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条白色的碎花长裙，丝绸般顺滑的乌发披散在肩上，鬓角的发挽在耳后，露出一只白皙透红的耳朵。
　　“老、老幺？”
　　秦一柯试探地叫。
　　他听到那人轻轻应了一声，清脆悦耳，如鸣佩环。
　　真是老幺。
　　不是长得像老幺的人，也不是老幺的双胞胎姐妹，就是老幺。
　　长发穿裙子的老幺……
　　也太漂亮了。
　　秦一柯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的，像黏在裴清墨身上。
　　他看着裴清墨一步步走到床边，又慢慢地爬上来，最后坐在自己腿上。
　　他能闻到裴清墨身上香软的沐浴露气息，能清晰看到他漂亮白皙的脸庞上，有细小的绒毛。
　　秦一柯耳朵和脸却全红了，说话也磕巴起来，
　　“老幺，你、你怎么突然穿裙子了？”
　　“好看吗？”
　　裴清墨轻声问。
　　带着柔软的像云朵一样独特的意味，轻飘飘地落到秦一柯的耳蜗里，耳根子就莫名软了，心口也软得厉害。
　　“好看。”
　　秦一柯脸红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穿裙子也、也很好看。”
　　裴清墨抿唇笑了一下。
　　秦一柯的心脏就怦怦怦地狂跳，像揣了一只发疯的兔子，横冲直撞，尖叫着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扑到裴清墨怀里。
　　“秦哥。”
　　裴清墨挽了挽鬓角的发，倾下身体靠近秦一柯，见他面红耳赤又慌乱地往后退，后面却是床头退不了。
　　只能被他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距离极近，呼吸纠缠，几乎要吻上。
　　秦一柯的眼睛睁圆了看着他，又一眨不敢眨。
　　“老、老幺。”
　　秦一柯又吞了吞口水，“你、你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大冒险，还是打赌输了……”
　　“都不是。”
　　裴清墨看着他说，“不是大冒险，也不是打赌输了，更不是玩什么游戏。”
　　“秦哥。”
　　“我是在跟你表白。”
　　秦一柯愕然愣住，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表、表白？是我想的那个表白……？”
　　“嗯。”
　　裴清墨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浅色琉璃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秦哥，你不是说我好看吗？”
　　“是、是好看……”
　　“那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不喜欢别人？”
　　秦一柯愣了愣。
　　有点蒙地说，“我喜欢你啊，我不是本来就喜欢你吗……”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裴清墨一只手捧着秦一柯的脸，低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眼神镇定，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我是说这种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我喜欢你，你呢？”
　　“你喜欢我吗？”
　　秦一柯愣愣地看着裴清墨。
　　他张了张嘴，又闭嘴，半晌憋出一句，“你的嘴好软，手也软……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
　　他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啊？”
　　好兄弟。
　　只是好兄弟吗？
　　裴清墨垂下眼睫，轻声说，“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亲我，我面红耳赤地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那感觉好像是我带坏你的……”
　　秦一柯有点尴尬。
　　天天防着别人带坏他家老幺，结果是他自己带坏的……
　　不对，也不能说是带坏，毕竟喜欢谁也不是老幺自己能控制的，他也不是故意跑老幺梦里亲他的……
　　“那、那你喜欢我哪里啊？”
　　“我喜欢秦哥的温柔，喜欢秦哥的体贴，喜欢秦哥的笑，喜欢秦哥总是那么温暖、阳光、开朗。”
　　“我喜欢秦哥的洒脱，想做了就去做，想睡觉就睡觉，喜欢秦哥的偏爱，总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又不只是喜欢这些。”
　　“如果出现另一个人，同样的温暖善良、乐观爱笑，可能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我不会喜欢ta。”
　　“因为是秦哥，我才喜欢。”
　　“我这么好吗……”
　　秦一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裴清墨毫不犹豫地点头，
　　“秦哥比任何人都好。”
　　“所以，一想到秦哥以后可能会和某一个人——”
　　“一个不知道长相，不知道性格，不知道会不会像我一样喜欢你，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好，会不会让你伤心的人在一起，我就觉得很恐慌。”
　　“我很喜欢秦哥，希望秦哥可以和一个很好的人在一起。”
　　“虽然，可能在秦哥眼里，我还不够漂亮，不够好，但我真的希望，那个人是我自己。”
　　那双浅色的眼睛看着秦一柯，带着孤注一掷的爱意和哀伤，“秦哥，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不喜欢别人？”
　　“老幺……”
　　秦一柯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
　　心口好像酸酸的，涨涨的，像有一个面包在烘烤发酵，又被人拧了柠檬水进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叹息似的，缓缓叫道：“老幺……别哭啊，老幺……”
　　那双漂亮的眼泛着红，听他这么一说，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
　　砸在秦一柯的嘴唇上，好像直直砸进了他的心尖，潮湿滚烫。
　　“老幺……”
　　秦一柯抱住裴清墨，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他的后背，“怎么就哭了呢，我也没说喜欢别人啊……”
　　“那你能不喜欢别人，只喜欢我吗？”
　　裴清墨被他抱着，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这个……”
　　秦一柯心里乱糟糟的。
　　要是说不能，他又怕老幺伤心，说能吧，他好像也没有到那种可以谈恋爱的喜欢？
　　……也许也有一点？
　　他没理清他对老幺是什么喜欢。
　　只是，白天他俩还是好兄弟呢，晚上好兄弟就跟他表白了，说想跟他谈恋爱，他确实有点缓不过来。
　　听到秦一柯迟疑，裴清墨抿紧了唇，声音平静却低落，
　　“你觉得宋一可好看吗？”
　　“好看。”
　　这题秦一柯会。
　　客观的说，宋一可真的很符合人们对美女的标准，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高马尾，一米七的个子，身材高挑又纤细。
　　妥妥的校园女神。
　　但裴清墨想听的不是这种答案。
　　他的声音更低落了，“你会喜欢宋一可吗？”
　　“当然bu……”
　　秦一柯脑子忽然灵光了，“老幺，你穿裙子跟我表白，不会是因为宋一可吧？”
　　“……嗯。”
　　裴清墨轻轻道，“你不是喜欢女孩子吗？我穿裙子，是不是跟女孩子一样好看？”
　　“是好看……”
　　“那你会喜欢吗？”
　　裴清墨抬起头。
　　漂亮的浅色眼睛水润晶莹，含着软似的，轻轻瞧着他，神情紧张又忐忑，“你喜欢，我就天天穿给你看，你别喜欢女孩子，喜欢我好不好？”
　　“那不一样……”
　　秦一柯这才发现，老幺不仅穿了裙子，还涂了淡色的口红。
　　难怪他说老幺的嘴唇怎么没有白天红了，还以为是洗太久澡，水泡白了，这口红涂了还没老幺本身的唇色好看。
　　“怎么还涂口红？”
　　秦一柯扯一角自己的衣服给他擦了，嫣红鲜艳的唇色露出来，唇红肤白，雪地里的红梅一样好看。
　　“你不喜欢我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