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时间:2023-02-25 01:13:08
标签:ABO 狗血 未来
小妹被带去军队后就彻底没了消息,周泛帮着一起打听,却仍是无果。戚在野去找过方时幸,但对方出院了,一时也联系不上。周泛安慰他说,军队不会随意处罚平民的,他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所以小妹的人身安全不必太担心。
三日期限将至,戚在野该出发去华美洲了,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临行前忽然想到了贺行简,于是赶紧打听住处找了上去。
贺行简养了几条猎犬,戚在野被人领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拿生肉喂狗。他似是一点不怕冷,深秋的季节里只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间,如山峦般健硕的肌肉,在单薄的衣物下连绵起伏。
“只需帮我打听她是否安好,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贺行简答应得爽快,“可以,不过你急着去哪?”
“去结个婚,几天就回来。”
一条犬忽然发狂,争夺着同伴嘴里的食物,贺行简接过手下递来的止咬器,拽住狗的锁链迅速给其戴上,猎犬呜咽着趴到他脚下,圆眼睛湿漉漉的。
“‘驯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看着它们收敛起野性并向你臣服,那一刻的成就感,是赚再多的钱、听再多的恭维也比不上的。”贺行简擦干净手上污秽,用脚尖拨弄犬儿的止咬器,小狗讨好地用爪子扒拉他的皮鞋,并伸出舌头舔了舔。
戚在野只听他又说:“我对你也动过差不多的念头,想把你放在身边调教,教你念书、教你做生意,教你八面玲珑地寒暄、游刃有余地应酬,以及教会你忠诚、”贺行简转过脸,食指点在他眉心,脸上是一贯的雅痞笑容,“去吧小狗,我会帮你看好妹妹的。”
戚在野看他的眼神复杂,走出几步后又重新回头,抿了嘴,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
飞机抵达华美洲,伯爵的人早在机场等候。戚在野被载去了一座古堡,伯爵正在那里参加好友的生日宴。
“他在楼上。”
在被管家带上楼时,戚在野摸出口袋里的戒指,心想着这个场合似乎够大。
伯爵正与好友们在书房闲谈,门被推开,他一眼瞧见了戚在野手中的戒指,一番惊讶过后,他面露动容与欣慰,感慨着和同伴说道:“世间再珍贵的珠宝,也比不上年轻人的浪漫与激情。”
霍仲希淡淡微笑,“是啊,多么珍贵的情谊。”他目光望向门口呆立的戚在野,那红发beta僵硬地站在那,一步也挪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可瞧见落坐在书房一角的祝鹤。
他很少穿西装,但却很好看。短暂的视线接触后,戚在野失神地得出这个结论。原以为机场那次告别会是永远,谁想再见竟是这么快,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戒指交出去的,只愣愣地看着伯爵戴上戒指,然后向众人展示。
有人鼓掌,有人献上祝福,有人满面阴冷地甩门离开,头也不回。
第48章 自由
很少有人知道,戚在野与黑羊有过短暂的交心时刻。
“我杀她的时候,她瘦得像竹竿的手捂住我的眼睛,说咩咩啊,要永远记得姐姐好看的样子。”
“可她那时瘦得脱相,人被毒瘾折磨得全无精神气,我已经想不起她好看时候的样子了。”
“杀她的那把手枪是沙漠之鹰,白隼给我的。子弹在她脑门炸开,轰烂了她半张脸,她躺在我怀里,很快就没了温度。”
“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像海里的两条船,失去船帆和船舵,只凭风的心情刮到哪算哪,看似是自由的,其实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
一条漂泊的小船,哪来的避风港可以停靠,存活与否,全看风的心情,心情好时,给你一片和煦的光,反之召来怒浪将你击碎。
命运给了它那么广阔的一片海,却永远无法按照希望的航道前行,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大概我们的人生基调就是失去,从出生那刻起就设定好的,所以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一遍遍经历这个过程。 ”
戚在野那时回他说:“费闻勒,虽然你是个狗东西,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耳朵像隔了层膜般,模糊了一切声音,包括回忆里的。几位气质高雅的夫人围着戚在野寒暄,而他反应总慢半拍似的,不能及时做出回应。
一位故人的出现,让他回过神来,“小兰先生?”
兰越景坐下后,遥遥冲霍仲希颔首,疏离地与丈夫打了个招呼,“我楼下见到了小祝,怒气冲冲的,小情侣吵架了?”
戚在野顿了一顿,“过几天,你记得来参加我和伯爵的婚礼。”
兰越景一愣,继而笑道:“原来是这样,那祝你新婚快乐。”他身体向戚在野微微倾斜 ,声音很小,“难道舅舅比侄子要更好?不能吧,年纪差这么多。”
戚在野失笑,“这话让我怎么接。”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长长的睫羽如蝶翅轻盈扇阖,曾经这双眼能轻易扇动他的心湖,可如今面对他的靠近,内心竟毫无波澜。可见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再深刻的爱交给时间也能忘却。
“是我冒犯了。”小兰先生笑笑,背靠沙发、姿态闲适,“不过,你要小心他哦。我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目光瞟向不远处的人群,戚在野跟着看过去,alpha们都围在那里说话,伯爵和霍仲希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拥在最中央,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知真情假意地与人寒暄。
“你在说哪位?”
小兰先生支着下巴,笑说:“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常听家里人说他洁身自好,公子哥的坏习性一点不沾。不抽烟不酗酒,也不滥交,在我们结婚之前,身边就只有一个性伴侣。那个时候,尽管我不愿意结婚,对他却也无恶感,他的温柔同样蒙蔽了我。
我还记得那是个长相白净的omega,在一所大学里任教,我听过他的讲座,为人孤高、清傲,俨然一朵高岭之花。
而我与他初次见面,是在婚后不久的一天,我从剧院回到家休息,那天正好是我和霍仲希见面的日子,我们约定好一个月见一次。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做完便分房睡了,可这个时候,忽然有内线电话打进来,说有位可疑的男子在屋外徘徊,被抓住后还说与霍先生相识。
那个omega穿着一件长款风衣,里面却是赤裸裸的。他把自己的上半身捆缚住,勒出艳红的痕迹,腰上环着一圈银色的腰链,链子垂下的一端插进了马眼中。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那个omega对霍仲希病态的痴恋,与我曾见过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那时他眼神软得像烘烤过的棉花糖。
他伏在霍仲希膝头,哭诉着对他的思念,卑微地祈求一点爱与怜悯。他们的姿势,像是主与仆、君与奴。
我一直知道霍仲希的小秘密,但作为合约夫妻,我并不在意他的这点小癖好,甚至有些羡慕他调教人的手段,因为那时我养了只不太乖的小狗,动不动就要反咬一口。
我原以为霍仲希面对这样绵绵的情谊会头疼一阵,谁想他只是淡定地坐在那,神情温柔又冷漠,像一位慈悲的君主,杀伐果断藏在内里。
他没有去搀扶omega,任由他心碎地哭泣。直到最后才替他掖好衣领说,什么事值得你这样伤心,风度都不要了。
那omega走后,我见到霍仲希不经意地用手扫过他枕过的地方,我想那大概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直到这时我才想明白,薄情才是这alpha的本质。
不过我也看懂了,最顶级的调教,不是限制伴侣的人身自由和社交,也不是囚禁、捆绑等低级招数。你知道印刻现象吗?动物幼崽刚出生时,会对最初能看到的生物产生依恋之情。我想霍仲希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在那个omega的脑海里打上了一个印记,这是个心理上的印记,比生理上的标记更不容易撼动。它无时无刻传达给omega一种思想,你只属于我,只能属于我。”
戚在野听罢抿唇,“你也给我打过这个印记吗?”
小兰先生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这重点抓的......我没有。不是不想,是学不来他那一套。我有察觉过他对你的兴趣,你呢,有没有察觉到他试图给你打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