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完结
一朝如愿,袁唯生简直如同做梦一样,搂着胡京京左亲一口右亲一口,神情荡漾的不得了,被胡京京横了两眼赶下床,心里也不恼,光着屁股蛋就蹲在那儿瞅着人嘿嘿傻笑。
胡京京也不是个矫情的,就他来说,男人压根就没啥贞操可言,高兴就上,不高兴就换个人上,只要爽了就行……只是能让胡京京看上眼的人实在少之又少罢了。
天还没亮,屋里浓郁的气味还萦绕不散,胡京京躺了一会儿,被袁唯生抱着去浴室洗白白,出来的时候一钻被子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夜折腾,两人俱是累极,在身心放松之下,袁唯生很快就进去了睡梦中,胡京京脑子还清醒的很,闭着眼养了半天神,确定身边人陷入深眠之后,才稍稍挪开袁唯生放在他腰上的手,望着从窗帘缝隙儿里漏出来的月光轻轻罩在袁唯生青涩带笑的脸庞上,不由轻叹出声,真是个……傻瓜呢。
第二天一早,胡京京就被周嫂的电话给吵醒了,说是有事儿让他回家一趟。
胡京京本就没睡饱脾气也不好,听到这话儿当场就问了,姑姑找我?
是。
----让她等着吧。
胡京京嗤笑一声,一脑袋栽回床上去,心里压根就不在意地卷起被子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回笼觉,袁唯生支着脑袋迷迷糊糊问他,他不耐烦地摆个手,两两就又抱到一块睡得天昏地暗,等起了床袁唯生跟他腻歪完,再看表,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快三点了。
回去一看胡娉婷那脸色,可想而知有多臭。
袁唯生送他到门口,硬赖着让他亲一下才肯放他走,到底是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骨子里的那点小腻歪一下就暴露出来了。
胡京京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他愿意宠着你,就能将人纵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哪怕捅破天也愿意帮你顶着,比起被爱,他更喜欢伸缩自如的给予。好与不好也不过全凭他心情,多好,多自由!
他在袁唯生嘴上盖了个响亮的戳,仰着脖子让袁唯生给他系围巾,中午的天气还算温和,若是可以,其实袁唯生更想拉着胡京京去外面走走,可惜时机不太对。
袁唯生问,“晚上去找你?”
胡京京想了想,摇头“不用,”他犹豫了下,“容家那边估计要有动静了,到时怕腾不出时间来。”他没跟袁唯生细说他和容家的事儿,但他知道袁唯生对这件事并不是完全不知情的,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谁还没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呢。
袁唯生默然不语。
胡娉婷最近气性挺大,中途给胡京京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胡京京不接她就让周嫂给他打,周嫂打倒是打了,不过一听胡京京说要晚些时候回来,催促的话儿是一句不提干脆就叮嘱起来,让他玩的开心些,胡京京笑眯眯地应好,胡娉婷一听当场就气疯了,可惜旁人充耳不闻。
胡京京回来的时候,胡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坐在大厅里老神在在地看电视,看见人神色如常地笑了声,“回来了,吃过饭没?”
胡京京笑着点头,随手将身上的大衣递给周嫂,眼角瞥见强忍愠怒的胡娉婷,眉头一挑,转过身似笑非笑道,“姑姑找我有事儿?”一句不提自己让人等到现在的原因。
胡娉婷勉强扯出个笑脸,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再抬头却是笑得十足温柔且关切道,“京京你这是往哪儿跑呢,也不着家,我都等了你一下午了,”她不着痕迹地抱怨了下,眼睛小心打量着胡京京的神色,继而笑道,“我这次是有事找你呢。”
胡京京垂下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盯着胡娉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哦?’
他的神色莫名,胡娉婷一时分辨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儿,眯着眼却是半分没有停顿地说起,“我这次来,是为告诉有关你的身世的。”
说这话儿时,她有意无意地忽略过了坐在沙发上的胡老爷子,蹙着眉难掩无奈和心酸道,“或许你爷爷没告诉你,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低垂的眼角快速地觊了眼胡京京的神色,在看到他一派无动于衷的表情后,有些怔愣地眨眨眼,然后快速地垂下眸,继续道,“当时我也是在无意之中有了你,赶巧那时候兄长出车祸,大嫂的孩子又小产了,我不忍心打掉你,兄长作为胡家的继承人,年轻轻就没了子孙后代,无奈之下我和你爷爷才想出个万全之策,将你生出后记到了兄长的名下,好歹也让他又个送钟之人,只是……”她抽泣连连。
“……我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并不是启淮的哥哥,而是他堂哥,也就是说,你真正的父亲,”胡娉婷顿了下,眼睛紧紧盯着胡京京,一字一句道,“他是容家的掌权人容、锦、辉。”
她低下眸,眼底思绪幽暗莫名,眨着眼睫毛轻叹道,“说来,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呢。”胡娉婷恰到好处地将话头掐住,抬头等着胡京京发问。
胡京京如她所愿,有些发笑地问,“所以说,我和容启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和容启淮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那么,敢问姑姑,你在其中到底又是怎样的角色?”
“一、女、侍、二、男、吗?”说完这句话儿,胡京京眼里的嘲讽简直要溢出来一样,冷厉刺骨,直说的胡娉婷满脸通红,羞窘不堪。
“京京,你一定要这样侮辱你的母亲吗?”胡娉婷针扎一样刷地跳起来,指着胡京京的鼻子,手指颤抖,显然是气到肺都要炸了。
胡京京嗤笑出声,“一个十多年不闻不问,连我的一点喜好都不知道的人,也能称之为母亲?”他扭头看了胡老爷子一眼,轻笑道,“老话还说有奶就是娘,我可是从一出生就被爷抱在怀里用米糊喂大的……您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胡老爷子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新闻,但是耳朵却是一直支棱棱地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听胡京京这话儿,他先是怔愣了一秒,紧绷的脊背却已是一点一点的舒缓下来,他有些惬意地晃了下腿,抿直的唇角一点一点往上拉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您说的这些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胡京京歪靠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着,他翘了翘腿,语气漫不经心道,“说吧,您这次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娉婷被抢先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儿,一时有些着恼,又惊讶于胡京京话里的意思,停顿一下,脑子也便转得更快了,她微微坐正身子,一脸严肃道,“你误会我了,我和你父亲……也就是容锦辉,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我也很惊讶,但这是事实,我这次来,其实也是为了启斌的事儿,他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胡京京不耐烦地一挥手,皱眉,“说重点!”
“启斌身体不好,事到如今已经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他是容家大房的长子,也是容家以后的继承人,如果没了他,大房就没有人能继承容锦辉的香火了,所以我想……”她咬咬唇,半晌,才坚决道,“我想让你认回你父亲。”
胡老爷子身子一僵,哪怕心里早有预想,但还是不如自己亲耳听到的那种震撼,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娉婷,眼里无法掩饰的震惊、愤怒,还有浓重的失望和心灰意冷。
胡娉婷下意识侧过脸去,不敢去看胡老爷子的脸色,只是一昧倔强地看着胡京京,似是要用眼神逼他屈服一般。
胡京京对她的自私薄情早就体会,这会儿自然不会被她这副死不要脸的作态给羞耻到,倒是胡老爷子的状态让人担心,没看到人小老头手掌紧紧攥着拐杖的龙头,手背青筋暴起,脸色沉如锅底。
胡京京伸手拍了拍老爷子的脊背,轻柔地给老人顺气,原本他还想让周嫂将人扶回房间,但是一看老爷子郁结于眉,气势紧绷不颓的模样,心中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扫了依旧毫无动容的胡娉婷一眼,微微垂下眸,叹道,“难道姑姑就没想过如果胡家没了继承人会怎样吗?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儿,您是和我们一样姓胡的没错吧?”
“我……”胡娉婷噎了下,下秒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胡家,你是姓胡,但是启淮也是有着胡家的血脉……”
“所以你是想让我去继承容家,为此抛头换姓连一手将我拉拔大的亲爷爷都不要,去给别人当儿子?”胡京京冷笑出声,“您这算盘倒是打得精,这容家由我来继承,您儿子还能顺利接手这胡家的资产,合着好处都让您占了,好算计、好计谋!”
“您就没想过,要是容启斌没死怎么办?”胡京京凉凉泼她一盆冷水,咧着嘴难掩恶意地笑道,“到时我是有家不能回,上赶着给人当私生子,呵------到时您脸上也够好看的。”
“不可能!”胡娉婷尖叫着打断胡京京的话语,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惊惧不定很是心惊地盯着胡京京,有些慌乱的解释道,“京京,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会害你的,哪怕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我们之间的母子亲情是无法割舍和斩断的,京京我……”
“尊贵的容二夫人,容大夫人到底给了您多少好处,让您这样贱卖我?”胡京京此时已经无暇去顾及胡老爷子的感受,他只知道上辈子一直被埋藏在心底的怨憎正在嘶吼着出来,狂躁的愤怒和怨恨让他整个人愈发冷漠起来,他像个阴秽的魔鬼在一点一点将人心底最深处的恶性引诱出来,然后一下一下地用针刺探着她的底线,针尖擦起火花,刹那间‘嘭’地一声,爆炸!
胡娉婷已经惊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只能呆呆地,用着自己完全无法反驳、辩解的姿态,看着胡京京用那讥笑刺耳的声音开口。
“不是早就用我的血液去证明了我和容锦辉的血缘关系了吗?确定我的血脉无误,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要带我去医院检查,看我身体里的零部件是否能和容启斌缺少的对上?”胡京京俏皮一笑,两手摩挲着指腹,悠悠叹道,“所以才对您钦叹佩服呀。”
胡娉婷一开始就做好了几手准备,一则胡京京的身体条件能和容启斌的对上,那么容大夫人这个慈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从他这里取走需要的肾、源去救治她的孩子的,可能这其中还需要胡娉婷的帮忙,两人一起联手,老话儿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说不准钻到哪个空隙儿她们就能达成所愿,毕竟胡娉婷和他关系并不深厚,只怕在她眼里胡京京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物件罢了。
二则如果容启斌命不好,真等不及找到别的肾、源就翘辫子了,那胡京京正好能顶上,这点她和容大夫人也是早有商议,不管怎么说容锦辉都需要一个继承人,没了容启斌,再没有比胡京京更合适的人选了,比起胡家仅在表面露出的资产,容家的富庶无疑使人动心,而胡娉婷也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胡京京会满意容家给他的一切。而且,比起自己儿子容大夫人当然不可能会全心全意地扶持胡京京,到那时他还能靠谁,不还是她吗?待那时,她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胡京京总不能昧着良心对她不好吧?
三则,即便胡京京真到了他所说的那种地步,胡家被容启淮继承,而容启斌又有回复的可能性,那么胡京京真就只能当个私生子,胡娉婷心里也是快意的。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被套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抛弃掉的孩子,胡娉婷能有多大的慈心?要她说,胡京京能从她肚子里被生出来已经是幸运之极,若不是她,他能享受到如今这种程度的奢华生活?再者,胡娉婷心底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如果不能将这肮脏的黑历史扭转为对自己有利的权柄,那么顺手抹消掉,又有何不可呢?
瞧,多好的谋算,多完美的计划,有条不紊、丝丝入扣,胡京京何以不道一声,佩服佩服!
胡娉婷脸色涨成猪肝红,简直睚眦欲裂,冲过去就要给他一巴掌,尖声否认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