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
“你一个做生意的,这么好骗合适吗?”骆非看着他,“我很担心你们公司的未来。”
“我不是谁都信的。”莫子易挣脱他的手,把脸往下埋,“因为是你说的话,我才无条件地相信的。”
骆非觉得这大概是他从莫子易嘴里听到过的最好听的话,而且还不是他引诱他说出来的,是莫子易自己主动坦白的。
“我完蛋了。”骆非叹了口气,“我真的完蛋了,你要对我负责。”
莫子易抿着嘴没有回答,但是嘴角却偷偷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第34章
第二天是骆非带莫子易去公司的,他在莫子易下车前跟他说:“晚上我来接你,你要是结束得比我早,就在公司里等我一会儿,别站在外面,风大。”
“嗯。”莫子易戴好围巾,“那我走了。”
“就这么走了?”骆非侧头看着他。
莫子易把脸埋在围巾里,然后把骆非的问句变成陈述句:“就这么走了。”
“行。”骆非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别求我饶了你。”
“之前我求你你也没有饶了我。”莫子易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开门下车,骆非看着他红红的耳尖,笑得很玩味。
如果莫子易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也许会主动地去亲一下骆非,满足他一次,在分开前给彼此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临近下班前,骆非给莫子易发微信:今天不能去接你了,对不起。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骆非那句“对不起”,却让莫子易萌生出一点惊惶。
他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骆非:有点急事。
莫子易:好。
他看向窗外,冬日的冷风吹着光秃秃的树干,从室内看,似乎不觉得那风有多大,可是只要一走出去,刺骨的风就像刀子一样,能够直直地穿过人的胸膛。
骆非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对着眼前的中年人说:“丁叔叔,对不起。”
丁妍自杀了,她吃了安眠药,留下一封遗书,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可能就真的死了。
她在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骆非的父亲骆铭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在路上他已经警告过骆非,两家人相识多年,在商业上各方面都有合作,几乎可以说是利益相连密不可分,今天丁妍出了这样的事,骆非如果再没有什么表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原话自然是没有那么心平气和,骆铭几乎可以说是强硬地要求骆非对丁妍负责。
前几年的时候,骆非就因为家人的压力跟丁妍在一起,当时他的性格比较狂,不太顾事,实在忍不了了就硬是结束了。但这次丁妍闹成这样,骆非的压力就更大了,不仅是因为丁妍的父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两家人也想用这个机会让他们联姻,之后在生意上各方面都能更好地合作联系。无关感情,而是他们早有此意,丁妍的自杀也只是将这个进程顺便加快了而已。
“骆非,小妍是真的喜欢你,你这样伤害她……”丁妍的父亲没继续说下去,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了,叔叔。”骆非平静地看着长廊上的明亮电灯,淡淡地说,“我会和她在一起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骆非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妥协,从前的他嚣张无畏,没有人能逼他做任何事,可是自从他离开了舅舅身边,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无论是什么,似乎都可以对他造成有意无意的压制。他以前不愿意面对这点,但是此刻他终于明白,也终于承认,在社会关系里,有些东西逃也逃不掉,利益、人情、道德,还有所谓的责任,它们相加起来,足以把一个人完全操控。
骆非也不能幸免。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了,虽然舅舅把他保护得很好,可是这不代表,骆非能够跟着他一辈子,他终归是要回到父母身边,走上所谓的正常的人生道路的。
之前他没有怨言,因为他遇到了莫子易,他觉得自己脱身出来是对的,这样就可以跟他像普通人一样地在一起。但是现在,骆非心里有些后悔,他宁愿自己永远不要回来。
丁妍还在昏迷,骆非站在走廊里,看着莫子易的微信聊天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在莫子易面前总会感到退怯,明明莫子易是个那么毫无攻击性的人,可是骆非却常常觉得自己不能面对他,不敢面对他。
莫子易引出了骆非所有的温柔和耐心,也激发了他的羞耻心,他内心最怯懦的一面,让骆非第一次直视自己的软弱,也懂得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他还没有等到莫子易的答案,他昨天其实很想问,但是心里却很害怕,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而现在,就算莫子易给了他肯定的回答,骆非也没办法再做什么了,只会更难过。
置顶聊天框出现一个红点,莫子易问他:你怎么样了?
莫子易很少主动找他聊天,可是此刻,骆非一点也没办法高兴起来。
他抬头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丁妍,心里有点麻木,更多的是被压得死死的喘不过气的扼息感。
骆非:对不起,我们以后可能不能再见面了。
莫子易:好。
好什么好,莫子易心里想。
他躺在床上,关了手机闭上眼,鼻腔里却一阵一阵地发酸,好像一睁开眼,不争气的眼泪就会全部滚出来。
一点也不好。
莫子易很羡慕骆非,他的告白和告别都来得那么干脆,而自己却优柔寡断,需要一遍遍的去确定心意,等到终于确定了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骆非就跟自己说再见了。
他很想要个理由,可是想想,就算知道了又怎样,结果都摆在眼前了,骆非都已经放弃了,要理由拿来干什么?况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毕竟他跟骆非也没有真正在一起。
当炮友真好,莫子易终于这么想到,什么责任也不用负,多余的话也不用说,只要情况不允许了,说声再见就可以,省心又省事。
“混蛋。”莫子易说。
然后他盖好被子睡觉了,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因为里面都是眼泪,一眨眼睛就流得更多,他才不想这样。
临近新年的时候,气温反而升了一些,空气里有淡淡的暖意,就像是春天提前到来了,湿湿的,让人忍不住地想发懒。
莫子易他们的公司已经放假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比较闲,其他人就惨了,陆予和陆湛忙着集团的事,黎井忙着年底结案,萧一白忙着在军医院实习,周越忙着打理他爸交给他的一个公司。
张燃也忙,忙着和女朋友在外面旅游,俩人据说过年也要在旅途中过了,等公司开工了再回来。
莫子易于是天天睡懒觉,一觉醒来洗漱完,就站在阳台上晒晒太阳,他在阳台上养了不少花,不过毕竟是冬天,没几朵花是开的,生命力最旺盛的就是那盆仙人掌。
莫子易的头发不再是卷毛了,现在是自然的直,软绵绵地耷在头顶。他之前一直染的都是深棕色,现在干脆也重新染回了黑发,整个人更加清爽可爱,加上他脸长得幼,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同款软幼长相的陆湛上次还说要约他一起去市中学门口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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