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盒十八
作者:且尔西
时间:2024-05-29 01:25:27
标签:校园 直掰弯 互攻 双向救赎 现实向
“啪——”寂静的房间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响动。
梁春华顾不得穿鞋下床站在地上,对着祁硕破口大骂,唾沫星子直直地飞出来:“我不去!疯了好!你们不都是想要看我疯吗!我疯了好啊!等我死了拿我的钱!我不给你!死都不给!”
祁硕都来不及去想这巴掌的事,拦下她的胳膊紧忙安抚着:“没有!没有,你冷静一点,没人拿你的钱!我们去医院看看,检查检查。”
“滚开!”
“听我的话!去医院!”
“我不去!”梁春华挣扎开祁硕的手,接连的巴掌再次落在祁硕身上,“你们祁家人都是混账!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畜牲!都巴不得我死了好!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祁硕强行按下她的两只手,“我没有!你看清楚!我是你儿子!”
梁春华朝祁硕脸上吐了口唾沫,“呸!我知道!祁家的贱种!一窝子都是垃圾!你也是垃圾!”
“车祸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也想知道。
话说到此,祁硕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春华闪了闪眼皮,按着她的手慢慢松了力。
梁春华一个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接连扇在他脸上。
错乱的神经下她早已分不清人,像祁正涛当年打她一样,她尽数还给了祁硕。
她太恨曾经那位家暴过她的丈夫了,这个长得像极了他父亲的儿子,是她无数次仇恨的承载品,也是对悲惨婚姻的发泄物。
她自知亏欠祁硕,所以格外溺爱祁闻。
爱恨分明,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了。
祁硕一声不吭,由她动手打着。
闹了好长一阵时间,在祁硕胳膊和脸有些失去直觉时,梁春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大哭了起来:“小硕!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打你干什么!我对不起你!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啊!”
祁硕用最后的力气掺住梁春华胳膊,胸口的气在这一瞬间彻底堵成了死结。
梁春华的哭闹声没有停歇,祁硕侧头瞧着窗户外的蓝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落下一滴泪来。
晚上九点多林琛打电话过来,祁硕已经一脸颓靡,盯着屏幕他捏了两下脸强制放松肌肉才按下接听。
“这都到两天了,也不见你给我打电话。”手机里的林琛说。
“我,不好意思忘了。”祁硕心虚地用食指刮了刮鼻尖,“对了,叔叔没什么大碍吧?”
“是祁硕吗?我和祁硕说话,你滚开。”视频晃动了两下,老莫抢走林琛手机。
老莫乐呵呵笑着:“我这胳膊和腿没大碍,不用担心。你带过来的吃的我吃了,可香了。我年轻时去过你们那边旅游,吃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怎么不夸我大老远给你背过来的呢?”林琛声音响起。
“你滚。”老莫对着镜头外瞪了一眼,继续对祁硕说,“你看没看过神雕侠侣!人杨过也断臂,我这是折臂,我们大侠都这样!”
祁硕不禁被逗笑,“好,叔你好好休养。”
“哎,好好。”
画面再次晃动林琛出现,病房嘈杂,他声音洪亮地问着:“你最近忙什么呢?”
祁硕侧过头朝着梁春华的卧室瞥了眼,“我妈生病了,这两天在看着她。”
“嗷,那阿姨没大碍吧?”林琛咬了一口万梓旭递过来的橘子,猛然看见祁硕侧脸红肿的巴掌印,立马张嘴含糊不清地问,“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万梓旭听闻立马凑到镜头前瞧热闹,林琛推开他的脑袋,“你滚开。”
然后他捧着手机跑到无人的楼道,急切地说:“这没人,你怎么了?你摄像头对过去我看看!”
祁硕看着手机半天没反应,只慢吞吞地说了句:“我没事。”
林琛急了大喊着:“别装死!谁打的!你他妈说不说!”
祁硕这时安抚他,“别那么气,我妈打的,没事。”
“我操。”这是林琛没有想到的,他接着问:“你怎么了?这么大人扇你巴掌啊?打那样了都。”
虽然林琛自己也挨过亲妈的巴掌,赵雪梅狠劲打的那一巴掌都没留下指印,夜晚模糊的摄像头下都能看见祁硕脸上的红痕,这被打了多少由此可想。
祁硕摇头,“没事,我做错事了。”
“你要不跟阿姨仔细聊聊,有矛盾解决矛盾总不能打人,你这都……”林琛心疼地皱紧眉。
“嗯,我会跟她聊的。没事,不疼,别担心。”
“那你到底怎么了?做错什么了。”
祁硕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摇摇头。
林琛见此换了个问题,“那阿姨的病好点了吗?”
祁硕还是摇头,“暂时不知道,有点难讲。”他的眼神看向窗外黑压压一片,心里的不安在像荒草一样疯长。
两人没聊多久祁硕就挂了电话,林琛知道祁硕现在指定心情不好,也没缠着多说。
祁硕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闭上眼数着脑海里的噪点来回跳动他发了会呆。
然后他再一次打开手机,翻出昨晚就关注好的公众号,这是市里精神病院的主页。
梁春华睡前好不容易答应了他去医院看病。
从林琛离开到现在,时间仿佛开了二倍速,短短几天发生好多让他还没缓过来的事。
祁硕仔细查看了一圈各种科室的介绍,他在患者页面注册好梁春华的信息,挂了一个心理科的专家号。
翌日天亮祁硕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车窗外一只黑色飞鸟扑棱着翅膀从山间飞过,山尽管沟壑重重但也清晰映衬出它的身影,动作格外缓慢和疲惫。
那只鸟哪怕翅膀折断累死在这山间,也飞不出这坐山。
祁硕想。
他的手心紧紧攥着梁春华的身份证,在心里默默向山祈祷今天能是一个好点的结果。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精神病院的大门,还不知道之后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医院外扫地的大爷拿着笤帚左右机械地摇摆着,灰黄色的尘土一团团飞上天。
今天是个暖和的晴天,阳光给医院大楼挂上了一层金色的棉纱。
祁硕搀着梁春华进了门诊一楼大厅,各种嘈杂声就已经萦绕在了耳畔。
哭声、笑声、骂声。
祁硕在自助取号机上取出昨晚挂好的号,二楼心理科的诊室前,他和梁春华坐在门外椅子上等待,梁春华双腿紧紧并在一起小幅度抖着。
祁硕盯着她面部的表情一秒都不敢松懈,生怕梁春华此时突然一声哭喊出来。
祁硕精神高度紧张着,偶的听见了从楼上传来的哭闹声。
一阵接一阵,不同的音色尖锐刺耳,没有停歇。
“请二十七号患者梁春华到四号诊室就诊。”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喊了一声。
祁硕从哭闹中回过神,带着梁春华进了诊室坐在桌前。
张大夫是省里很有名的心理学专家,他收过梁春华的挂号单,瞥了一眼祁硕,“你是她儿子?”
祁硕点头。
之后张大夫温声细语地慢慢引导梁春华和他对话,问诊时间长达整整一个小时,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梁春华痛哭流涕地全部讲述了一遍。
祁硕默默坐在一旁,偶尔大夫问起答复两句,再几乎不怎么吭声。
张大夫最终看着主诉语重心长地说:“我这边建议你住院观察。按她的主诉来看,这病已经五六年了,耽搁不起的。”
祁硕只一个劲地点头,“好,都听大夫您的。”
张大夫开了血常规和心电图,在手机上交完费后祁硕带梁春华去了三楼功能科做检查。
梁春华在里面做检查,祁硕在外面等,两个男护士搀扶着一个带手铐的大叔,进入了隔壁的检查室。
男人目光呆滞,瞳孔涣散,他的双手用黑色皮带紧紧绑死,双脚也上了束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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