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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

作者:苏二两 时间:2024-01-29 01:02:55 标签:年下 狗血 掰弯

  大背头用那只仅存的好手握着木棍高高扬起狠厉一击,木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出了微波,层层叠叠漫延开去,传得极深极远。
  可那一声痛苦的“唔”却紧紧裹在口腔中,响在薛宝添的耳测,只给他听到了。
  “张弛!”薛宝添被人拢得更紧了……
  凌乱的房间中,大背头的手上缠着纱布,他虽笑着却依然藏着冷意:“阎总,您早自报家门啊,早提您的名号,咱们之间不就没这误会了吗?”
  薛宝添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椅子上,听到站在身旁的阎野缓缓说道:“焱越安防能入得小白哥的眼吗?”
  话中虽有挤兑的意思,但声音也是温和的,与刚刚将薛宝添护在怀里,背部被狠狠重击后骤然凌厉、急怒暴起的阎野判若两人。薛宝添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一刻,他在阎野紧缩的瞳孔中,看到了暗藏已久的嗜血戾气。
  “阎总这是什么话,焱越安防的名号在汪哥面前都是响当当的,我是什么东西,您别臊我面子了。”大背头看了一眼凛然安坐的薛宝添,“太子爷人脉就是广,能得阎总这么护着。”
  薛宝添弹了弹烟灰,笑得散漫:“阎总曾经做过我的保镖,人家念旧罢了,没学的旁人一样捧高踩低。”
  他向大背头抬抬下巴:“小白哥怎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我收到的信息也是你发的吧?”
  “要见太子爷在烟城就能见,何必把你骗到这个地方来,我们办事路过,恰巧住在这里。”
  薛宝添笑着向空中吐了口烟:“我都没说是什么信息,小白哥就知道是骗我来这里的?还真是神通。”他站起身,拂去身上激斗时蹭上的灰尘,“今个儿乏了,有什么事回烟城再谈吧。”
  “太子爷,”大背头阴恻恻地叫住向外走的两人,“能请得起阎总做保镖,您也差不了汪哥的那点钱吧?”
  薛宝添脚下一顿,微微敛眉。一直随行其后的阎野转身看向大背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有什么事让你们汪总和我老板谈,你,没资格。”
  宽厚的手掌在薛宝添削薄的脊背上轻轻一推:“走吧,薛副总。”
  川旗镇距烟城四百余里,离最近的县城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这里土地贫瘠、资源匮乏,纵横两条主街,余下的便是零落分布的民宅。
  陌生的号码,真假难辨的消息,让薛宝添顶着风雪踏入了这个塞北小镇,即便清楚可能有诈,他也抱着侥幸的心里,不愿错过唯一的线索。
  如今才知,果然是假的。
  天色已经暗淡,飘了雪,纷纷扬扬,被深暗的苍穹一衬,更显得孤寂苍茫。
  鞋底踏在雪上,发出特殊的摩擦声,同样的声音一直响在身后,薛宝添没回头,那人便一直跟着。
  “条子…不对,警官。”出声打破沉寂雪夜的是顺意酒店对面餐馆的小老板,他手中还拖着那把铁锨,从路边的阴影中窜了出来,“你完成任务了?”男人有点难为情,“我可不是怂了,是怕坏了你的计划,所以一直守在门口,有什么事也好通知你同事过来。”
  薛宝添在他肩头拍了拍,糊弄人:“你做得很对。”
  他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阎野,勾勾手指:“钱包。”
  阎野微怔后立刻从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钱包递了过去。薛宝添从里面抽出几张大钞,塞到男人怀里:“奖励你的,拿着。”
  男人喜滋滋地收了,说回家要裱起来挂在墙上,以后儿子大了就传给儿子,这是父亲的荣誉。
  铁锨拖拽发出的刺耳声音逐渐远去,薛宝添将钱包扔给阎野,今天第一次与他对视,冷冷地问:“你今天又救了我,需要我和你睡觉还你吗?”


第36章 只有老子?
  “你又救了我一次,需要我陪你睡觉还你吗?”
  顶着风,声音一吹即散,落入阎野耳中时只剩尾音儿的轻寡,却仍勾起丝丝落落的痒。
  他走过去,用一只手臂环住薛宝添,脸沉入颈窝轻轻嗅了嗅才说:“二百块,我好疼。”
  薛宝添这才发现阎野似乎从挨了那一下后,左臂就一直没再抬起来过,刚刚自己将钱包扔回去时,他也是单手接的。
  “伤到了?”薛宝添顺着阎野左侧的手臂摸到他的后背,看着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头,又赶快抬起了手。
  “白二刚刚气急了,下手失了分寸,用了八九成的力气。”阎野拿着分寸又凑近了一些,整个人虚靠着薛宝添,“好在护住了你,当时吓坏我了。”
  僵直的脊背微微松软,颈边的温热气息不适合这样的冷夜,薛宝添用一根指头将人推开:“阎总真是会邀功卖乖,弄得我不感动都不行了,要不你拉个二胡,我看看能不能挤出两滴眼泪?”
  话音一落,薛宝添转身就走,阎野笑着跟在后面,小声啰嗦:“二胡不会拉,但我会吹口琴,原来经常坐在山坡上吹,后来,我师傅的儿子喜欢的女孩喜欢上了我,师傅的儿子就把我口琴摔了,从那之后我就再没吹过了。”
  薛宝添停住脚步,不耐烦地回视:“少他妈逼逼,买什么药?”
  阎野这才看到两人停在了一家药店前,灯箱的光亮在雪地上覆上了一层浅淡的绿。
  仿佛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阎野的笑容更加温柔:“我去买吧,你不知道买什么。”
  推门进了药店,买了跌打损伤膏,付款时阎野瞄了一眼货架上各种型号的套子,犹豫了一下,才从钱包中抽出钞票付了账。
  川旗镇通火车,来往的班次却少,开往烟城的火车每天只有上午一班,也就意味两人今晚要宿在镇上。
  推开房门,镇上最大的宾馆也不过如此,床单白一点,电视大一些,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陈旧难闻的味道。
  开房时,薛宝添没矫情,阎野只开了一间,他便随行进来,脱了外衣坐在床上,仰着头问人:“需要我洗澡吗?”
  阎野觑着薛宝添冷硬的神情,没言语。单手脱了大衣,又拉出衬衫,长指挑开扣子,健硕的肌肉在动作间若隐若现,琵琶遮面似的,挺他妈有看头。
  薛宝添错开目光,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帽衫刚卷了底边,就被阎野原路向下一拉,遮住了那片令人垂涎的白皙。
  “你不能脱,你脱了,我就真忍不住了。”
  赤着上身的男人眼中压抑着涌动的波潮,面朝下趴在了床上。
  “帮我擦一下药。”
  闷闷地声音传来,倒让薛宝添有些诧异,他拿着药膏站在床前,看着男人背脊上的那道异常红肿的青紫,心头重重一颤。
  白色的药膏挤在指间上,又用掌心焐热才轻轻地揉在淤伤处。薛宝添听到阎野倒抽了一口气,指间一抖,力道又减了几成。
  “用力揉。”阎野笑着回头,“积淤在皮下的淤血要揉开才行。”
  薛宝添垂下眸子,坐在床沿上:“阎总咬牙撑着点,屋子隔音差,别他妈被扫簧了。”
  手上逐渐用了力气,男人果真一声不哼,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薛宝添没忍住,抽了张纸巾抹了一把那汗,手却再收不回来,被阎野拉着枕在额上,蹭了满掌热汗,怪膈应的。
  薛宝添“啧”了一声,却没挣,这伤阎野替自己受了,好歹人情得还,膈应也便忍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川旗县?”薛宝添边揉边问。
  手掌被捏了捏,他才听到阎野的回答:“我一直派人跟着你,昨天他们说跟着你到火车站却跟丢了,只知道你好像买了川旗镇的车票。”
  “那两个跟着我的是你的人?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掉。”
  “嗯,你家出事后,我一直派人跟着你,你结怨太多,总不能让人动了你。”
  “草,你派人保护我,我他妈还被泼了两次油漆,被白二带人堵在背巷差点挨揍?”
  “两次油漆最终都没泼到你身上,白二带人堵你也有警察解围。”阎野的声音在幽暗的光线中温和极了,“二百块,有时候解决问题不需要直接动手的,用拳头论输赢是低劣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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