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
作者:天良永动机
时间:2023-06-09 01:05:41
标签:强强 都市
白韶更简单粗暴,走到电视柜旁的狗窝,弯腰抱起小白狗,强硬地将它塞给公孙旌。
路初阳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对公孙旌打招呼:“公孙主任好啊。”
“呦,小路在啊。”公孙旌惊讶地说,“来找小白玩的?”
“是呢,我们一块儿练吉他。”路初阳说,“小白大夫的吉他弹得可好了。”
“挺好,小白好久没有弹吉他了。”公孙旌说,“他本科时候参加过首医大的唱歌比赛,拿了前三呢。”
“哇。”路初阳看向白韶,“厉害厉害。”
“……您怎么这都知道。”白韶窘迫地说。
“你本科导员告诉我的。”公孙旌说,他向白韶眨眨眼,“咱们的临床男神,谁不知道啊。”
白韶赶忙推着公孙旌的肩膀,将老师送出门口,说:“师娘等着您带包子回家吃饭。”
“这就走这就走。”公孙旌笑容满面,“你跟小路玩,我不打扰。”
“主任再见。”路初阳扯着嗓子喊。
好不容易送走公孙旌,白韶关上门,耳边响起路初阳戏谑的声音:“临床男神。”
“……”白韶横他一眼,踏进厨房拿出两个熟透的猕猴桃,递给路初阳一个,“堵住你的嘴。”
路初阳欣然接过猕猴桃,手机屏幕闪烁,他划开接听键,放在耳边:“喂?”
“路导,出来喝酒!”曾嘉霏的声音传来。
“我不……”路初阳话没说完,曾嘉霏念叨:“你顺走我一张音乐节的票还不跟我一块儿去,喝酒你也不来?行啊,感情淡了,挂了吧。”背景音是祖宁和李家豪的划拳声,倪鸿神神叨叨地说:“路导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咱们这些凡俗之人不懂。”
“来吧路导,马上过年了,聚一聚嘛。”祖宁插嘴。
“行吧行吧。”看在曾嘉霏送他门票的份儿上,路初阳勉强答应。
白韶剥开猕猴桃的皮,露出黄绿色的果肉,说:“喝了酒不要睡我办公室。”
“我哪儿敢啊。”路初阳咬一口手里的猕猴桃,“我直接来敲你家门。”
白韶斜睨他,没接茬。
路初阳抽张纸巾擦干净指尖,站起身,将吉他装进收纳袋,背着吉他走到玄关处换鞋。白韶站起来送他,踌躇半晌,终究没忍住,转身进厨房拿两盒酸奶塞给路初阳,叮嘱道:“别喝太多,难受就喝点酸奶解酒,多喝水促进代谢,多去厕所。”
“你开着车,记得提前叫代驾。”白韶说。
“谢谢小白大夫。”路初阳接过酸奶,心脏温软妥帖,他说,“明天见。”
“明天见。”白韶说。
路初阳转身“噔噔噔”下楼,听到关门声,发觉唇角上扬太久导致脸颊发酸。
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能和白韶相伴一生。
曾嘉霏站在路边抻直脖子,观望发小的踪迹,眼瞅红色别克车缓缓停泊路边,降下车窗露出驾驶位上的路初阳,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问:“路导,你破产了?”
“你咒谁。”路初阳没好气地说,“这我哥的车。”
“……你家破产了?”曾嘉霏问。
“都跟你似的孔雀开屏。”路初阳说,“我哥平时接送晴晴开这车。”
“哦哦哦。”曾嘉霏恍然大悟,他欠身,“路少里面请。”
路初阳将车钥匙交给门童,抱着两盒酸奶跟上曾嘉霏的脚步。
曾嘉霏伸手,路初阳下意识躲开:“干嘛?”
“酸奶不是给我的吗?”曾嘉霏问。
“没你的份。”路初阳抱紧酸奶,孩子气地说,“都是我的。”他美滋滋地撕开吸管,插进酸奶盒里,吸溜一口。
“你家是真破产了吧。”曾嘉霏没好气地说。
“哎。”路初阳煞有介事地配合演戏,“这年头药不好卖啊。”
“咋了路导,一进来就唉声叹气。”祖宁问。
“路导家破产了,正发愁呢。”曾嘉霏挨着倪鸿坐下。
“嗯?”倪鸿难得脱离游离的状态,诧异地看向路初阳,“没听说东升药业出事啊?”
“啧啧啧,加菲你少嘚不嘚,把我们倪博士都吓成正常人了。”祖宁抬起胳膊肘搭在倪鸿肩膀上嘻嘻哈哈。
倪鸿一把拍掉祖宁的手,拿腔拿调地说:“平民,放肆。”
路初阳将酸奶盒吸得哗啦哗啦响,他问:“你们过年都去哪?”
“海南。”祖宁说。
“上海。”倪鸿说。
“就在北京,哪儿也不去。”曾嘉霏说。
“李家豪人呢?”路初阳问。
“他陪小女朋友去了。”祖宁不屑地说,“臭小子,重色轻友。”
“啧啧。”路初阳吸一口酸奶,“重色轻友。”
“你特么没喝过酸奶是吧。”曾嘉霏看不惯路初阳的做派,一脚踢在发小小腿,“把那盒给我。”
“不给。”路初阳拾起筷子,侧身挡住剩下的一盒酸奶,“吃饭吃饭,饿死了。”
“路导春节去哪?”倪鸿问。
“斯里兰卡,去看看老爷子退休后的潇洒生活。”路初阳说。
小白狗走后,白韶拿吸尘器将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他爱洁,不大喜欢狗毛。幸好包子是条稳重倔强的中年狗,有固定的活动路线,不拆家不折腾,白韶围着房间清理一遍,吸尘器尘盒中并没有累积太多毛发。
热闹之后的寂静最为孤独,白韶将吸尘器折叠依靠鞋柜拐角放好,走到沙发旁坐下,呆呆地望向漆黑的电视荧幕,有些不知所措。他拿过吉他,抱在怀里,生涩地拨动琴弦,却找不回下午和路初阳相处时轻松愉快的心境。
白韶性格慢热,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好朋友已经结婚,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这本不应该成为白韶和他们联系的阻碍,但那些朋友都有着同一份记忆——他曾经的恋人。
自那人杳无音讯、不告而别,白韶便不再触碰与他相关的任何事物。
吉他响起一串哀伤的旋律,白韶意兴阑珊地将吉他装进收纳袋,立在墙角,打开电视,无聊地翻阅频道。
晚上十点半,茶几上的手机嗡嗡作响,白韶拿起手机:“喂?”
“阿韶,睡了吗?”路初阳问。
“你喝多了?”白韶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我们在玩游戏。”路初阳说,背景音是狐朋狗友们的起哄,“他们非要问我昨天跟谁一块儿去的音乐节,后面我公放了。”
“谁啊谁啊。”曾嘉霏问。
“路导跟我去的。”白韶说。
听到手机中传来的冷清男声,曾嘉霏肉眼可见地失望,祖宁瞥路初阳一眼,神色微妙,倪鸿则直言道:“路施主爱好广泛。”
“同样是男的,我比他差哪了?”曾嘉霏问。
白韶轻笑,路初阳一脚踹在曾嘉霏屁股上:“少特么说骚话,滚滚滚。”
“还有别的事情吗?”白韶问。
“你是不是要睡觉了。”路初阳说。
“嗯,你叫代驾了吗?”白韶问。
“叫过了,一会儿来。”路初阳说,“你睡吧,晚安。”
“晚安。”白韶挂掉电话,将手机攥在手中,许是路初阳那边的热闹感染了他,空荡的心飘飘忽忽落地,略感踏实。
“哎哎哎什么玩意儿你就叫了代驾?”曾嘉霏嚷嚷,“这才几点?”
“不能熬夜。”路初阳一本正经地说,“小白大夫说熬夜会猝死。”
“死亡,是人类的归宿。”倪鸿说,“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莫要执念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