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酱紫大神Ⅱ
甄老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笑不可支地锤桌子,“真不晓得那帮兔崽子怎么想出来了啊,我记得小樊当天回来时脸都绿了。”
小樊老师刚要反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老师走进来,浑身上下泛着寒气,冷然横了他们一眼,说:“几位老师都不用备课吗?这么有时间说笑,不如把这个月的班级考勤表给做了?”
甄几珂和小樊立刻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写写划划起来。
哟,她们看来挺怵这个人的嘛?沉夏目前也只与这位莫云海老师打过一次照面,印象不深,却也不浅,为人比较死板,是70后的语文老师,讲课的风格也跟他这人一样,硬邦邦的了无生趣。
80后一代的老师都不太喜欢他,但是看在他是老前辈,也不会出言不逊,只是不咸不淡地交往,遇上有事才会说上几句,不然不会主动与其攀谈。
这间办公室还有高三年级的几个语文、历史、英语老师,沉夏还没全部认全。化学、物理和地理几个科目的老师在另一间大办公室,文理算是分开了来。
沉夏看大家都各自忙了,就沉下心来,拿出一张白纸,把自己至今了解到的当日陆涵坠楼时,高三所有老师的行踪都列了下来。
无论什么案子,破案时也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学生与老师都是他的怀疑对象,希声那边排查有动机杀人的学生,他这边就要排查有动机杀人的老师。
不查不知道,有陆涵有过争执的老师也不少,可见陆涵这个人的确不招人喜欢。不过,要不要在他们这间办公室装个微型摄像头呢……沉夏摸着下巴想,翻开上一周的排课表一看,当日在阶梯教室给陆涵他班上课的就是莫云海啊。
他会不会也能够提供一点线索呢?但沉夏不想跟这样性格的人接近,觉得有些为难。那不如就装上摄像头吧……先看看他是否举止奇怪再说。
打定主意,沉夏趁着下节课只有自己没课的机会,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和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了墙壁一幅画框的后面,画框边有一盆吊兰垂落着长长的绿叶,正好做了掩饰。
下午,沉夏没拿教科书,空着手到了高三五班,很期待这些学生能提出一个让他招架不及的主题来。
看到倪炜素举起手要发言,沉夏就知道应该有好戏了。
他对她点了下头,说:“说吧,你们想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主题等着我呢!”
倪炜素笑嘻嘻站起来说:“尹老师,经过我们全班同学一直认可,这次的主题就是——最能恶心死人的科学笑话。”
恶心死人,还是科学笑话?沉夏挑了挑眉毛,戏谑地笑道:“哟,这还挺难的,是想考倒我么?如果我说不出来,你们是不是有惩罚等着我呀?”
“呵呵呵,老师您真是太聪明了!”倪炜素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海报举起来给他看,“喏,就是这个,老师您如果说不出来,就要参加天降美萌这次的活动哟!”
“你也是天降美萌的?”沉夏额上挂出几条黑线,立刻摇头:“不要,我才不参加!”牺牲了希声一个就够了,他可不想也被拖下水。
倪炜素自信满满地说:“那您就开始说笑话吧,评判的标准是,让人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恶心想吐,还要很有科学知识。”
沉夏嘴角一歪,心说就凭你们能难得住我?
故作困扰地在教室了走了几圈,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这个笑话说完,你们大概没人能超过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有个条件,帮我在学校里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大家问。
“是一堆废弃的纸箱,可能在垃圾堆或者杂物室,上面印有‘油画颜料’的字样,或许是美术社用过的。”沉夏边说边从聂浚伟身边走过,突然坏心眼的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我在警局见过杜小萌哦,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么?”
聂浚伟稍微一怔,反应迅速地回了声:“好,老师这个笑话只要符合了要求,我们就答应帮你找!”
沉夏满意地勾起嘴角,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了:
“这个笑话名叫‘沼气毒品’,听说过‘沼气毒品’么?”
同学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沉夏一瞬间笑得高深莫测,继续说:“沼气毒品啊,是一种可以娱乐幻觉的毒品,其原料是发酵的污物。某日有个吸毒的男人没钱买白粉了,怎么办呢,有人告诉了他制造沼气毒品的方法,这位仁兄就自给自足地开始制造这种毒品了。他在晚上感觉到了肚子不适,就冲进厕所,拿出一个很大的玻璃瓶,这个瓶子的口也很大,足够接纳他的臀部……于是,他就坐在这个器皿上,往里头排泄污物……呵,你们懂的。跟着,他把这个瓶子密封了,到了第二天,就像所有发了毒瘾的人那样,趴在了这个瓶子面前,打开盖子,迫不及待地把鼻子和嘴堵在了大瓶口上……吸入其中的气体。”
“呕~”这时,已经有女同学开始不适了。
沉夏见状,微笑着接着说:“发酵的污物会产生的气体之一是硫化氢气体,如果被吸入,人就会产生幻觉。所以这位瘾君子才会通过自己的排泄物来自给自足,硫化氢气体也就是‘沼气毒品’主要构成,它能给人带来的快感就与芳香剂或胶合剂或涂料带来的快感相似,是一种迷幻的快感。吸了几日的自制沼气毒品,这位瘾君子像出了迷幻药一样嗨……结果呢,有日他自己的分量不够用了,就冲进了一间经常没水的厕所,打开了一个马桶的盖子,把头伸了进去……”
“啊!老师你不要说了……太恶心了,我受不了了……”胆大的倪炜素同学举双手要投降了。
沉夏嘿嘿笑了几声,走到她身边说:“讲故事怎么能太监呢?这位瘾君子把头伸了进去,贪婪地深呼吸着里头美妙的气体,结果马桶盖子忽然倒了下来,把他的头一下给拍了进去……于是,一条不太鲜活的生命顿时卡在了马桶里!不大一会,这位仁兄浑身抽搐起来,game over了!为什么呢,因为沼气毒品里还包含有甲烷气体,长时间吸入,这种气态的烟雾会阻止血液里的血红蛋白从肺部吸收氧气,最终引起抽搐痉挛,导致人体死亡。”
过了好一会,奔出门呕吐和在教室干呕的同学才趴会了桌子上,对沉夏求饶:“尹老师,我们错了……”
沉夏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对他们笑得和蔼可亲:“OK,那就开始帮我找东西吧!记住,找到了为止,不然……”
“一定找到!”高三五班全体同学齐声回答道。
“呵呵,真乖~”沉夏转身离开教室,对聂浚伟勾勾手,让他跟自己出去一趟。
从此,山夕水雾高中开始流传着一个至理名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历史老师尹沉夏!
6、山夕水雾高中杀人事件06 ...
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可不是胡诌的。
懂得发动学生的积极性,沉夏在这件事上尝到了不小的甜头。高三五班全体同学出动之后,在学校展开了看似低调实际很夸张的地毯式搜索。其他班上的老师和同学还以为他们是突然勤快起来,在大扫除呢。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年纪的90后还是很聪明的。
半天功夫,他们就找到了沉夏一直想找却没发现的东西——在杜小萌口中,亲眼见过但很快消失的纸箱。
沉夏看着被他们从垃圾堆上拖下来的纸箱,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干的真棒!”
班上的男生都一脸得意,虽说这东西是几个眼尖的女生发现的,但脏活她们不干,这戴上手套和口罩在垃圾堆里把纸箱扒出来的事儿,自然是他们做的。
沉夏看了眼四周,问他们:“学校几个大楼的垃圾都会集中堆放在这里,对吗?”
“是的,不过好像两天才集中一次。”回答他的是班长。
“那这堆垃圾几天被拖走一次?”沉夏估算着时间。
“大概是一周拉走一次吧,我记得是这样没错。”班长的记忆力和观察能力都不弱。
沉夏明了地点头,让他们把纸箱拖到自己跟前,他接过手套戴上,想把一摞纸箱翻起来,结果却拉不开,敢情这一摞纸箱都是黏在一起的?
他疑惑地让一个男同学帮忙,与他一起把纸箱扯了扯。
“呼,怎么会粘的这么紧啊?”沉夏示意可以了,自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纸箱,用手剥开了一角,自言自语起来:“还真是都黏住了,看起来应该是用的乳胶,不过……这齐整的切口挺有意思的嘛。”
纸箱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在一侧有个凹进去的大缺口,可能是事先在每张纸箱上割出来相同大小的切口,然后才黏在一起的。
不过,同学们找到的纸箱还不是全部的,看上面撕扯的痕迹,应该还有一部分落在了垃圾堆下头,是清洁工在情理垃圾时为了运动方便,把纸箱粗鲁地拆开过吧。
沉夏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子给班长,说是要给他们的奖励:“这个,就当是我个人资助的班费吧。”
班长笑呵呵地收下了,说要用来给班上买一副羽毛球拍。
沉夏点点头,让他们先回班上了。
聂浚伟晚了一步没走,凑过来问他:“尹老师,你刚才对我说的是真的?小萌说只要这次洗脱了嫌疑,以后就不再缠着我了?”
沉夏专注地盯着那纸箱继续研究,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啊,还叫我把随身农场还给你……说是以前从你这儿抢的,现在物归原主。”
聂浚伟摸摸额头有些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抢都抢了,还给我做什么?”
“不过……奇怪啊。”沉夏拿起那个水滴形状的塑料容器,指着里头盛着泥土的底座问他:“小萌说自己种了两个星期了,怎么里头种子还不发芽?”
“呃,其实……”聂浚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回答他:“当初为了让小萌对我死心,我根本没放种子在土里,说要送给隔壁班花也是假的……只是放出话来说,如果能种出这个随身农场,我就答应和谁交往。”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想要抢走啊。”沉夏白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脑门,“你太坏了吧!知不知道小萌为了你这件东西,挨了人家一巴掌啊!”
聂浚伟一阵发愣,“什,什么?”
“什么什么,你呀什么都不知道!小萌做的对,以后啊,他跟你别再扯上半分关系才好!”沉夏冷哼了一声,在地上找到一根绳子,把纸箱给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浚伟看着手中的“水滴”,怔忡了半晌,才皱起眉头往教学楼跑去。
不久之后,沉夏在篮球场上就听见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凑成堆议论:“听说了没有,聂浚伟把高三六的班花给骂了一顿诶!”“就是啊,听说是因为她把杜小萌扇了一耳光那件事……”“奇怪,那件事不是过了很久,怎么现在聂浚伟才知道?”
沉夏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日光,微微勾起嘴角。
人哪,真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动物。
忽的一道劲风吹过来,沉夏低下头看,眼睛咻的睁大,也不知谁不长眼地把篮球抛出了界外,直接朝着他的脑门飞来。
他本能地脑袋一偏,可却忘了自己现在坐在一米多高的栏杆上,身子也顺着倾倒,眼看着就要顺着栏杆摔下去。
“嘭”的一声,篮球嘎然停住了,沉夏后怕地拍拍胸口,抬起眼来。
就见希声从天而降一般站在自己旁边,一只手拿住了那只篮球,眉头拧成一团,低声出了口气,问:“哥你没事吧。”
沉夏摇摇头,看着他有些愠怒的脸,“我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希声没有回答他,将手中篮球一转,立在了食指尖上,就往篮球场上走去。
糟了,这小子生气了,可别打起来啊!
沉夏把手上的奶茶一扔,赶紧跳下栏杆跟上去,他们案子还没查完呢,不能让希声惹事。
可还没等他开口,希声站在三米线外,对着篮球场几个高三的男生抬起了下巴,挑衅意味十足地说道:“球技不好,就别学着别人灌篮,以为自己是樱木花道么,不知道会砸到人吗?”
沉夏在不远处扶着眼镜架子,心说这回自己没法拦了。
几个篮球队的听着不爽了,走上来想教训希声,被希声吊高了眼梢瞪回去,轻笑道:“如果你们谁的三分球能赢过我,我可以收回刚才那句话。”
“切,你以为自己是三井啊!”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队员走出来,站在三米线的另一侧,看样子是要应战了。
沉夏无奈地望了望天,这天怎么突然就热了咧,看来我还是去场边坐着吧。
回到场边,又爬上栏杆坐着,刚才那几个女生认出他来,推搡着走过来问:“请问你是尹老师吗?”
沉夏点点头,对她们一笑:“是啊,美女们,能帮我买五瓶矿泉水来么?”
“哦哦,五瓶啊……好!”一个长的小圆脸的女生立刻跑向学校小卖部,动作之快,让沉夏都没机会掏钱。
“那个,尹老师……你跟高二七的沈希声同学是什么关系呀?”女生就是女生,无处不八卦。
沉夏抿了抿嘴说:“师生关系嘛。”
几个女生还想问,但这时三分球比赛开始了,她们抬头往那边一看,顿时挥着着胳膊惊叫起来:“啊啊啊,沈希声同学的动作好帅气啊!”“篮球队长被比下去了喂!”“哇哇哇,三球都中了呀!”
沉夏暗自挑眉,这算什么,再来五个全中,她们莫不是会疯?
果不其然,当希声第八个球准入,还是跳投射出时,场边的女生都跟自动扩音器似的放开了嗓子,一队后援队瞬间诞生了。
再看对面的篮球队长,已经有些傻眼了。怎么可能有人百分之百命中率?!
沉夏同情地瞥了他一眼,不是希声技术太高,而是他会算,根据篮球的质量和脚下摩擦力,算出最佳射篮角度,不中才怪了。
当然,仅限于十个球之类,再多投,他的手臂和膝盖力量会减弱。
当第十个球从希声掌中抛出,帮忙买矿泉水的女生回来了,气喘吁吁地一跺脚,这个遗憾哪,“哎呀,这么快就比完了?!”
沉夏笑着对她点点头:“五分三十八秒,还不算很快。”说完把钱塞给她。
女生还在回味希声的最后一投,篮球队长不甘愿也只得服输,拍了下希声的肩头,有点儿邀请他加入篮球队的意思,被希声委婉拒绝了。
他转身走下场,径直走向沉夏,对他伸出手来。
旁边几个女生都激动地张大嘴,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跟他搭话。就见沉夏拧开一瓶水递给他,希声迅速接过去,仰起脖子灌水。
接着,又是一瓶。
直到递给他第四瓶,沉夏才拧开一瓶自己喝起来,对他说:“很久没练了啊,看起来有点手生。”
“嗯,第九个球滑了一下。”希声对他努努嘴,“那边去一点。”
沉夏自然而然挪了挪屁股,让他靠在栏杆上,靠近了头对他低声说:“我找到了纸箱,你有什么进展?”
希声把空掉的第四个瓶子扔进垃圾桶,压了声音说:“陆涵曾有个笔记本电脑,红色外壳的,但警方在他家里和宿舍都没发现过。但很多同学说见他用过……不晓得藏在哪了。”
“唔,那他经常去的地方有哪里?”沉夏歪着脑袋和他咬耳朵,希声因为站着所以稍稍低着头,这样的角度从后面看起来,希声遮住了沉夏的半张脸。几个女生都已经兴奋地脸颊滴血,忙着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师生啊师生,这高度这默契,太有爱了!
希声想了想说:“这个,很多人就不知道了,说可以去问问天降美萌的社长,他或许能知道。”
沉夏撇撇嘴,怎么又是天降美萌。
“好啦,我们再不走,可就变成免费YY对象了。”希声对他使了个神色,沉夏立刻直起身子,扭头往后横了一眼,叹气:“拍了几张啊?”
“呵呵,没!”不约而同把手机往身后藏。
沉夏知道她们这种生物没有什么恶意,就放了一马说:“下次不准了!”盯着她们把手机都放了回去,突然转身踮脚,拽住希声的校服领子,贴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还顺手用手指帮他梳理了一下头发,随后转身冲她们弯起眼眉,坏笑。
“啊啊啊,尹老师不带你这样的!”“没拍下来啊!!!”“尹老师你太恶劣了!”
沉夏耸耸肩膀,挑高嘴角从她们身边走过。
楼上,一束白色反光在某个角落晃动着,在沉夏上楼后一闪而逝。
回到办公室,沉夏发现没有其他老师在,立时锁上门,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调出了昨天到今天的监控录像。
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沉夏泡了杯茶,回头看时突地眸子一亮,摁下了回放键,定格。“这个莫云海……上手臂上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纹身……”他放大了一些,蹙起眉梢,“龙头虎尾的纹身?”
他看着觉得有点儿眼熟,把这个镜头剪切下来,给宁家悦电邮了过去,让他帮着给分析。
这时,郑包子给他的电邮也到了,是陆涵的第三次验尸报告。
7、山夕水雾高中杀人事件07 ...
为什么陆涵的尸体要尸检三次,郑组长表示,前两次尸检都是两个新来的法医做的,他不太放心,又请来一位老法医做了一次,这才敢确认尸检报告应该是没有疏漏的。
沉夏咬着吸管喝杯子里的菊花茶,边拖动鼠标翻开报告。
看了几遍把疑点梳理出来,他有点怀念宁家悦了,以前在Y市查案子,只要是经由家悦的手,每份验尸报告上都会附带有疑点归纳,叫人看了一目了然,非常节省时间。
沉夏放开握着被子的手,在键盘上敲字:陆涵的一只手的几根手指都有轻微瘀痕,像是被什么金属割过,抑或是紧握着什么东西的边缘勒出来的。
回想了当日那扇铝合金窗户,沉夏在旁边注释:怀疑是他摔下楼时想拉住窗框,结果没拉住,手指上才有了伤痕,建议鉴证科进一步分析从窗框下取证的东西,看能不能发现陆涵的皮屑。
“他落地的时候脸着地,因而死状挺惨……”沉夏喃喃自语着,一不留神把吸管咬扁了,“除了身体接触地面的地方并无其他伤痕,那么……二楼的玻璃会碎裂,应该不是他撞了上才对,这样直接坠落,如果当真挣扎着碰到了什么,肯定会在接触部位留下什么痕迹的。”
看完验尸报告,沉夏回邮件过去,问郑包子要当日二楼的照片,碎裂了一角的那块玻璃,呈扩散型脉络破裂,应该是被某件硬物击中的,有可能是陆涵身上掉落的某件东西,那会不会是凶手掉下的东西呢?
想到这儿,他立刻给郑包子打了电话,“当日现场,尸体周围有什么发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郑包子疑惑,不是把证物都给他们看过了么,“你说具体点。”
沉夏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只得划了个范围说:“个头应该不大,有些坚硬,可能是陆涵身上掉下来的,或者是从三楼窗户那儿掉下来的一样东西。”
郑包子觉得为难,“我天,你说是石头也行啊!”
“石头,对啊……如果他不小心蹭掉块石子或墙皮掉下来正好砸中了玻璃呢……”沉夏忧郁了一会,转瞬喊道:“不可能是石头,三楼的外墙和窗户都是完整的,没什么缺失,不可能是石头!总之,郑警官,照着这个特征找找看吧,我也会去现场看看……”
但估计过了这么久时间,凶手把掉下的东西回收也是有可能的。
沉夏挂断电话,刚想关上笔记本,宁家悦的回复到了,拉开窗口一看,沉夏一拍桌子,在心底低吼一声:“就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Black Gold Coast的徽标!”
可是,莫云海不过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怎么会是这个组织的人?
Black Gold Coast简称BGC,中文名称是“黑黄金海岸”,从国内到国外,整个中东和南欧,专门帮黑帮头目、军火商或走私、贩毒者洗黑钱的机构,国际刑警已经追踪他们几年了,但每次都只能追查到一两个成员就断了线,查不到更深的核心成员,是个让人棘手的国际犯罪团伙。
看来得找希声商量一下,即便莫云海不与陆涵的这个案子有关,他们也得密切关注,盯住他。正想的太入迷,沉夏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谁在里面,怎么把办公室锁了?”
这不是莫云海的声音吗?
沉夏很快关了机,起身打开了门,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在里头换衣服呢。”
“哦,肯定是学生的恶作剧吧!”莫云海拿着教案走进来,往桌子上一放,“最近的孩子越来也不像话了,常常对老师恶作剧、捣乱不说,还尽往身上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沉夏看到他把教案打开,里头是十几个挂在银链子或皮绳子上的戒指,笑着问:“这些都是莫老师从班上收的?”
“嗯,看着太碍眼了,好好的学生非要挂什么戒指在脖子上,还堂而皇之放在校服外头,我严肃警告他们几次了,他们还不听,我只好采取激烈一点的方法。”莫云海不屑地看了这些造型各异的戒指一眼,全部倒进了抽屉里。
他身形消瘦,眼神数目,一张清冷的马脸,怎么看都只是个教学态度死板的教师而已。
沉夏往他胳膊上望了几眼,长袖衬衣下看不出任何纹身的痕迹,也不知道他夏天会不会穿短袖。
“现在的学生嘛比较个性,莫老师也别太生气了……对了,您对那个陆涵有印象么,听说当日他坠楼时,是您的课?”沉夏找到机会,自然要顺藤摸瓜试探一下。
莫云海犹疑了片刻,从喉咙里发出一种不知是愤慨还是冷漠的笑声:“陆涵啊,早警告过他不要跳窗抄近路了,他就是不听,极为固执!这下可好,终于出事儿了!现在的学生,就是自作孽……”
啊喂,他在陆涵父母面前不会也说这种话的吧。
“您也看他跳过窗子?”沉夏的神色显露出一丝不信。
莫云海低沉了“嗯”了一下,说:“看到过的,前段时间,他很喜欢穿套头衫和哈伦裤的,从那个走廊的窗户上越到这一边来,似乎还挺得意的样子,不管谁劝他说下次别这样了,他都不理……大概是觉得自己很酷。”
沉夏半眯着眼点头,“这样啊,那您没有把他喊到办公室教训?”
“那也不至于,他脾气古怪是全学出了名的,老师的教训如果有用,他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莫云海说着翻开旁边的作业本,显然是不想再谈陆涵的事了。
沉夏便不再多问,笑吟吟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咬着吸管喝茶。
这天下午去食堂吃饭时,他接到郑包子的电话,说是把当日在尸体附近找到了的东西给翻了底朝天,还真找到了一样符合他要求的东西。
“是什么?”沉夏一手端着个不锈钢餐盘,另只手拿着杯咖啡,用脖子夹着手机。
和同学一起来吃饭的希声从后面看见他,轻轻扬起眉梢,哥又来了,这么危险的动作!
郑包子拿起手中的东西看着呢,说:“是枚戒指,很奇怪的样子,像是银的,但鉴证科的人都说这是铁的,戒面镶嵌着一个绿不绿蓝不蓝的石头……不晓得是什么。”
“戒指?”沉夏有点吃惊,详细地问他到底是个什么式样,郑包子说自己讲不清楚,等晚上给他和希声发照片。
沉夏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手拿下手机了,往前一看,好嘛,食堂里都满员了,没有空位了。
困窘地向往旁边找座位,两手忽然一轻,耳边传来希声的声音:“需要帮忙么?”
沉夏的脖子这才立直了,对他勾勾手指笑:“嗯嗯,这位同学很乐于助师嘛。”
希声哭笑不得帮他端着餐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他抬抬下巴,“就坐这儿吧……你应该先找座位的,这个时间人最多了。”
沉夏撅嘴白了他一眼,跟面前的几个同学亲切地打了招呼,把餐盘和咖啡从希声手上接过来,发现自己没拿筷子,直接伸手,把希声餐盘上的筷子拿了过来。
几个男同学都瞪大眼望着希声,那神情——你和尹老师认识啊,还很熟?
希声没理他们,又去拿了一双筷子过来,“都吃饭啊,看什么呢?”
沉夏埋头与餐盘里的红烧鱼块较劲,吃了几口发现都是不好啃的,刺太多,便顺手夹起来往希声餐盘里扔。
边吃边夹,直到鱼块都消灭干净了,才抬起头发现对面几个同学都傻乎乎地盯着自己。
“呃,那个……”沉夏这才意识到,果然习惯成自然么,这下要怎么解释。
身边的希声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餐盘里的青椒肉丝夹过来给他,说:“吃这个好了,你的菜不够吧?”
“嗯,是有点不够。”沉夏在本质上是个吃货,吃了两口觉得青椒肉丝不错,就往希声那边看了两眼,希声便自觉地把自己的青椒肉丝都夹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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