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照彩云
汪白妙声音很轻,语速极慢。落日的余晖照在她干净的脸上,仿佛是一块洁白通透的羊脂白玉。陆一鸣被她说话的样子迷住了,虽然他此时并没有理解这话深刻的含义。
☆、何根宏之死
到了六月底,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班上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陆一鸣和李鲁峰较着劲学习,虽然两个人的赌约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但当事人包括一众吃瓜群众全都翘首以盼等着看结果。老孔不知从哪里也听说了李鲁峰跟陆一鸣的赌约,他到是对这种关于学习的赌博乐见其成,不管结果如何,班里你追我赶的这种学习氛围就很值得提倡。这学期陆一鸣进步显著,在几次月考中都名列前茅,虽然总分并没有超过李鲁峰,但个别科目已经超过了他。相较陆一鸣,李鲁峰表现的格外焦躁。他卯着一股劲儿,脾气大的吓人,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了。陆一鸣这个挑战者也不敢松懈,不争馒头争口气,就冲着李鲁峰这小人嘴脸他也要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何况汪白妙还许诺高三一学年要跟他做同桌。
这天英语随堂考,陆一鸣考的不理想。试卷发下来的时候,看到分数他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不经意抬头,看见李鲁峰正得意的瞟他,一把怒火腾的升起。要不是李鲁峰跟他隔得远,他真要喷出火来把他烧上一烧。
下了课陆一鸣跟汪白妙诉苦,“哎呀,白妙,我这英语成绩怎么办呀?老拖我后退!”
汪白妙拿起他的卷子浏览了一遍,说:“你的词汇量不算差,就是语法知识点比较混乱。别担心,这个要补习的话,进步很快的。”她想了想说:“我有一本很好的语法书,借给你看。”
“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来得及吗?”
汪白妙瘪瘪嘴,“来不来得及就看你罗!反正我要是像你一样有个赌约在身,不吃饭不睡觉也要看书学习的!”
陆一鸣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撸一把头发豪气的说:“行,不吃饭不睡觉我也要把语法补起来。”他伸出手,“书给我!”
汪白妙在桌洞里翻找了一会,转过身对陆一鸣说:“不在学校,我上次周末带回家了!”
“啊!”陆一鸣泄气的趴在桌子上,“今天才星期一,还要等一周你才能拿给我呀!”
汪白妙想了想,“晚上我回家去给你取吧!”
“晚上?晚上什么时候?”
“嗯,一会放了学,我就回家去拿了来给你!离晚自习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应该够我往返!”
“那你吃饭怎么办?”
“我买个面包在公交车上吃。”
“那怎么行!诶,算了,别回家去拿了。”
“一顿饭有什么关系嘛!你别管我了。”
陆一鸣见她注意坚决,便说:“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
“陪你吧!”
“真不用!”
“可我想陪你去!”陆一鸣压低声音央求道。
汪白妙经不得他磨,环顾四周,没人看他们,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下午课一结束,汪白妙本想跟王岚说一声,陆一鸣悄悄跟她说:“别跟她讲,免得他们又讲闲话!”讲闲话什么的陆一鸣根本就不怕,班上对他和汪白妙讲闲话的人也不少,但有时候他特别执着于能单独跟汪白妙一起做点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的,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两人避开朋友们一前一后的出了校门。在校门口的面包店,陆一鸣问汪白妙,“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有奶油夹心、豆沙、原味。”
“原味吧!”汪白妙说着掏出钱包。陆一鸣拦住她,“我来,我来!”
汪白妙说:“让我请你吧!我从来还没请你吃过东西,也没送过你礼物。这个面包刚好是我能买的起的!”她语调平静,并不扭捏讲诉自己窘迫的经济状况,仿佛这是最平常的一件事,你不该因此笑话我,我也不会觉得穷就可耻。
陆一鸣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从前他颇有几分纨绔的习性,陆丽娜在金钱方面很宽松,他在同学朋友们跟前就大方的可以。不可否认的说,很多时候他是很享受别人从他这里占到便宜后的奉承,在学习成绩拿不出手的时候,这种奉承能让他觉得从容和有底气。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慢慢有了变化。他一如既往的大方,但随着成绩的提升,别人对他刻意的奉承变少了,甚至连看他眼神的内容都有了变化,那是一种重新的认识和审视,少了暗藏的瞧不起,多了尊重。而今天,在汪白妙的脸上,他终于明白了那尊重来源于何处。那就是,富贵不能淫的清高和贫贱不能移的风骨。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汪白妙问道,见陆一鸣怔怔的发呆,便对面包店老板说:“一个奶油、一个红豆沙和一个原味!”
陆一鸣这才醒悟过来,“这么多?”
“不多,这样可以每种味道都尝一尝!”
两个人在公交车上分食面包,陆一鸣皱着眉头说:“哎哟,这家店的面包可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金哥做的好吃。”
“金哥?”
陆一鸣朝汪白妙一笑,“我的准姐夫……”陆一鸣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一路上给汪白妙讲姐姐和金哥的趣事。汪白妙掩口而笑,赞叹道:“金哥对你姐姐很好,很用心啊!”
陆一鸣说:“那是,不过你不用羡慕他们!”
这话没头没脑,汪白妙何其聪明,知道他接下来没好话,便装傻充愣的不接话。陆一鸣却不肯放过她,他厚着脸皮说:“我们将来会比他们更好的!”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他二人上车早,并肩坐在公交车上,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燥热的风,汪白妙突然有说不清的焦躁和迷惘。将来吗?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陆一鸣,只见他大口咬着面包,一脸的兴奋。汪白妙不知道自己的失落来自何方,她只觉得人生变数太多,将来么,谁知道跟自己想的会不会一样。
陆一鸣不知道她百转千回的心思,兀自因跟她一起出来而开心。到了北旺,两个人挤下公交车,都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顺着巷子走进去,天空渐渐聚集起大团大团的乌云,那乌云越压越低,仿佛就要罩道地上。“要下雨了!”陆一鸣看看墨黑的天空说。
汪白妙快走几步,“一会你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拿了书就走!”
陆一鸣‘嗯’了一声,跟着她跑起来。到了汪家楼下,汪白妙蹬蹬蹬上了楼。刚爬到五楼就听见楼上传来何翠和何根宏的争吵声。她停下来犹豫了一下,透过楼梯间采光用的花窗,看见陆一鸣正竭力抬着头超上看。我拿了书就走,汪白妙想着快步上了楼。
家门大开着,汪白妙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屋里一片狼藉,何根宏正在砸东西,何翠在他身后苦苦哀求他,然而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摔东西。看见汪白妙回来,何根宏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好啊,正要找你呢,你就送上门了!汪云太他妈不仗义,答应老子新房子要写我妈的名字,结果呢?老子今天在拆建办的建档上看到了,他就写了你这个臭□□的名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妈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何根宏几乎咆哮了,他一边厉声骂道,一边抓起一把水果刀,一刀一刀的戳墙上的挂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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