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啦
察觉树谊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林逋理直气壮,“你可别小看它啊!它可不是普通的方便面!是火鸡面啊火鸡面!”
“火鸡面……是什么?”
某方面“孤陋寡闻”的树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就是一种面条啦。”林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清楚,总不能跟他分析原材料什么的吧,于是就含含糊糊将火鸡面主打的招牌语说出来,“它最近很火喔!听说它非常辣!”
树谊迟疑道:“非常辣?”
“嗯嗯,待会儿你就能见识到它的威力了!”
明明是关照病人,却厚颜无耻顺便给自己泡了一碗的林逋自觉地在书桌的一边落座,招呼着树谊也坐在旁边吃面。
突然就这么吃起夜宵来了,树谊也不感到诧异,状态良好的接受了。只要仔细想想……不,在这方面脑回路不一样。
接过林逋殷勤递过来的筷子,树谊在林逋略显紧张的神态下当起了做实验的小白鼠——即,要他先试吃火鸡面是否美味。为了表明自己体贴,林逋还去搜刮了冰箱里的多瓶矿泉水放在桌上,以便树谊被辣昏了头后能够及时抢救。
树谊小心谨慎地捞起一点面吃着,味道在味蕾绽放开来。
林逋迫不及待地询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不是很辣,跟普通的方便面一样吧。”
“啊……”听见与想象中不一致的回答,林逋有些失望。但他突然又想到什么,建议道:“你下次要不要这次多吃点?刚刚你只吃了几根面条,肯定无法品尝出其的重度辣味。”
听他这么一说,树谊觉得有点道理。
这次,他用筷子卷起一把火鸡面送入口中。
林逋在一旁小心窥探其脸色。
慢慢咀嚼着火鸡面的树谊:“……”
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受广告欺骗的林逋:“……”
刚刚林逋说的不错,第一次吃面时一定是因为吃的分量少了才使得味道不能充分扩展开来。因为现在自己越咀嚼,口腔里开始涌上一鼓火辣辣的灼喉感,并且越涌越厉害。
树谊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红了。
林逋一见他表情,刚才那点疑虑瞬间被抛开,满心欢喜。
——一定是辣味发作了!就是说嘛,自己怎么能被骗呢!
“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他体贴地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树谊。
树谊几乎是用抢的速度,迫不及待地接过昂头猛喝。
林逋幸灾乐祸地劝慰道:“慢点喝,又没有人跟你抢。”
树谊喝了好几口水,那股辣感才勉勉强强地被压下去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证明“它”来过的微红肿起的嘴唇、脸颊两边泛起的霞云、还有似被欺负荡起水润光泽的大眼睛。
“他味道这么烈的吗?”
充分“欣赏”过树谊这副表情,林逋莫名有点不敢吃了。
“嗯。起先是不怎么辣的,但是不知为何越嚼越辣。”
树谊撑着一丝气力向林逋解释道。
而后这只小白鼠就可以被光荣牺牲了——
林逋从一旁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眼泪。没想到不爱哭的树谊居然被辣哭了,足以见证火鸡面的实力。
突然庆幸起自己有个开路小白鼠的林逋坐足了心理准备,持起筷子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往嘴里猛塞了几口。行动迅速敏捷,连树谊都来不及制止他的找死行为。因此只能顶着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充满担忧地注视林逋的情况。
果不其然。
在还不到半分钟后,另一个人要哭唧唧的人出现了。
这次轮到树谊递给林逋水瓶,让他能够解决自己了——
“够带劲。”
灌了好几瓶水,林逋才勉勉强强地赞道。
树谊在一旁点头附和着,之后问道:“你还要再继续吃吗?”
“吃!怎么不吃?”林逋毅然决然地回道。虽然它辣,但辣的够带劲,这也是自己买回火鸡面的初衷。此时此刻,他竟忘记自己本来是来照顾“病人”树谊的,不但领着“生病”的他一起吃起垃圾食品,还有些得意成了拜把子鸡面兄弟。
见林逋要继续,树谊也就无所谓地跟着一起上。
只见俩人一手持筷吃面,一手持水瓶猛灌水。很快,拿来喝的为数众多的矿泉水就这么被解决了,火鸡面也在俩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已在满是油垢的盘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逋和树谊同时停下筷子,深深地吐出一股郁气。
他们的目光刚刚接触一瞬,感觉时间都被不经意地凝滞住了。随后,突如其来响起的俩道爆笑声在卧室久久回荡。
“你看过小黄鸭的撅嘴表情图没?很像你啊!”
林逋几乎要笑岔气了,忍不住跟树谊开始了玩笑。
“我没见过,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哼……”
树谊委委屈屈地做出一副“╯^╰”这样的表情。
即使不用手触摸,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嘴唇的肿胀。
在男神面前突然变得丑陋,心情有些儿的低落恶劣,不过对方也明显变成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可以来嘲笑自己呢!
林逋笑的面色通红,眼睛泛出隐隐的泪光。看着他这副随心自然的表情,树谊刚才别扭的心情变得稍微好过些了。
“好啦好啦,既然你已经吃过东西了。时间也不早,该休息了。”林逋没有照顾人的先例,他只是严格按照着不知道谁说的主意,在给病人投喂过食物后让他躺在床上睡下。
树谊从林逋话语中察觉出他想要离开的意思,表情一变很是不舍,“但是我刚才已经睡着了……现在无法再入睡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话。
事实上,时间到了这么晚,他的生理钟会使得他在床铺上呆了没多久,不管至少睡没睡很快就又会舒舒服服入睡。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意思。
见对方不遵照自己的指令做,林逋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如果不睡觉,那么要他这么晚干些什么好?
树谊不忍心林逋茫然无措,自行代入病人的身份提了建议道:“我躺在床上,你能在床边陪着我聊天吗?等我睡着后再离开……”想要跟他多呆一会,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明说。
林逋很快就答应了。
电视上演的,觉得身体不舒服的人即使平时表现的再坚毅,一道这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脆弱起来,因此一旁有家属朋友陪床是很常见的行为。这也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此前果,树谊躺回床上,林逋帮他重新又盖好被褥。
树谊微侧过脑袋注视林逋在暖光中略显得柔和的侧脸,心脏柔软起来,竟自侍其“病人”身份,鼓起勇气从被褥中探出一只手,悄悄摸摸地触碰上他放在边缘床铺上的手指。
坐在其边的林逋一愣,他不是木头自然察觉到了。
也许是暖光照顾出床上了偶然流露出的脆弱表情,不知怎地,他没有借口挣脱,只是静默着任由对方牵自己的手。
树谊心情激动,嘴角挂上甜甜的笑意,就这么熟睡了。
林逋在抽出自己的手时,晦涩地瞟了他眼,出去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