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铄果然上钩了，他顺势问道：“衣服？什么衣服还要隐藏商品名和买家名？”
　　陆淮骞挑眉啧了一声，“你这么好奇？”
　　“我才不好奇！”程铄当即否认，“你当我没问。”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猜测的必要，不是这次，可能就是下次，反正他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与其在这里纠结，浪费时间，不如去做点别的事情。
　　他转身离开，还没走两步——
　　“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可以自己拆开看。”


第63章 “一封邮件。”
　　步伐陡然顿住，程铄缓缓回头。
　　只见陆淮骞挑眉微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程铄狐疑地瞥了陆淮骞两眼，犹疑片刻，然后冲到沙发旁，一把撕开快递黑色包装——
　　“……”
　　四条内裤。
　　程铄：他早该料到的。
　　可能陆淮骞就是故意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老狐狸在拿捏人心这块很有天赋，而他，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之一。
　　程铄拈起其中一条，皮笑肉不笑道：“我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对于贴身衣物会很讲究，内衣什么的，一般都是定制。”
　　陆淮骞摇头否认，“我很朴素的，我这个人比较低调。”
　　“低调。”程铄轻嗤一声，仿佛他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扫兴？”陆淮骞扬眉，“所以你以为里面是什么？”
　　程铄沉默，装没听见，免得说多错多。
　　偏偏陆淮骞还在不识趣地追问：“以为是女仆裙？”
　　“……”程铄气不过，朝对面砸了一条内裤过去。
　　内裤直冲冲朝着脸飞来，陆淮骞见状却从容不迫，退后半步手一伸，布料竟然稳稳当当落在掌心，避免了被内裤盖一脸的结局，他的笑容愈发得意、灿烂也欠揍，“其实，女仆裙我早就买回来了。”
　　程铄忍不住追问：“什么时候？我怎么没见到？”
　　陆淮骞答道：“就在两天前，我拿回家的时候，你正好在学校上课。”
　　“怎么不早说。”
　　“忘了，”老狐狸无辜耸肩，“而且，你也没问啊。”
　　程铄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语罢，他又说：“我以为，衣服一取回来，你就会让我试穿的。”
　　陆淮骞解释道：“我选的女仆裙，腰部和胸部都留有很大的余量，我又知道你确切的三围，基本不可能不合身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七天无理由退货还剩四天，嗯。”
　　“等洗完澡，我拿给你看。”
　　他神秘一笑。
　　程铄咕哝道：“故作玄虚。”
　　他决心不再浪费一点心思在女仆裙上，正巧昨晚，他注意到某设计师平台上，正在举办设计大赛，为一款上新的罐装鸡尾酒饮品设计包装图案，主题是微醺，一、二、三等奖奖金分别为五万元、三万元和一万元。
　　虽然，包装设计这种比赛，评选结果往往会有很强的主观性，但程铄还是愿意去试一试，反正参赛成本不高。
　　更重要的是，他男朋友搞鸡尾酒的，对鸡尾酒应该是烂熟于心，如果他设计时遇到瓶颈，陆淮骞说不定能给他提供新的启发。
　　程铄回到卧室，构思设计，想得入迷，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陆淮骞扬了扬手里的飞机盒，“你的衣服，不看看吗？”
　　他顺势坐到床上。
　　“看。”程铄放下手里的触控笔，走到陆淮骞身边。
　　打开飞机盒，果然不止有女仆裙……等等，他为什么要用果然？
　　程铄面色复杂地拈起猫耳朵头饰，伸直胳膊，松开指尖，头饰无声地掉落于被褥，接着他拈起两只白袜，重复之前的动作。
　　最后拈起皮质黑色环状物体，程铄平静的表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这——”
　　他欲言又止。
　　陆淮骞在一旁补充，语气笃定，“这是项链。”
　　“……”程铄蹙眉，“你当我不认识choker吗？”
　　陆淮骞故作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认识choker这个单词。”
　　程铄回头瞪了一眼。
　　难怪之前会量颈围——原来那时候就在给他挖坑跳了！
　　陆淮骞在程铄耳边吹气，“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程铄不假思索地说，“看着大小，我肯定能穿上，更何况肩部、腰部的余量都很大。”
　　陆淮骞坚持道：“试试吧，万一穿不上呢。”
　　程铄垂眸，将手里的裙子叠好，连同头饰、白袜、choker放回飞机盒里，“穿不上，我付钱给你，不浪费你的钱。”
　　陆淮骞还想再做尝试，却被程铄抢先一步——
　　“今晚真不行，我有安排了。”程铄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对方，“我知道，说是试衣服，我穿上之后，你会兽性大发忍不住的，我对你的自制力不抱有任何期待。”
　　“好冷酷无情的话语呢。”陆淮骞啧啧感叹，“所以你今晚什么安排？”
　　“设计比赛，我昨晚和你说过的。”程铄开始将人往外赶，他的手伸向卧室门外，“陆先生，这边请。”
　　和程铄住在一起有段时间，陆淮骞已经习惯了，程铄每次画画，都和闭关修炼似的，不允许身边有人影存在，门也会关上并且反锁。
　　有时候，恍惚间，陆淮骞会觉得，PS、数位板和触控笔，才是他感情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又是画画，”陆淮骞叹了一声，半开玩笑半幽怨道，“到底是赚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赚钱。”程铄毫不犹豫。
　　话音刚落，似是觉得有些不妥，想想，他还是补上一句，“……你也挺重要的，等我拿到奖金，请你旅游吃大餐。”
　　“好吧。”陆淮骞笑了，他不再强求。
　　“有事尽量别敲门，先给我发微信。”
　　“明白。”
　　陆淮骞默默离开卧室。
　　虽然他很有钱，但他也没有权利，以恋爱为由，阻止程铄发展事业，而且他更希望，程铄能在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
　　他清楚地知道，他喜欢的是鹰隼而不是金丝雀，两者的区别是，鹰隼靠自己能活，但金丝雀不能。
　　没法亲热的陆老板只好收了心，打开电脑，浏览起了财经新闻。
　　忽然邮箱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陆淮轩。
　　记忆复苏。
　　陆淮骞蓦然想起来，之前，他曾拜托淮轩做中介，请计算机人才为他爬取数据，借口是鸡尾酒单需要重新设计，实际上，以程铄和祝梦的效率，插画已经交稿。
　　打开邮件。
　　符合条件的——性别男，大学生，IP地址在阫江，粉丝数万级以上——画师一共有十八位。
　　今晚有事做了。
　　陆淮骞跃跃欲试，他决定，把名单上的微博账号，挨个从头到尾翻一遍。
　　反正他闲的。


第64章 “人体。”
　　三个小时之后。
　　陆淮骞揉了揉太阳穴、捏了捏眉心，不甘心地长叹一口气——果然，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程铄是玩不过他，但放在人群中，程铄往往也是更精明的那个，他如果是老狐狸，程铄就绝对算得上是小狐狸——也是，他看上的人怎么会不聪明？
　　十八个微博账号，陆淮骞没能从中找出程铄的微博号。
　　不过有画师发了自己的生活照，倒是帮他排除几个干扰选项。
　　他早该料到的，程铄之前也和他说过，希望二次元生活和三次元生活有壁，还说，身为互联网老人的程铄，曾经踩过几次坑，其中之一，就是被祝梦扒掉马甲，身经百战之后，程铄将个人隐私保护玩到了极致——就连发写生图，都会避免标志性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