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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明天结束

作者:林子律 时间:2024-03-17 01:02:49 标签:年上 暗恋

  “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了。”姜换不带感情地说。
  第二次重复,最开始疼痛的嘲讽感也变得麻木,没什么负担,更不产生背弃契约的愧疚。
  他知道这让许为水为难,缺席路演和宣传无疑会一定程度破坏作品完整度,甚至连累剩余两位主演,但姜换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想自私一点。
  《触礁》的故事本身就三两句说不清楚,演员需要投入极大精力,才能让许为水满意。不只是姜换,他和蔡紫桐、谷非鱼交流过,三个人都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那两人的感情相对单一,不断地往深处挖掘就可以了。
  姜换还得往广度继续拓展,“凌霄”这个角色想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拍摄过程时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已经令他筋疲力尽过一次,许为水不断地煽风点火更是叫他最后人戏不分。好长一段时间里,姜换睁眼是勾引寡妇的凌霄,闭眼是与年轻人在阁楼里偷情的凌霄,仿佛那是他的一个阴暗面,带出了所有不能对人言的难堪。
  他本就懦弱,脆弱,假装冷淡,所有的美好感情都不会在他身上开花结果。
  凌霄死了,他很难再印着这些丑陋欲望活下去。
  但切开血肉的痛苦太撕心裂肺了,姜换最后还是承受不了。
  他甚至不如戏里的角色勇敢。
  这些有的是许为水带来的,有的是他本身的性格缺陷,仅仅被许为水放大而已。即便如此,他不愿意再继续。
  姜换机械地抚摸左手腕上横亘的长疤,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耳畔许为水还在试图挽留:“当初拍摄你也没有立刻提出来,我是后来才知道你觉得不对劲,我们各退一步吧姜换——”
  “各退一步就是《触礁》的路演我尽量参加,但不保证全程都在,因为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让我非常不愉快。从前过分信任你会真的为我考虑,现在也付出了代价,我们两清。后面3部电影的钱会转回你的账户,所以请不要再试图干涉我。”姜换把话说得很绝,“你答应的张安妮合作关系到此为止,希望你遵守诺言。许导。”
  言罢,他又等了十几秒钟,确认许为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之后,姜换挂了电话。
  他胸口激烈地起伏数次,过快心跳这才慢慢地找回了原本节奏。
  不是早就明白孰真孰假了吗?
  现在不是也有人说,“遇见你很开心”了吗?
  被需要,被满足,被喜欢。
  甚至某一天会被……
  被爱?
  窗帘半开,此时此刻东河阴云密布,属于盛夏的明朗与灿烂暂时隐去踪迹。城市天际线尽头,有一排黑云暗沉沉地席卷而来。
  山雨欲来之势,姜换安静地坐着直到腰有些发麻,他才如梦初醒般拿起手机。
  没什么感知地顺势点开短信,房间空调一直开着23度,打下那排字后姜换发现自己掌心满是冷汗,后背一片潮热。
  屏幕上,白底黑字写着:“今天见面吗?”
  他愣神半晌,思考不出哪里驱动自己写下这些词句,删掉了收件人处没有存入备忘录的喻遐的号码,修改措辞后发给张安妮。
  “许为水联系我了,当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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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更


第三一章 安全感
  “小喻老师明天开始不来了吗?”曹子帆抱着平板电脑,得到肯定回答后有些不高兴地耷拉脑袋,“那我是不是要寒假才能见你了。”
  喻遐没有立刻回答,曹子帆问:“寒假你还来吧?”
  边帮他继续整理错题集,喻遐边说:“哪里不会做或者听不懂可以发微信,时间合适的话我帮你讲,跟现在一样。”
  “哎,我周末想去踢球。”曹子帆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只顾抱怨,“我爸说要看开学考试的成绩再决定,但他又不在家又不管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没问题的。”喻遐鼓励他。
  曹子帆说了几句他爸的不好,重视工作抛弃家庭,开学去宿舍都不打算送他。喻遐安慰他几句,把三门功课的笔记为他梳理完毕,这才起身告别。
  曹子帆送他到门口,不死心地问:“小喻哥哥你能不能再帮我补数学?”
  “我看看课表。”喻遐实在不忍骗他,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开学就大四了得准备毕业和实习,有时间才能过来。”
  曹子帆一撇嘴说好吧,喻遐暗自想:总算应付过去了。
  小孩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固然可嘉,但他确实疲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编造谎言。
  开学后,喻遐并不会继续给曹子帆担任一对一家教,因为曹思维认为经过一个多月的授课,曹子帆并未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觉得大学生还是不太靠谱,打算给他再从培训机构找一位更专业的老师。
  曹思维虽然平时不在家,但要不要雇佣喻遐仍是他说了算,他不满意,喻遐这份工作就做到了头。
  但喻遐并没有因此十分挫败,曹思维的教育理念他本就不太能苟同,早有预感无法坚持太久。赶在这边结束前他已经开始面试,又找了两个夜间辅导的兼职。
  这次两个学生都在读小学,一个五年级,一个还不到八岁,是两个表兄妹,双方父母一家经商昼夜颠倒,一家都忙于工作每天加班,无法辅导家庭作业,又碍于孩子的抗议不忍送到专业机构托管,只好请了廉价劳动力。
  喻遐去试课一节,两个孩子的家长都挺满意,当场就定了。
  本以为那两家是认识的,说不定能一起,但排完时间后才发现小孩的课程表排得比初中生曹子帆更满。高年级那个上周二、三、五,另个则是周一、四、六,时间完全错开来。虽然课时费给的要高些,相应的要求也更多,俨然家庭教师和保姆二合一。
  喻遐想着,最多只做到寒假,辛苦就辛苦点儿,看顾小孩儿总比在咖啡店一站一下午不能休息在身体上轻松点。
  安排好自己的毕业班第一学期,喻遐算了笔账。
  孟妍走之前留下的那笔钱已经把康复治疗的费用给到了11月初,家教兼职和游泳馆的工作能够负担喻遐的日常开销,学费也由奖学金覆盖了。乍一看好像暂时没有经济压力,但父亲身体状况随时变化,喻遐一点也不敢放松。
  在没稳定收入来源前,银行卡里的数字并不能带给喻遐足够的安全感。
  这些压力紧逼着他,又迫使他永远绷起一根弦,在物质社会中摸爬滚打不断前行。所以喻遐只得在无人知晓的内心寻找宁静,现在那片平如镜面的湖泊叫做姜换。
  他偶尔和姜换联系聊天,不常见面,对方忙于新电影的拍摄前准备。
  即便得到了姜换给予的特权,喻遐却不频繁使用,仿佛如果把它当成免死金牌一样随心所欲、时时任性,总有一天姜换要收回它。
  直到正式开学,他们不过见了一次而已。
  大四的课时一周只有5节,选课稍微挑一挑,喻遐每周算上周末还有两个空余的白天。比起在宿舍休息,他更愿意出门找点事做,或者去医院陪护喻庆涛。
  至少出了门,他就不用面对宿舍里的徐锐青和随时随地的找茬了。
  暑期研学旅行的闹剧虽未持续到开学,喻遐与徐锐青的关系也回不到以前了,他不想问徐锐青为什么对自己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变,也不在乎去修复与对方的友谊,更不希冀得到徐锐青的理解。
  他只是觉得很无聊,很幼稚,不值得自己继续浪费精力。
  开学第二周,喻遐看见姜换进组的新闻,拍摄地点是东河师范大学。当天他恰好路过,远远地望着一大群人扛机器、开车进学校,惹来不少围观,于是随手一拍。
  新闻发布后他顺手发给姜换问:“你也在?”
  或许因为电影正式开拍,姜换的日程也变得忙了,晚上,喻遐在小孩儿家里做兼职时才收到了对方的短信。
  熟稔于心的数字下,姜换写:“你来了?”
  他说:“没来,今天早点路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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