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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

作者:且粟 时间:2023-12-16 01:06:39 标签:破镜重圆 校园 年下 狗血 虐恋 救赎

  “哦。”


第29章 佛前真心
  俩人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但离得远交通不方便,到底还是晚了些,寺庙里进进出出到处都是人。
  等了好一会儿,苗韵才领着唐松灵进了大殿,将在偏殿提前写好的表文递给师傅,师傅分别给两人发了三根立香,焚香三拜之后,在蒲团上跪下。
  大殿之上安静异常,远远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念经颂文浑厚幽怨的声音,浓重的檀香在空气中缓缓流动,跪在一旁的僧人口里念念有词,偶尔敲击放在腿边的钵盂,洪亮悠长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
  唐松灵闭着眼睛静静跪着,一直以来有些浮躁的心绪渐渐平静。
  佛祖面前不藏私,他回忆着自己已经经历的,和即将面对的,以及心底那团早已清晰明朗的情感,今天在佛祖面前,才敢正视。
  他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也许自己穷其一生都靠近不了。
  他突然很羡慕那天要自己帮忙递情书的那个女孩,不管池律接不接受,她的理由都是正当的,正常的,她有追求所爱的权利,可自己,什么都没有。
  念经文的僧人拖长音调念完最后一句,重重敲击了一下钵盂,洪亮的声音将唐松灵从自己缔造的一场绚烂美好的梦里惊醒,他睁开空荡的眼睛,向着佛祖拜三拜,才跟着苗韵出去。
  “你怎么了?”
  “没事。”
  苗韵看了眼唐松灵有些苍白的脸,有些担心:“有什么事就和妈妈说,别一个人憋着。”
  “真的没事。”
  快出寺庙的时候,唐松灵突然想起什么,让苗韵先坐在长椅上等自己,又转身跑进庙门,大约半个小时,又出来了。
  苗韵一脸莫名道:“干什么去了?”
  唐松灵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三根红线编成的手链,拿了一根递给苗韵:“这个刚刚找师傅开过光的,保健康的,您最近好像又有些憔悴,一定要保重身体。”
  苗韵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么细心,看了眼盒子里另外两个,其中一个明显精致很多,问道:“那这俩是给谁的?”
  唐松灵咬了下唇,顿了顿才说:“一个是我的,那个有檀木珠子的是给....朋友的。”
  “朋友?穆宁?”
  “不是不是,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苗韵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只要不是搞什么歪门邪道就行。
  自从寺庙里回来,唐松灵心情低落了好一会儿,但他是个很能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自己开导自己这项技能早就炉火纯青,经过一天两夜的自我思想疏导,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有什么关系,明明从一开始心里就清楚和他不是一路人,即使看清真心又怎么样?能偶尔见见他,已是足够了,何必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徒增烦恼。
  初三去超市帮忙卸货,本来下午要和池律见面的,结果他家里来了很多亲戚,被秦玉贤硬押着不让走。
  唐松灵看着池律发来的消息,想了想回道:[没关系,我这边也很晚,你那边结束了直接过来,我在超市背后的正街等你。]
  [好。]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搬完最后一箱货,看表才知道已经很晚了。
  五分钟之前,池律刚发来消息:[我在正街口等你。]
  这家超市是在老城区,离一中很近,周围建筑老旧,小一些的街巷很是脏乱,建造年代有些久,不像现在的大型商场,因此货都是从后门搬的,门外放着几个硕大的垃圾桶,这道门也专供员工及运货工人上下班。
  连接后门的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一头通向繁华的正街,另一头连接着老城区内部,出了正街往左拐就是一家大型酒吧。
  唐松灵解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土,拐出后门。
  然而离巷子口还有一段距离时,遇见喝得烂醉的贺旗,和他那一堆小跟班。
  他懒散得靠在墙上,一副醉态,眯眼看着一脸惊愕的唐松灵。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看见唐松灵愣了下,随即嘻嘻哈哈地狞笑起来,提着酒瓶子围向唐松灵。
  唐松灵汗毛倒竖,立马掉头往回跑,刚出来的后门已经上锁了,只能一路往老城区跑。
  路口暖黄色的街灯透进巷口,越来越近,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小小的礼盒,奋力跑着,心脏在胸口剧烈鼓动。
  还差几步,就出去了。
  蓦地,他本能得感到危险逼近,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还不待反应,不知道什么东西裹着劲风破空而来,重重击在背上。
  唐松灵正在疾跑,本就脚下不稳,后背一股剧痛袭来,便失了平衡,伴随玻璃破碎的清脆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超前扑去。
  这种老巷子的地面是坚硬粗糙的石板铺成的,常年累月到处都是小坑洼,唐松灵只来得及将礼盒护在棉服里,没了手臂做支撑点,因着惯性,面朝下向前滑了好一节,剧痛顷刻间传遍全身。
  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声尖利得讥笑,嘴里脏话不断。
  “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挺快吗?”
  唐松灵撑着身体,刚要爬起来,被已经围上来的几人一脚踩在腿上,刚刚摔碎的酒瓶刺进小腿。
  “啊——”
  尖锐刺骨的疼痛瞬间顺着神经末梢席卷全身,唐松灵凄惨得叫了一声,连声音都带着痛意。
  他抬起煞白的脸,还要挣扎着起身,不知谁嘀咕了一句‘真他妈奈造’,抄起酒瓶发力敲在唐松灵的后脑上。
  霎时,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脑子嗡嗡作响,过了好一阵才神志才稍稍恢复,恍惚中听见那小混混说话。
  “他手里拿的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时,唐松灵心里才真正升起一股惧意,挣扎着往后挪,抖着嗓子道:“不是值钱东西,你们要钱,我给你们钱,好不好?”
  没想到这句话反倒提起了几人恶趣味:“老子就想要你手里的,怎么着?你看我他妈像缺钱的吗?”
  几人扔了手里的啤酒瓶子,压着唐松灵,将他揣在怀里的那只手硬往出拽。刚刚摔倒的时候这只手就被蹭破了皮,此时被这几个人死拉硬拽,痛的脸上直冒汗,却始终不松手。
  这几个小混混没想到他看着身上没几两肉,劲到是不小,硬是没掰开。可短时间还能坚持,时间一长,到底寡不敌众,那个小小的方盒子脱了手,掉在一边的小水洼里。
  “不!”
  唐松灵嘶哑地嗓音里带上哭腔,挣扎去拿抢,眼看要碰到,被人一脚踩在手背上。
  “啊——”
  冬天厚实坚硬的鞋底踩在手上用力研磨,唐松灵痛得整个身体都在抖,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手去抢快别捞走的礼盒。
  他动作很快,那几个人没得手。
  这些人本来就喝了不少酒,醉得不轻,此时被唐松灵一激,怒意接着酒劲瞬间拔高,对着唐松灵一阵拳打脚踢。
  “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一直没出声也没动的贺旗终于懒散地张了张嘴,抱着手臂垂眼看缩卷在地上的唐松灵,淡道:“我和唐松灵的仇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动手了?”
  唐松灵全身都是木的,对身上落下拳脚全然没了反应,只护着怀里的东西侧身躺在墙角缩成一团。
  直到因贺旗一句话,身上不再受更多的虐打,他才疲惫得撑开一条缝,望向靠在暗处的贺旗,默默看了一眼,又将眼睛合上。
  几个小混混揍人揍上头了,一停下来,才见唐松灵不知什么不动了,寒意瞬间从后背窜上来。
  “他,他怎么不动了,该、该不会死......”
  “血!怎么这么多血?!”
  “这儿!这儿也有!”
  一众全慌了神,看着地上零零星星地血迹,认定摊在地上不动的人没气了。
  “怕什么?各位都是敢做敢当的汉子,派出所前面右拐就到了,要我看,还是赶紧投案自首吧,说不定还能判轻点。”贺旗咧了下嘴,慢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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