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
作者:且粟
时间:2023-12-16 01:06:39
标签:破镜重圆 校园 年下 狗血 虐恋 救赎
迟迟不见他接,唐松灵越加害怕,捏着信封的手不自觉得用力,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普一抬眼,直直撞进池律漆黑异常的眼眸,他正微微低头,垂眼看着自己。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暗哑:“不是送给你的?”
唐松灵不明状况:“啊?不是啊.....”
“你很乐意帮别人给我送这种东西?”
“没有没有!我....那个女孩...她,她快哭了,非要我送,我也...我......”
“你也什么?”池律放轻声音,尾音竟藏着小心翼翼。
“我不想帮别人给你送情书。”
“为什么?”池律声音温和低沉,安抚着唐松灵有些激动的情绪,也似乎在诱导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心里难受。”
唐松灵眼眶泛红,心口的迷茫和无助逼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望着池律。
良久,一只温热干燥的手轻轻抚上他有些泛红的眼尾,轻柔摩擦几下,池律声音低沉轻缓道:“不急,没关系,我也还没弄清一些东西,时机到了,自然会明白的。”
刚刚问唐松灵的时候,他满心都是期待,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他隐隐有些预感,但这个预感太违背常理,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不过也并不着急,他明白自己还缺少一个契机,看清所有事实,包括自己的心。
唐松灵被池律柔沉静温和的眼神包裹着,急促的心跳一点点安定下来。
末了,池律接过被唐松灵捏得不像样子的信封,拆开粗略浏览了一遍,对他道:“我从不接受别人的情书,我的情意也不是别人薄薄一页纸就能决定的,但是今天你送到我手里,我也看了,这么做只是为了不糟践别人的情意,后面再遇到这种事,要学会拒绝,不然以后你会因为自己的善意经常受伤的,我不愿意,明白吗?”
“嗯.....”唐松灵愣愣地看着池律,听他说完,心里酸涩的厉害:“你怎么....这么好啊...”
“有这么好吗?你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池律眼底荡开浅浅的笑意。
“你是最好的。”
池律扬唇笑了笑,没说话。
此前,他真如别人口中的那样,冷冰冰的。
倒不是他看不起谁,相反,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比别人特殊到哪,只是不愿意也不习惯和别人有过多交际,不愿意别人离自己太近,习惯性地拒绝所有的追求者。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冷情冷性下去,直到唐松灵出现,打破了以往所有的惯例。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个平凡的,甚至有些不起眼的人。
等发现时,早已挪不开眼,一天强过一天的占有欲和想要接近的欲望,折磨他有时候连觉都睡不好,这是他短短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未发生过的,许多不曾有过的情绪,被唐松灵轻易挖掘出来,他才知道,自己的情绪也会被别人牵引。
然而这所有的变化,都独属唐松灵一个人。
唐松灵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自己。
一场雪后晴天,一间静谧无声的教室,不知道藏了多少少年人的心事。
春天不远了,有些东西注定是要破土的。
学校赶在年前放了寒假,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天,但饱受摧残的准高三生还是兴奋了一把,毕竟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长假。
年关将近,整个京城喜气洋洋,满大街都是大红灯笼,夜幕四合时,便是霓虹灯缔造的绚烂世界。
唐松灵送完最后一单外卖,骑着小电驴路过一家精品店,一分钟不到又掉头回来。
精品店里的饰品摆件琳琅满目,唐松灵独独对着橱窗里一个支着脑袋打瞌睡的小和尚望了很久。
小和尚背对着灯光面朝街道,眼眸微瞌,唇角平展,一只手捧着还沾着露水的荷花叶。
尘世繁杂,它却安闲自在,不受其扰。
店里明亮的灯光映得唐松灵的眼睛碎光闪烁不已。
在看见小和尚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特别像池律,尤其是那抹淡漠清冷的神色。
几分钟之后,唐松灵提着小和尚边往店外走边想自己真是想池律想疯了,尤其在这样团聚氛围浓厚的节日里,愈发思念。
之前,过年对唐松灵来说过年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小时候每年这几天盼着爸爸回来,后来爸爸不在了,又盼着妈妈回来,再后来妈妈也不回来了,邻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时,他家好像越来越冷清,渐渐地,开始害怕这个节日。
可是今年又不同,许是心里有了挂念的人,无端得又生出许多希翼。
大年初一零点刚到,远处钟楼准时传来悠远而低沉的钟声,像古龙朦胧地沉吟。
池家大宅灯火通明,年夜饭刚刚撤下,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主持人们争相祝福,一片辞旧迎新的喜气。
池律随便找了个借口从闹哄哄的酒桌脱身,出了院门站在花园边上舒了口气,刚陪着几位长辈喝了几杯,此时已有些醉意,被冬夜里的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不少。
望着远处零星闪烁的灯光,心中那抹瘦小的身影愈发清晰。
突然很想他。
原来想念是这种滋味。
适时,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下,像是预感到什么,池律赶紧摸出手机,耐着信子将唐松灵从一堆未读消息里扒拉出来。
[新年快乐。]
短短四个字被池律来来回回看了许久,回了更简短的两个字:[同乐。]
对方好像被他这两个字鼓励了,立刻又回了一条消息,这次是一张照片。
是一个抱着荷叶打盹的小和尚,可爱极了。
池律点看看了好一会儿,给唐松灵回了两个字:[像你。]
[啊?不像我啊,我觉得特别像你。]
池律弯唇笑了笑,眼里隐隐有些醉意,又给对方回道:[更像你。]
[哪像?]
[哪都像。]
对方像是被他打击到了,‘对方正在输入’闪一会儿停一会儿,终于又回过来一条:[我就是觉得它像你才买的,本来想送给你的.....]
池律怔忡看着最新发来的消息,指尖颤了颤,胸口被莫名的酸涩鼓涨得有些难受。
良久,才回道:[你在哪?]
[在家,和妈妈看春晚。]
[既然是送我的,我来拿好不好?]
[现在吗?]
唐松灵一骨碌从沙发上做起来,瞪着手机不可置信。
[嗯。]
他很想念池律,想立刻见到他,但是现在已经凌晨了,琢磨半天,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拿起手机又开始哒哒哒敲字:[过几天好不好,初三我要去超市帮忙卸货,刚好在一中附近。]
许是刚刚喝的酒又开始作祟,池律醉意朦胧,胸口烫热,未经大脑消息就发了出去。
[可我现在就想要。]
按了发送键之后,池律猛地清醒,却没有撤回,又发了一条:[逗你的,早点睡,晚安]。
[晚安。]
远处,秦玉贤站在落地窗里看着池律被光映着的侧脸,眉间微沉。
初一初二正是走亲戚的时候,可惜在京城里,唐松灵一个亲戚也没有,这倒也没什么,他早都习惯了,奇怪的是苗韵过年也不回婆家,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那天晚上贺旗张口闭口婊子的狰狞面孔,后来再回想起来,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满脸都是痛苦,那滴落在颈间的眼泪,明明是冰凉潮湿的,却烫得他好几天都没睡好。
贺旗一定认识妈妈,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敢轻易下定论,但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真相,不是自己轻易能承受得了的。
“你总看我干什么?”
苗韵换了套米棕色羽绒服,边梳头边透过镜子看站在身后朝着自己发呆的唐松灵。
“啊?没什么.....”
“有事就说。”
“真的没事。”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又添了一句,“就.....突然发现妈妈很漂亮。”
“是吗?”苗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得快点,今天去庙里的人肯定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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