐在面前,看着她时,眉目间始终轻微的皱着,大概是半夜起来的原因,眼底带着一抹还未消散的涩意,少了几分往日里的生气和清冷高贵,额前碎发凌乱的散开,头顶被柔和的灯光照着,依旧黑亮。
灰白色的圆领居家服压的有些褶皱,领口斜到一边也没注意,隐约露出半截好看的锁骨。
不再是平常的徐徐清贵如风,却有种懒散的魅力。
沉重空洞的大脑恍恍惚惚间,光遥毫无顾忌的盯着他,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他。
从温和的眉眼到长长的睫毛,再往下薄削潋滟的嘴唇……
……
他坐近了些,上身前倾,手背附上她的额头,停留了片刻。
顿时,触感温凉,光遥烧得遍体生热,像在沙漠里的行者,几经周折,终于看见了开在盛大绿洲里的“慈悲客栈”,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心间的向往却是真真切切的。
贪恋的感受着手背传递过来的凉意,他探手过来时脸跟着靠近,微微抿着的嘴唇倏然间无限放大。
大概是发烧的缘故,看不真切还有些重影……她不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想听他和自己说,本能略过理智支配着大脑。
脑子始终晕乎乎的,盯着眼前放大的脸,终于清晰了些,抿了抿唇,毫不预兆的忽然抬头凑上去——
简席言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应不及,撤退已经为时已晚,下意识转头错开,光遥的嘴直接撞上了他的侧脸。
力度过大,碰的嘴唇发麻。
她不满意的咂咂嘴,被撞了一下,药劲儿上来,轻哼一声,头一歪眼一闭直接睡着。
简席言伸手摸了摸脸上磕出来的浅浅牙印,再看看床上“事不关己”睡过去的人,沉默半天,忽然觉得腮帮子疼。
——
清晨,悠悠转醒的时候光遥已经退了烧,只是头还有点沉,外加嗓子疼,其他基本没什么大事,看见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盒才记起来昨晚好像发烧了,还是简席言照顾自己来着?
惊悚的起身环顾一圈儿,看见陌生的环境。
呃……还真是。
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下楼时,简席言在厨房里把早餐一样一样摆到盘子里,听见声响,回头看向楼梯方向:“醒了?过来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