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酱紫大神Ⅱ
“我是沈希声,是他弟弟。”希声礼貌地朝她一笑,但也同时上前,巧妙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了一些。对于外人,他们一向保持这种介绍。
沉夏知道希声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无猜忌的意思,拉了下他的胳膊介绍说:“希声,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张倩如。”
希声点点头,也接过她的一张名片。
她做的是同声传译的工作,想必经济上应该不会艰难才对,那就是生活上的麻烦了?沉夏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问:“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愿意可以说给我们听听……”
张倩如沮丧地摇摇头说:“你们听了大概也会觉得我是脑子出了问题,会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我看,你们也还有事要办,就不耽误你们了……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就快到了……”
什么时间就快到了?希声狐疑地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沉夏——人家不愿意啊,还要多管闲事么。
沉夏耸耸肩膀,既然张倩如不愿意说,那他也没有理由再追问不休,就又与她寒暄了几句,聊了聊过去一个班同学的近况,交换了电话。
等到他们到站了,张倩如主动起身,说好有空把几个同学联络出来看看,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从地铁站走出来,希声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始终有些奇怪,就问沉夏:“她欲言又止,精神状况的确十分不对,说不定真的是心理问题,别人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也不见得是错的。”
沉夏不置可否,拿起手中极地海洋馆的介绍翻看起来,只说:“谁知道呢,我今天休息,不准备用脑子了……”
“呵呵,那好,不动脑就动手……或者动嘴好了!”说罢沉夏就拽住沉夏闪进一道隔断墙后头,低头吻住,双手将他禁锢在墙壁和自己的胸口之间,步步逼近,直到沉夏低吟出了声,才放开他一瞬间变得红润而柔亮的唇瓣。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沉夏抹抹嘴角,瞪他一眼。
希声大笑着走出去,系好围巾,冷不丁屁股却被抓了一把,惊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就见沉夏对他扬起一抹狐狸似的奸笑,乐滋滋地晃动着自己的双手。
轻咳了两声,希声拉过沉夏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哥,你太热情我可是会招架不住的。”
沉夏揉了揉潮热的耳根,望天,随后低头翻海洋馆的介绍,“不知道下午能不能等到海豚表演看哪……”
希声笑眯眯嘀咕一句:“看不到也关系,我补偿你……”
“什么啊……”沉夏不解。
希声用嘴唇抵住他的耳廓,嗓音低哑地笑了笑,说了一句话。转瞬,沉夏一个巴掌拍在他脸颊上,顶着一张热烘烘的脸,撇开他自己往前走,脑后传来希声清朗而嚣张的笑声。
不到十来分钟,两人肩并肩走到极地海洋馆大门口,一眼瞧见停在那儿的两辆警车,反射性地对视一眼,丧气地瘪嘴:“不是吧……”
45、倒退的时光 02
对于自己随手捡尸体,信步遇凶案的体质,两位男主角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今天他们难得出来约会一回,这要命的属性就不能偶尔变个负数?
沉夏和希声面色淡定,内心焦躁地走上前,问了声:“不好意思,请问这里不是发生什么案件了吧?”
警车里钻出个青葱的脑袋,看着他俩足足十来秒,运了好半天气,大声喊道:“啊,我认得你们!”
这口吻,跟警察半道儿偶遇劫匪没啥两样,没把他们吓后退,倒是把周围的路人给吓了一跳。
希声皱眉,看了看小警察肩膀和袖口,放心地看了沉下一眼,低声说:“估计是刚实习的警察,出警校没有多久……”
“啊!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果然是我的偶像啊!”小警察立刻从警车上下来,绕着他们转了两圈,一对眼睛放着光,跟看珍稀动物似的,“你们今天是来查案还是来玩的呀?”
沉夏长出一口气,听这小子的语气,他应该也不是来勘察现场的,就微笑着回答他:“今天不查案,到海洋馆来放松一下心情,怎么,你是来巡逻的?”
看年纪大概是平辈,说不准被希声还要大一些,沉夏就不打算用敬语了,言语上随意了起来。左右看看,也没见其他警察在警车里坐着,可能是下车在附近巡逻吧。
发现沉夏好奇地往车里看,小警察主动解释说:“我跟着师父出勤来的,他说最近几天这附近的小偷比较多,就让我把警车给停在这里了,说是起个警示的作用。”
“哦,那你们忙,我们这就进去了……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希声一听没发生案子,赶紧拉着沉夏往售票处走,要抓紧时间哪,案子随时都可能发生,必须珍惜现在平静的每一分一秒。
小警察似乎不想让他们走,笑呵呵凑过来递过一个本本来,说:“麻烦两位偶像给我签个字好吗?我,那个……崇拜你们很久了!”
“崇拜……我们?”沉夏觉得纳闷,一般情况下,外界只知道希声是名侦探,所以大部分时候有粉丝过来要求签名照相都没他什么事儿,但也会忍不住多留意几眼。可今天这小警察特意强调了是他们俩,自然让他感觉奇怪了。“你也认识我?”
小警察猛点头,“对啊,我认得你啊,你是尹沉夏嘛,沈希声的哥哥!我表叔说了,你推理也非常厉害的,他佩服你有时多过沈希声侦探的哦!”
希声在心底比较庆幸的是,小警察虽然有点殷勤过度,但好歹在称呼上没犯什么错误。
“呃,这样吧……”既然人家认得自己,那就签呗,自己的字也还是拿得出手的。沉夏一挥而就,转手递给希声,等希声签完了还给小警察,出于礼貌他们还是要问问人家的名字和所属单位的,便说:“我们该怎么称呼你?你是哪个警局的……”
小警察嘿嘿一咧嘴,说:“我叫宁冬,刚被分到江北分局法医部,嗯,才上班没两天。”
希声上下打量他一阵,觉得更加诧异,“你既然被分到了法医部,应该是法医系毕业的吧……怎么会来巡逻?”
宁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头说:“话是没错啦,但是我法医知识学得还不太好,勉强毕业的,我怕我这半桶水当了法医会给我表叔脸上抹黑……以前上学时他就说我没做法医的天分。所以,我刚到警局就申请了调组,想先做个普通的警察试试……”
“表叔也是法医?你还姓宁……难道说……”沉夏瞪大眼睛瞅了瞅,“你表叔该不会是宁家悦吧?”
宁冬听了这话更羞怯了,使劲挠着额头,点点头:“是的呢。”
希声和沉夏交流了一下眼神,顿时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得不说,你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宁冬瞬时打了蔫,哭丧着脸,“你们也这么觉得么……”
揣测他平时一定被宁家悦打击的不像样子了,沉夏慨叹一声,告诉他:“其实你至少要相信你的导师吧?他能让你毕业,说明你在学业上还是合格了的,我可从来不知道法医系会随随便便不负责任地让人毕业……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很喜欢法医的工作,所以为什么要放弃呢?宁家悦虽然有时候说话刻薄,但说不定是为了反激你,你毕业后还有听见他说你没资格做法医的话么?”
希声也随即莞尔,用拳头碰了碰宁冬的肩头。
看见他俩勾肩搭背走掉的背景,宁东若有所悟地陷入了深思,半晌,脸上洋溢其释然的笑容,又蓦地一拍车盖,“哎呀,忘记找他们合影了啊!”
顺利买票走进海洋馆的沉夏抱着一盒爆米花,对身后拿着饮料的希声招招手,指着电子通告牌说:“运气真好,十分钟后就有一场海豚表演!”
希声笑着勾住他想要蹦跶出去的身子,往身边一拽,“从现在起,不准离开我半米,今天人多,小心走散了……”
沉夏无语地对他撅撅嘴——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
希声挑高眉梢瞪他——啧啧,你可比小孩子让人担心多了,这脸蛋长得多么诱人犯罪!
沉夏埋头塞进一口爆米花,干脆不理他。
两人来晚了,前排的位置都被人抢光了,只好坐在倒数第二排,索性这海洋馆是扩建过的,场地比过去还大了一倍,视野很宽,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不会看不清。
准时开演的露天海豚表演,开始不到一分钟,就赚足了观众的掌声和欢笑。看着灵巧可爱的海豚腾空出水,顶上空中悬挂的皮球又落入水中,溅起层层水花,沉夏不由自主露出了畅快的笑容,放在希声手腕上的手啪啦啦就拍下去,兴奋的样子与前排的孩子居然如出一辙。
希声便任由着他手舞足蹈,把他手里的爆米花拿过来自己捧着,趁着沉夏安静下来的时候给塞进去几颗,然后满足地舔舔指尖,继续看表演。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表演,观众看完了还不够尽兴,有的意犹未尽还想再看,就先去别处馆内转转,等下一场再来。
“还想再看么?”希声问沉夏,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沉夏揉了揉笑僵了的嘴角,摇头说:“不了,去看企鹅吧!还有北极熊,我一直想看,难得这回海洋馆肯花大价钱把北极熊请来……不去捧场怎么行。”
希声了然应声,就知道会是这样,拉起人就往自己早看好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发现海洋馆里的小铺子在卖海豚和企鹅的气球,被不少孩子围的水泄不通,皱起眉头,想了想决定带沉夏走另一条捷径。
“看不出来,你对这里挺熟悉的啊……”沉夏随口打趣了一句,就听见希声认真地回答说:“那当然了,你想来这里玩不是一两天了,我得提前做好准备,看地图就是第一件事。”
“那第二件呢?”沉夏注视着他,眉眼弯弯。
希声抿嘴浅笑,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来,给他搭在脖子上绕了两个圈,“出门时你说不冷,但我想着你肯定要来企鹅馆,还是给你带上了。”
沉夏摸着软乎乎的围巾,用下巴蹭了几下,志得意满地哼哼了两声,上前挽住了希声的手臂。
两人凝眸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晃悠悠地往前走。企鹅馆的气温果然很低,发现顺着队伍参观的人大都挤在一块,手牵手的人非常之多,沉夏便悄悄握住了希声的手。希声稍稍低头,即刻伸开手指,将他的五指紧扣在手中。
他们嘴角漾起的弧度,若是仔细看,定是一样的长度,连翘起的弧度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企鹅不多,五六只而已,但足够让人感觉到它们的憨态可掬、温顺可人。
在这里,人们寻找的不仅是童趣,还有只属于大自然的那份清新与纯粹——几乎每个在海洋馆行走的人,脸上都浮现着极为相似的笑容。
从企鹅馆到北极熊馆,中间是一段长廊,有工作人员在一旁兜售玩具,其中有一种印刻着海洋动物图样的沙漏,个头挺大,圆咕隆冬的,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
沉夏对于萌物向来没有抵抗力,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希声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什么也不说,直接付钱,买了一个塞进他手里。
“嗯,帮我拿一会儿……鞋带散了。”
“看起来是幼稚了点……不过,还挺好玩的。”沉夏心知肚明希声对自己的体贴,也不再纠结这东西幼稚不幼稚了,拿在手里倒立起来,眼眸亮闪闪地瞅着。
希声起身时,他已经玩了一个来回。
“好了,去看看北极熊小幼崽吧!”正当两人要跟随人流走进去,忽然一个人的大喊让两人定住了脚步。
“尹沉夏沈希声,你们……你们站住!”这破锣嗓子,正是他们刚见过没多久的宁冬。
沉夏登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回头先叹了口气,“小冬子,有事么?”
宁冬没功夫计较这凭空而来的外号了,喘着气说:“你们,你们手机怎么都关机了……害得表叔他们找不到人……可算是我碰巧打了电话给表叔,表了态说还是想做法医,不然他……他才不可能知道你们在哪儿呢……”
希声听他说了半天忍不住扶额,“宁冬,什么事你讲重点!”
宁冬总算是喘过气来,走到他俩跟前说:“我可算找到你们了,把我累得够呛……表叔和方警官那头刚接到一桩命案的报告,说有两具尸体被发现,但是现场很奇怪,他们是被挂在了一家住户窗外的树上!”
“哦,那就赶快去勘察现场啊……找我们做什么?”沉夏可不认为方跃和他组员是吃白饭的,他们俩不在时,这Y市的案子不也是一样破么。
希声摸摸下巴,心说,莫非这案子还有其他奇特的地方?
就听宁冬咽了口口水说:“因为其中之一的报案人认得你们,她还说,自己就是凶手……不过,在见到你们之前,她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沉夏和希声不约而同地高高蹙眉,“这人叫什么名字。”
46、倒退的时光 03
等宁冬说出这人的名字,沉夏大吃一惊,“是张倩如?”怎么会这么巧?
原本在地铁上遇见一个十多年没见的初中同学的几率,已经是非常低的,你可以把这解释为一种意外的缘分。但刚相遇没多久的女同学,几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了警察局,还表明认识他与希声,并且态度固执地表示,如果他俩不去,她就什么也不说,这整件事就相当值得人推敲了。
希声稍微低眉,看了一眼沉夏,把心里的怀疑写在了眼眸里。
沉夏的大拇指压在食指关节上摩挲了一阵,对宁冬点点头,“看来事情还挺复杂的,现在就带我们去吧。”
“好!”宁冬此刻显得有些兴奋,尽管他并没有直接参与调查这件案子,但他还是在其中隐约找到了与沈希声、尹沉夏共事的那种感觉,这让他的每个毛细血管都振奋起来。
警车刚开出去没多久,希声见沉夏一直闷不吭声在思考些什么,眼角往上一翘,对宁冬说道:“先不要去总局,绕去案发现场看看!”
宁冬一愣神,减缓了车速,问:“可是,可是我表叔说让我接到你们就直接去总局的呀。”
希声郑重其事地摇摇头,说:“不,我们先去现场!不是说案发地点就在这一片么,这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哦,那行。”宁冬看看还处于静思状态的沉夏,也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默认,只好依照希声的话调转了车头。
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两人为何要先去案发现场,但他处于对偶像的信任,并没有把好奇问出口,他自认只要自己一直跟着,肯定能知道原因。
这是一个建造于90年代的小区,房屋都不很高,大约都是五层楼的居民楼,每栋楼之间的距离不较大,大约能有十来米,居民的活动空间算是较为宽阔。因此,就有不少人在空地上种了花草,有些楼栋前后还有高大的树木,其中有杉树和大梧桐,枝繁叶茂,即使到了这样的冬天,树叶也没有全部掉落下来。
“就是这树上挂了两个人?”走过警戒线,沉夏抬起头仰望,但半天没找准目标。
希声从后头走过来,就听见不远处看围观的居民叽叽喳喳的议论:“真是奇了,人怎么会死在树上?还挂了那么高,要说是自杀也不会爬那么高再上吊呀?”
别说,这些人怀疑的不无道理。
沉夏不由得皱眉,和希声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决定先看看尸体再说。
顺着几个警官的指示,他们总算透过两棵挨在一起生长的大梧桐交错的枝桠,看到了掩藏在树枝中的两具尸体,他们脖子上系上一根红色的麻绳,面对面吊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乍一看,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说不出的诡异。
沉夏一横眉,走到了大叔正下方,瞅了瞅自语道:“这大约有多高?”
宁冬听见了也看了几眼,嘀咕了一声:“他们说,四楼和五楼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尸体。第一眼感觉尸体就在自家窗台外头,这垂直距离大概是九米到九米半。”
沉夏点点头,询问了其他警官,才看着他轻微勾起嘴角,“嗯,你说的不错。”
希声则在后头尝试着倒退几步出去,看能不能看清楚死者的面孔,发现很有些难度,“从底下很难看到死者的容貌,只能大致看清他们身上的衣物,那么……从四楼和五楼那两家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家里呢?”
沉夏也正有此意,想上楼去这两家看看。
宁冬也跟着他们一起上去,还很及时地补充了一些信息:“这住在四楼的是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姓高。住在五楼的目击者,就是尹大哥你的那位女同学张倩如了……”
“原来是这样。”沉夏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考虑了一下还是先去了四楼的高老太太家。
高老太太家门敞开,出了这种事有好些邻居听到风声都跑了过来,有的是安慰老太的,有的则是纯粹出于好奇心理过来看热闹的。当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小警察带了两个英俊不凡的小伙子进来时,都纷纷露出一丝惊讶,自动往旁边让了让。
这就是所谓小市民的直觉,只看一眼就认定了希声和沉夏是不寻常的大人物。
论起亲和力,沉夏比希声更胜一筹,那张笑脸是老少通吃,安抚高老太太并询问目击时情况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与此同时,希声自顾自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厨房的窗前,这就是今天高老太发现尸体的地方。
据高老太所说,她一直有中午午睡的习惯,今天也是照常吃完中饭,就躺在卧室小憩了一个多小时,由于是冬天房间冷,他睡觉时是关上门的,醒来之后才打开。
高老太太年纪挺大了,但记性还很好,脑子也清楚,说话利索着呢,在客厅里就握着沉夏的手说:“哎呦可要了我这老骨头的命了,我哪里能想到厨房前会挂着两个人哪!小伙子,看你眼睛亮,就知道你的视力好,你别看我年纪一大把了,是一只腿伸进黄土里的人了,这眼神可不见得比你们年轻人的差!所以啊,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那就是两个人,而且一动不动的,脸色青白的可怕,脖子上还吊着绳子,那肯定是死了啊!于是,我拍拍心口,扶着墙站了好半天,马上回房拿起电话报了警,跟着就下楼去通知了居委会的主任!”
希声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听到这里,觉得这老太太也确实有些能耐,十分沉稳,应急能力还不错。如果是一般心理素质和的老人家,指不定吓昏过去,那可好,说不定又添上一条人命!你说这凶手可恶不可恶,杀人挂哪里不好,非给挂在人家窗口附近。
正如有些居民怀疑的那样,他看了现场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要说结伴自杀,这种事例不是没有,但面对面一起上吊,还中午时分爬到树枝上上吊,怎么想也说不通。如果说自杀者能够费力气爬这么高,到了上吊地方估计就打消掉自杀的念头了,因为他已经经历过自杀的缓冲时间,自杀冲动理应减少。
一般而言,那些有计划性自杀成功的人,心里状态是处于一种低沉和越往的境地,身边又没有人开解,所处环境幽静,这才导致他的自杀冲动无处纾解。因而自杀时的行为特别狠,要么是一刀子下去,一脚蹬掉了脚下的凳子,要么是一口气吞了毒药或其他可致死的药片。
自杀,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如果有人自杀还要如此费事,忙完前奏,他那点自杀的绝望念头早就该磨的只剩一半了。
沉夏安慰了高太太了一阵,也到厨房看了看,发觉从这里能看见其中一个死者的正脸,
以及另一个死者的侧脸。两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年纪应该在二十四五到三十岁,身形就是一般普通人那种程度。
“两人都挺瘦的,不会很重。”希声目测着他们的身高,估计了一下他们大致的体重。
“但是要把这样两个人弄上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凶手处于什么目的要把他们挂在这里……又通过什么方式办到的呢?”沉夏相当在意凶手的杀人手法和杀人动机,想了好些种可能,都一一被自己推翻,越想是越觉得匪夷所思。
希声眼尖地注意到两人脖子上的那个红色麻绳,觉得背脊有些发寒,“哥,你仔细看看那绳子。”
“绳子怎么了?”沉夏矮了点,只好踮起脚尖换了个方位,这下看的比较清楚,心里也是讶异起来,转身推了推希声,“走,再去五楼张倩如的家里看看!”
到了五楼,同样是从厨房往窗外看,这一回两人的视野就是居高临下了,能将绳子看清楚,对于死者的脸也依然看不全,但能看到头顶到鼻尖的那部分。
“这红绳子……果然诡异。”沉夏觉得那颜色过于深红,而颜色分布的并不均匀,就很快明白了希声的疑虑——
绳子可能是被鲜血染红的。
当然,目前还只是猜测,一切等警方把尸体从树上解下来,让鉴证科取证检验之后才能明确。
宁冬下楼去看同事前辈怎么想办法把尸体取下树枝,两人便在张倩如的房间里转悠起来,这里的东西还保持着她离开去警局报案时的原样。
沉夏在她的卧室里逛了逛,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觉得她房里的钟多了些,居然有三个闹钟两个挂钟,也不知是有人送的,还是她有这种爱好。
这时就听见希声在门外喊自己:“哥,你过来看看这个!”他指着桌上的台历,“12月28号这一页,张倩如在上面划了好多圈,纸都给划破了,有些古怪。而且,她的台历似乎就停留在这一天,没有往后翻。”
“这天莫非发生过什么事?”而且应该是不太好的事,不然张倩如为何要用这样大的力气将这天圈起来,看她的笔触,显然当时的心情非常差。
“把这个带回去,要笔迹鉴定专家分析一下!”沉夏说着,在厨房找了个新保鲜袋,把这小巧的台历给装了进去。
跟着,希声又发现一样他们看起来眼熟的东西。
“极地海洋馆的沙漏?”沉夏看到这东西摆在装饰柜里,顿时感觉有些复杂,“希声哪,看来也不止我一人喜欢这种小孩子玩的沙漏么……张倩如看起来也不像会喜欢这种塑料沙漏的人……她是自己去过呢,还是有朋友去过呢。”
“我倾向于认为是她自己,这个……等下见到她问问就能知道了。”希声顺手,把这沙漏也跟扔进了另一个保鲜袋,封好带走。
不管与案子有没有关系,他们先把自己觉得有问题的东西带走。其他的常见物品,等鉴证科的人来进行大扫荡。
他们从五楼下来时,宁冬还在树下急得团团转,看到他们下来了,跳过来就低声埋怨:“他们都不听我的,非要强行用消防车的云梯上去取尸体,可是你们看看……这云梯靠不了太近的,要够到尸体就要破坏好大一片的树枝,这不是破坏现场么?!”
瞧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希声忍不住笑了笑:“可能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吧……”看他们之前就在尝试派两名警员爬上去取尸体,可树干挺溜滑的,大树底下这一段的枝桠并不多,他们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更别谈把尸体给带下来了。
宁冬显得很焦虑,“那就想想其他法子啊!这样强行取尸体,会给侦破工作带来多少麻烦!说不定有些线索就在这些树枝上呢!”
沉夏抿抿嘴,别看着小子一根筋,某些方面的固执和宁家悦倒还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他没有家悦那块冰山的威慑力大,要是家悦在场,这一群警官都别想妄动现场的一根树叶!
可是,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
“实在不放心,你可以先爬上树把树枝都给查看一遍,力求不落下半点线索,再让他们来取尸体……”希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摸了摸下巴,对他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宁冬还当真认真考虑起来,不过多久,拦在云梯前面,找鉴证科的人拿了证物袋和手套,脱掉上衣警服,刺溜一下上了树。
沉夏在下面看着,戳戳希声的胳膊,“这小子真看不出来,爬树是好手啊……哎,你怎么知道他会爬树的?”
希声低低一笑:“哥,你有时候也太老实了。”他看不出宁冬会爬树,但却看见了他眼底那种跃跃欲试的焦躁与急不可耐。
某些人不是没有才华,只是往往缺乏那么点让其焕发光彩的自信心。
果不其然,真让宁冬在一根枝桠上找到了线索——有血迹!他在鉴证科同事的指点下,顺利用棉签取样放进试管里,接着截下这根树枝,带了下来。
沉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宁冬穿好衣服,又不好意思地挠起脑袋,走过来对他们说:“我也没想到自己真能找到线索,这感觉……呵呵,简直酷毙了!”
不久之后,树上挂着的两具尸体被成功取了下来,在现场法医初步检查过后,装进了运尸袋。
沉夏和希声不再停留,与宁冬一起赶到了总局。
刚走近方跃的办公室,就听见隔壁传来了争执的声音,听那动静,至少是掀了椅子拍了桌子的,门外好些警员纠结地听墙根,但没人敢进去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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