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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骗

作者:松子茶 时间:2024-02-05 01:11:17 标签:破镜重圆

  可喻年睫毛微垂,仍旧镇定自若地往面包上涂抹果酱。
  他早就把关于“画家祈妄”的消息调查得一清二楚。
  师从油画大师曾南岳,毕业于罗德岛艺术学院,长期定居纽约,作品被多家美术馆收藏,新作《晚风》刚刚在佳士得上拍出千万的高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潜力,以及作为曾南岳关门弟子的含金量。
  连他的朋友里也有祈妄的粉丝,张嘴祁大师闭嘴祁先生,不仅收藏了好几副画作,还在他旁边可惜地说祈妄就是太低调了,要是能有机会见到真人,她高低会去追一把。
  喻年躺在地板上,闷闷地笑了一声。
  这一堆天花乱坠的头衔,听上去还真是像模像样,也难怪他朋友满是憧憬。
  可他想,有什么好追的。
  他又不是没追过,冷冰冰,硬邦邦,看上去是一颗甜美的糖果,咽下去才发现含着剧毒,没劲透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那里又绞成一团,像有块冰凝结在了胃里,折磨得他额头都冒出细汗。
  他的胃药就在不远的柜子里,可他却不愿意去拿。
  真是奇怪啊,他想,明明祈妄才是辜负他的那个人。
  应该是祈妄落荒而逃,魂不守舍。
  可最后为什么是他这么狼狈?
  哪怕心里排练过千百遍,到了面对面,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却还是溃不成军。
  没出息透了。
  .
  喻年在冰冷的地板上躺到了半夜,虽然后来又挪回了床上,但是第二天起床还是头疼得像要炸了。
  他强撑着开车去了公司,一边吃着止疼药,一边跟下属开会,讨论新一季的产品开发。
  他这几年完全是工作狂。
  从中央圣马丁学院毕业后,他自己进入了某著名奢侈品牌工作了两年,随后就创建了“THE ONE”这个独立设计师品牌。
  公司上上下下都以他为核心,一开始他只能算是个时尚界的菜鸟,要不是家里血厚,给他试错的机会足够多,他又高薪聘请了主理人,还真难说他这个小设计公司能不能撑下去。
  但现在他的设计已经逐渐崭露头角,去年他不仅带着作品登上了纽约时装周,影后朗玉红穿着他设计的礼服登上了戛纳电影节,一袭红裙到现在也经常会被作为经典案例出现在各个视频封面,名人效应不可估量,一时间圈内订单像雪花一样往他这里飞来。
  可随之而来的也是爆棚的压力。
  喻年按了按眉心,看面料看得眼睛都在疼。
  他躺倒在宽大的椅子上,往眼睛里滴眼药水,却听见手机一阵阵震动,摸索起来一看,是章云尧约他晚上去泡温泉,提醒他别忘了。
  “知道了。”
  他回了个消息过去。
  发完消息,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脚尖轻轻点地,在椅子上转了一圈。
  自从他苦寻祈妄无果,他几乎没有再跟“朝十”的人联系,尤其是宋云椿。
  他不敢回去,也不想面对那几个月的过往。
  所以他只能人为斩断跟祈妄有关的一切。
  他没有再试图联系过那个餐厅的任何一个人,他知道褚赫君和小谷结了婚,辗转地托人送去了新婚礼物,可是自己却没有到场,甚至没有落款,像一个藏匿行踪的幽魂。
  可他跟章云尧却阴差阳错地一直保持了联系。
  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章云尧恰好来伦敦游学。
  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遇到,十分意外地又一次交换了联系方式。
  章云尧本就聪明,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他形单影只,只约他喝咖啡逛展览,绝口不提他曾经离家打工的经历。
  一来二去,他倒是跟章云尧感情渐浓。
  后来章云尧也远赴英国读书,他还把人介绍给了应泉深,三个人没事就一起聚聚会,在伦敦的街头游荡,倒是成了稳定的三剑客。
  现在他跟章云尧都回国发展,反而是应泉深被他哥扔去开拓海外业务,成天哭兮兮地跟他俩卖惨。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
  以为缘分深的人,红线反而一碰就散。
  以为缘分浅的人,兜兜转转,却又再续了前缘。
  .
  傍晚的时候,结束工作后,喻年让司机开去了章云尧发过来的会所地址。
  一进入会所内,朦胧的灯光下,就有身段窈窕的服务生小姐迎上来,轻言巧语地询问,把他引到了章云尧所在的那个包间。
  章云尧已经淋浴过了,换上了浴袍。
  八年过去,他也长高了许多,但还是纤细清瘦,斯文清秀,眉宇间有几分阴柔,引得身边的女性纷纷对他多几分怜惜,可惜他只喜欢英俊鲜肉。
  他对喻年抬了抬手,“你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喻年在他对面的桌上坐下,顺手把桌上的坚果盘扒拉过来。
  他一边吃坚果一边嚷嚷,“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中午我就吃了个三明治应付获取。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光喝咖啡了。”
  章云尧一笑,把桌上的水果盘和点心也拿给喻年,“你先随便吃点,吃饱了泡温泉不好,泡完再吃。”
  “真麻烦。”
  但喻年还是乖乖接过点心盘,拈起一个栗子酥咬了一口。
  等泡完温泉,章云尧事先点好的餐品也送过来了。
  他跟喻年介绍,“这是他们的秋季套餐,主厨用当令食材做的,比较养生滋补,对你的胃比较好,上次我跟朋友来吃了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
  喻年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嗯嗯啊啊地敷衍,压根不在乎他说什么。
  章云尧也是拿他没办法。
  他端详着喻年的脸,挑剔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加班不好好吃饭啊,我怎么觉得你比上个月,黑眼圈也特别重,像是十天没睡个好觉了。”
  他说,“你们时尚界不是最在乎脸了吗,怎么就你像个小赖皮狗,天天不好好收拾自己。”
  喻年吃了一口青笋,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给我滚。我怎么就不收拾了,我上次去参加晚会还拿了个最佳着装奖。”
  章云尧笑了笑,低头去舀他小碗里的羊肝菌,“要不是知道你孤家寡人,可怜得很,我还以为你被谁吸了精气呢。”
  他等着喻年回嘴,可对面却难得安静了几秒。
  章云尧奇怪地抬头,瞧着喻年的神色,“怎么了,你不会真被哪路小妖精给勾住了魂能?”
  那他可要放鞭炮了。
  喻年摇摇头,闷笑了一声,带着点讥讽,“要是小妖精倒好了。”
  他低头喝了口汤,十分淡然地扔出了一枚炸弹。
  “我昨天去参加了个晚会,遇上祈妄了。”
  章云尧筷子上的白虾掉在了盘子里,酱油把干净素白的碟子划出一道勾。
  几秒后,章云尧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皱着眉问,“你说真的假的?”
  他作为跟喻年年少相识的一员,虽然最开始很有眼色地没有去问喻年的伤心事,但是这么多年,他还是逐渐了解了喻年的这段往事。
  其中有一半还是来自应泉深的义愤填膺。
  应泉深跟祈妄虽然没有碰过面,但对这个伤害了自己发小的王八蛋恨之入骨,每回背着喻年,都要跟他大骂祈妄这个垃圾早晚掉进下水道。
  “真的。”
  喻年闷头吃饭,云淡风轻,还在专心拨着自己碗里的小葱。
  他说,“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他,本来我就是被徐一琳硬拉去参加她那个慈善晚会的,也没关心嘉宾是谁。要是知道他在嘉宾名单里,我都不高兴去了。他估计也不知道我在,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也挺意外的……”
  章云尧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简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他打量着喻年的神色,喻年一派淡定,瞧不出一点昨晚失魂落魄的痕迹。
  不等章云尧问,喻年自己就老实交待了,“其实昨天看见他,我除了意外也是挺伤心的,毕竟分开得太难看了,这个人害得我这么多年都旧伤难愈。我后来没忍住,把他骂了一顿,还掐了他,他要是想告我个故意伤害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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