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火(黑道双性生子)》完结
他不会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得逞的!他已经犯了一次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夺去了他亲人的性命。要把这个错误一下颠倒成正确,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有决心。只要他愿意争一口气。
第一个人扑过来时,倒了下去。倒下跟进攻一样迅速。因为他还不知道,进攻就等于找死。陆景浩的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漓的餐刀,他在别墅进餐时,藏了一把在衣袖、作为不时之需。看见躺在地上的人喉咙冒血,众人不由心虚地一愣,心想这家伙,不太像一盏省油的灯。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陆景浩耍刀的确有一手。站在墙角屹然不动,也能将他们杀得七零八落,让地上沾满了蠢货的鲜血。
“你们想为曲波鸿报仇?”他面容阴冷,半闭着眼,汗珠在额角凝结,“这个仇,你们报不了。识趣点,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乱斗的场子边,还躺着他弟弟的尸体。怀云在一点点地冷却,一点点地僵硬。他只想尽快给他收尸。尽快把他带回家里。点上一盏长明灯,伴他最后一夜。
“你他妈装什么装?!咱们一人一刀也能跺烂你!”
“那你不妨试试!”陆景浩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眼里放出的不是光芒而是杀气。他的感情早就随着陆怀云的死而死去。他的心早就随着那人体温的消逝而冷却。
有几个不怕死的再度扑了过来,陆景浩将一人踢翻,同时手中的刀捅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肚子。手下留情,已是多此一举。此时此刻,他只想发泄。把他们统统弄死。
一样东西,如果它对一个理智存在的你有用,就坚持它,如果只是对一个动物的你有用,就拒绝它。陆景浩也想拒绝,但他拒绝不了。好似一个妓女靠上一个纯粹的男人身上,被挑起性欲的雄性无法拒绝。他已经压制不了杀戮的欲望。虽然杀遍全场跟苟且偷生无异。
陆景浩一边前行,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来一个捅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他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受伤的扭曲着的身影。但是他不是传奇。他不可能没有破绽。不可能不知疲惫。他苦苦支撑,只是因为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弟弟白死。他要让他回来。他回来之时就是索命之刻。
他狠狠掐住一个男人的脖子,凶狠地瞪着他,仿佛这个人,就是他痛恨的列焰。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世上所有的情义在他们面前皆是黯然失色。他们曾经是那样真,不参任何杂质。但是天会黑,人会变。当初的一切只能停留在当初。当初是冰川的断层,已经沉没在冰冻的海底。
鲜血四溅,染红他的风衣,鲜血四溅,溅上他的脸颊。他仿佛没有知觉。这滚烫的液体无法再唤醒他心中的良知。无法再牵动他守护的人性。看,天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美。风,依旧吹。一片片的黄叶,诗情画意地飘荡在眼前。这天,这云,这风,皆是不知他心中的苦痛,他们就像陆怀云小时候,天真浪漫,追着他走。却不发出半点声音,不愿意叫他半声哥哥。
陆景浩猛地用力,在面前的身体上划了长长一条血痕。他突然呆滞了一秒。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他拥有过能够享用一切的生活,拥有过别人艳羡的风光,拥有过无所不能的潇洒,身边是俯首称臣的小弟,身外是巴结客套的脸庞,身上是笔挺昂贵的西装。但这些最终换来的,就是身上的血,面前的刀,一场空欢,一场虚妄。
“唔……”就在他失神的时候,一只脚狠狠地蹬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狼狈不堪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一棵枯死的老树。感觉不像是撞上了一棵树,而是撞上了陆怀云死不瞑目的冤魂一样。他颤抖着吸着气,弄不清肚子还是心脏,究竟哪个才是最疼痛的地方。他咬了下舌头,想重新举起刀。但是刀变得千斤重,完全不听使唤了。刚想使力,脸就挨了一巴掌,又是几个突袭,胸口鲜血直流,火辣辣的,出乎意料的是,感觉竟……异常地好。
第67章 救下孕夫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另一种选择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说刚才的选择是一只横冲直撞的猎鹰,那么现在的选择便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一只好斗的猎鹰,和一个温柔的美女,后者无疑是个更轻松更自然的选择。
选择美女就会和陆怀云团聚,温暖又省事,可以大大满足他的愧疚之心。选择猎鹰,他还得摇摇欲坠地骑在上面,乘风破浪,耗费无尽的心力。他疲惫的心已经搏动得相当吃力。得有多大的意志才能负荷得起?
不过这次,有人帮他选择。他不用再徘徊于两者之间。徘徊会令他的处境更危险。
一个人摔在面前,不动了。又一个,倒下,没了反应。到底是昏过去了还是死透了,无法得知。唯一明确的是,那帮穷凶极恶的人再不敢上前。
毕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数,没有领教过这样厉害的赤手空拳。出完手,那个青年,还可以不动声色地站回原位。就仿佛一道让人看不明白又琢磨不透的闪电。
如果说陆景浩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路撕咬血肉横飞,这个人就像一只蜻蜓,蜻蜓点水,一招致命,也可以说点到为止。真正的高手,像屹于拍打的巨浪之前的礁石,它岿然不动,驯服着周围海浪的狂暴,有着高贵而神秘的不着痕迹和不动声色。
“还要继续?”薛平光挡在孕夫面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们不怕折了多少人,只怕折的是自己。如果别人都没了命,自己还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虽然放下刀不能立地成佛,但是放下刀可以再见老婆和孩子。像是终于想明白了,剩下的打手散了个干净。
薛平光叹了口气。这口气他不叹不行。虽然不叹不行,还是叹了一口,不然他会憋死。
虽然替男人解了围,自己却泥足深陷。虽然找到了他,却失去了自我。其实他比伤痕累累的陆景浩比起来,还要不幸。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墨守成规的家庭,移开肩上千斤重的压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做一个推销员也是自得其乐,跟中了彩票似的。但是在中枪的那一刻,他恢复不久的自由之身又套上了枷锁,如今再也挣脱不了去。
对陆景浩,他也有过怨恨之心。但他不是个让恨意长存心中的人。成为这样的人跟向家族妥协又有什么区别?再自傲清高也相当于低声下气。面对这个人,恨的短暂和爱的长久永远都成反比。想要爱,就必须排除这些容易钻人性空子的低贱的情绪。
青年转过身,将靠在树上的人扶起。他感到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在蔓延,杀气却在渐渐消逝。陆景浩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捂住腹部的手,落了下去。连痛,也变得无声无息。
看了他一眼,薛平光张了张嘴,但仍是什么都没说。他在部队当教官时,也惜字如金。他深知,虽然自己和他们同为士兵,可实质上是不一样的。人和人可以不同到什么程度,看的不是披的那件外衣。他早就知道,陆景浩是干什么的,但他从没提过,爱情已经发生,有了热度和痕迹,用什么也无法浇灭。爱情一旦开始,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无需对里面飘出的东西感到恐惧。他要的是爱情的内核,是花开的果实,并不在意浇灌它的是什么雨水,滋养它是何种泥土,培养出的又是什么性质。
薛平光搂着他的腰,往前走,男人顿了顿,还是靠在了他的身体。上了车,才发现这家伙伤得比他想象中重得多。他早来一步,还是晚来一步,都于事无补,最严重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他的身份很敏感,但并不介意插入这场战争。他以为陆景浩自己是可以解决的。但他的解决方式显然太落后了。才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陆景浩一直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薛平光也没说话,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听得见鲜血滴下来的声音,和男人轻得可怕的呼吸。开了一段路,青年停下车,脱下外套,解开衬衫,撕成几截,然后转头,要给他包扎。他不能让他的血再流下去,他流的不仅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血。
陆景浩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迅速偏开脸,艰难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又脱下了被衣料裹着的受伤的手臂。薛平光干脆利落地,将他身上创面最大的地方扎了一圈,狠狠勒紧。那个人没有痛感似的,只是表情淡淡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变化,但在他心中已经翻天覆地。就像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包扎完毕,青年拿起外套,想给他披上,却被他拒绝。他只好转回去,继续开车。
“给我一支烟。”一把嘶哑的声音突然微弱地响起。
薛平光没有回头,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递了过去。
陆景浩接过来,含在了嘴里。他的表情是那么僵硬。所有年岁的纹路都被深厚的悲恸所撑平。黝黑的肤色好似一种悲怆又自持的阴影,笼罩着这张空洞的脸庞,衬着两道顽强的目光,越来越浓,挥之不去。
他鲜血点点的衣衫敞开着,露出绷带缠绕着的被鲜血浸透的胸口,手臂不自然地半吊着,却一点也不妨碍他那种说不出味道的清冷和淡漠。甚至看不出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看不出他腹间的生命正在坠落。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也不肯说出自己说不尽的苦。哪怕体无完肤,也会让人觉得他的强大依然是无可辩驳。即使他与悲剧撞个正着,也像不过是与其擦肩而过。即使被灾难冲到世界荒凉的角落,也仿佛仍旧站在云端没有下来过。
第68章 恶性流产
“猜猜我是谁?”
“你是谁?”
“我姓列,名焰。在下列焰。”透过变音器传来的声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陆景浩背上那枚刺青,那团烈焰。
“你可知我和陆景浩是什么关系?”
不待他问,话筒对面的人就主动道来两人的渊源。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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