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他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嘴角的微笑变成了大笑,吻过了我的脸颊——刚好是方才李婉婷吻过的地方,他说:“我们回家吧。”
“你以后会后悔的……”这句话,我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我做过的事,就从来没有后悔过的,”张晨攥紧了我的手,脸上却不见一丝波动,“我想和你在一起,陈和平。”
张晨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砸得我心头血渗了出来,再也无法铁石心肠,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
我不知道此刻应当说些什么,便默不作声,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我们向前走,很快就到了一辆车前。
张晨开了车门,对我说:“你坐我的副驾。”
“你会不会害怕?”我完全没过脑子,下意识去问。
张晨坐上了驾驶座,他自下而上睨我:“你总是狠不下心。”
这句话,姑且算作夸奖了,我开了副驾的门,坐了进去,关门眼睛向左看,忍不住帮他拉下了安全带。
他偷偷亲了我一下——就在我帮他扣好安全带的那一瞬间,我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啧了一声,又说:“想和你玩儿车震。”
我没理他,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车子启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让人惊愕的。我缓了缓身,下意识去看张晨,他面色如常,仿佛困扰他多年的毛病,已经不见踪影似的。
他的手指敲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被他驾驭得十分顺帖,他说:“我不会再做噩梦,手搭在方向盘上也不会再想起那一任男友了。”
“那挺好的,恭喜你。”
“张晨,我现在一开车就会想起你。”
“想我做什么?”
“想你在驾驶座上开车,我在后车座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的背影了。”
张晨的情话真好听,我也差一点就被感动到了。
车子行驶了数十分钟,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有保安过来开车门,我们下了车。我本能地估算了一下这幢别墅的市值,大约有我二十年税前工资那么多,张晨拍了拍我的肩膀,特自然地说:“这房子给你了。”
“你这是行贿,我名下不能有巨额不明财产,”我回了他这一句,又觉得语气太过生硬,话锋转了转,“我们可以一起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晨的头压在我肩膀上,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我有点尴尬,又有点年轻人似的恼怒。
“我笑你陈和平,还是这么迂腐,还是这么可爱,还是这么招人喜欢。”
他的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我没忍住,抬手帮他擦了擦,我试图放下手的时候,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他低下头舔了舔我的中指尖,这动作特自然也特情—色。
他说:“陈和平,我可太喜欢你了。”
“喜欢我草你?”
“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哦。”
“即使你不草我,你是个阳痿,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哦。”
“那可能就是爱吧,谁知道,反正我没爱过人。”
我忍不住抬起了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很认真地对他说:“你是爱我的。”
他抬眼看我,默不作声,那张脸好看得不似凡人,我被蛊惑了,低下头,擒住了他的嘴唇,我们细细地接着吻,冰凉的雪落在脸颊上,却挡不住愈发滚烫的心脏。
我一直漂泊的、孤单的、恐惧的心脏,终于找到了让它安宁的临时的栖息地。
我知晓此刻的温存是炮弹上的那层蜜,也知晓此时的在一起无异于饮鸩止渴,我们终将背道而驰、撕碎情感,但张晨教我暂时遗忘,沉溺片刻温存。
我疲惫不堪,已无从抗拒,我想同张晨在一起,即使注定会分离。
第46章
久别重逢,我和张晨滚了一夜,第二天要花费极大的毅力,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去上班,等系好了领带,张晨还在睡,我摸了摸他的脸,转身离开了这个别墅。
没叫司机,导航周围有公交车站,刚刚上车就被人认出来了,一位大妈喊了一声:“是陈书记么?”
我很不自在,就笑着反驳说:“我不是他,就是长得比较像。”
大妈半信半疑,但周围探寻的视线倒是少了很多。
我特地提前了一站下车,步行去了办公大楼,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一声,本地的头条新闻推送——《陈和平同志视察本市公共交通……》。
媒体蓬勃发展是好事,这报道出得也太快了点,我揉了揉眉心,叮嘱网监处的同志注意一二,转身就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里,等到了下班的点,手上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私人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抬眼看了一下时间,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我也是有人催下班的人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接了电话,张晨的声音在此刻特别好听,尽管他说:“陈和平,你丫再不下来,就自个儿回家玩蛋去吧。”
“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我很想把工作放下,先和张晨回家,但很多事务性的工作拖延一天,就会有人因此受到影响,不得不加班工作,“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草,真没劲。”张晨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和过往一个德行。
我叹了口气,喊秘书帮忙打份盒饭上来,继续加班加点工作,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九点。
盒饭已经凉了,秘书也早就下班了,我也不怎么饿,干脆将盒饭放进了冰箱里,收拾好包拎包下了楼。
司机这点在接自己家孩子下补习班,我也没叫他,准备打个车去张晨那边,刚沿着马路走了十几米,就听见了“嘟嘟——”的声响,转过头,张晨的车灯大开,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他下了车,嘭地一声摔上了车门,低头点了根烟:“你要香车,还是要美人啊,陈和平?”
我强忍住笑,对这pose有些招架不住,想了想说:“美人。”
“为什么啊?”他夹着烟,头发全都梳在了脑后,露出天庭饱满的额头,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草,整个人骚得厉害,眼睛睨过来的时候,颇有些贵妇的劲儿。
我盯着他看了三秒钟,回他:“不是要美人儿,送香车,买一送一的么?”
“草,什么浪漫的情景,到你嘴里都成了乡村爱情。”张晨掐了烟,看出来是想随手扔地下,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十几步,投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没办法,我可能比较务实。”我特想过去抱住他,但总觉得那样太热情了,就矜持着,有点抻着对方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年轻的那一套。
“务实的话,你怎么不过来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不生闷气了。”他这么说着,伸开了双手,黑色的皮草中间点缀着几条挂链,不是那种大金链子,而是珍珠和钻石窜起来的,模样特好看,价格也相当美妙。他这幅模样,活生生像个超大号的肥羊,叫嚣着吸引着别人来抢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