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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笑》完结

作者:银河店长 时间:2020-02-15 17:47:01 标签:耽美

  时间过了数十日之久,赵衍之住在这里发现丝毫没有人和他提起面见小宝的事情,藤井慎太郎也没再来过,此时此刻赵衍之才反应到原来自己是被幽禁在此处了,他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他在这座公馆里倒是自由的很,不过公馆门外每日都会守着几个士兵,公馆里也有不少的丫鬟小厮,他走到哪儿便跟到哪儿,时时被监视着。赵衍之这几日急的团团转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那些丫鬟,“藤井长官什么时候再来?”那丫鬟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赵衍之也是闲闷,不过他却没有浪费时间,每日仍旧早起练功吊嗓。

  东田真嗣刚踏入公馆那一瞬间就听见了从后院传来的悦耳唱腔,赵衍之是出了名的角儿如今被关在这儿倒也有几分金屋藏娇的味道,东田真嗣走到了后院,止步不前看着那背对他吊嗓的赵衍之,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赵衍之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回眸瞧见了那东田真嗣,这一双锐利且具有侵略性的双目里蕴藏着他看不见的深渊,黝黑的皮肤衬托着俊挺非凡的身量,他就那么直挑挑地站在那里。赵衍之远远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意思,东田真嗣倒反而鼓起了掌,慢慢地踱步走向了赵衍之,“唱得好!”赵衍之点了点头,看向那双眼,回应道:“东田长官,什么时候安排我与小宝见面?”“衍之,你不必如此着急——”赵衍之听见东田真嗣如此称呼自己心下一冷,扬眉看着东田真嗣退后了两步,“东田长官,既然不安排我与小宝见面的话,那么还请容许衍之好好休息吧。”刚准备回身走开的赵衍之一下就被东田真嗣一手拉住,那东田真嗣的手有力地揽住了赵衍之,两人贴得极近,东田真嗣俯身靠在赵衍之的耳边道:“衍之,你现在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赵衍之奋力挣脱东田真嗣的禁锢,他猛地一踹给了东田真嗣的腿,又重重地给了他的下巴一拳,东田真嗣被赵衍之的拳头打得侧过了头,唇边溢出了一丝血,东田真嗣反而没有恼怒,笑着擦了擦唇边的血,还没说话,赵衍之便冷冷地站在这里。

  “东田长官能引我见小宝在下自然是感谢的,但若是存了这份心思,我想长官还是死心吧,我赵衍之不会委身任何人。”赵衍之双目冷冷地盯着东田真嗣,“还有,什么时候安排我见小宝??东田长官,我抵达新京已有十日之久,可从未听见小宝的音讯。”

  “若是,带你,见了你师父的儿子,你便能安心呆在这里了是吗?”东田真嗣恢复平日里冷漠的神色,看着面前这个“不识好歹”的贫贱戏子,耐心被磨了几分,他又走近了赵衍之,两只手迅速地放在了赵衍之的两侧腰间,将他整个人猛地朝自己怀中一带,扯起一丝残酷又嗜血的微笑,“那我,就让你死心。”

  第 46 章

  近日来傅怀秋走访了上海各处很有可能是有林城家属的地方,可惜这些人都与林城无关,而今日这家是最后一个线索,若还不是,可能又要再费一番周折,他抬头走近了这家戏院,他穿着便装带着一顶鸭舌帽遮了他大半张脸,从戏院门口走出来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不知先生所为何事,今日戏院无场。”“不知此处可有名为周龄云的女士?”那面容清秀的男子凝神细想了一会儿,舒开眉目,打量着面前这位神秘人士,笑道:“正有此人,请先生稍等片刻。”

  杜寒君走到戏院后门高声喊道:“林妈在吗!有人找你!”林妈从厨房里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看见了杜寒君微微一点头,“杜先生,不知何人找我?”杜寒君摇了摇头,“我也不识得。”林妈跑到了戏院门口,可是门口空无一人,她还特意走到了门口四处张望,可路边也并没有什么站着等候的人。杜寒君也走到了林妈身边,林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杜寒君,“杜先生,你说的那人,在哪里?”杜寒君也一脸奇怪地四处看了看,此人的确不见了。

  林妈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她住在距离戏院不远的公寓楼中,八爷对林妈和小灵也算是仁厚,不仅给了她们住处还能让她留在戏院打一份工,能够靠自己的双手生存,走在漆黑的路上,路灯闪闪烁烁的样子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林妈低头走着往公寓楼去的路上,突然身后出现一人影,还未等她大叫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入一个小巷之中,“周女士,你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托你丈夫之约而来。”那领子很高的男子戴着一顶帽子,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他压低了声音捂住了林妈的嘴,“经过多方的打听,我已确定你就是祖籍山西的周龄云女士,再加上听见那戏院里的人都称呼你为林妈,我便确认了你的身份,这是你丈夫托我交给你的信物——”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耳坠,那耳环安静地躺在那男子的手中,林妈结果那耳坠就捂住嘴低声地痛哭起来,“周女士,你的丈夫林城已经去世,后事我们已经给他安排妥当,以后你便当做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让我转告你,让你不要等他了,回去再找个人吧,我不是个好丈夫,让你好好生活。周女士,节哀顺变。”那男子说完这段话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巷口,林妈却蹲在巷口哭的不能自已,她在上海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找到自己的丈夫——

  而现在就这么一个耳坠不声不响地交给他,那个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就离开了,撒手人寰什么都不管,林妈低声地咒骂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哭泣声,这个耳坠是她当年嫁给林城时,林城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林城曾经在离家之时把这个玉坠挂在了自己的颈脖之处,还开玩笑似的和她说:“若是以后有人把这玉坠带给她,就是告诉她,你解放了,可以再找个人嫁了。”这一走就是十年,从未联系过,像是断了音讯,她宁愿这个男人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也不愿意听见他已经死去的消息,她现在断了这唯一支撑她的念想,整个人崩溃了般的失声大哭,整个街上回荡着一个女人痛哭的声音,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便匆匆离去。即使走了很远还是能听见那女子痛哭的声音,傅怀秋拉紧了衣服又绕着街区走了几圈才匆匆地走回了家,心中不禁悲苦了几分。

  叶轲抵达山东已经有数日,他统领的第12集团军已经收编为第5集团军内,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了山东过几日辗转,最终的目的地是天津,而如今在天津军区的司令长官是中国国民革命军陆军一级上将,第五路军集团总司令,中国国民党内“桂系”首领——李宗仁,叶轲也得知此人名声许久,非常仰慕与敬佩这位长官,而他叶家也属“桂系”军,此番调遣估计是老爷子的面子,此次沈凌飞也在这队伍之中,他正在天津军区担任军职,前几日已经书信于他,让他抵达天津之后就与他联络,几日的风雨兼程风餐露宿,叶轲的胡子也来不及刮,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也平添了几分男人味,他混在军中抽着烟与手下的兵开着玩笑,似乎也已经忘却在上海的悲伤情绪。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抵达天津没出半个月就遇见了熟悉的人——宋子瑜,他本来还准备去办事就被那娇俏的女声喊住了,“霆予!”叶轲一回首就看见了头上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护士服,笑靥如花地跑向了他,还未回过神来的叶轲就被她挽住了胳膊,在军区忙于公务的叶轲没空打理自己,没想到还能被她一眼认出,这娇生惯养的宋子瑜大小姐居然会赶赴前线,震惊之余又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留宋子瑜站在原地看见他的背影,叶轲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说,他自然没有自恋到认为宋子瑜是为了自己来的,宋子瑜对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也根本不会许诺给她什么,他不喜欢她是一回事,他也不想耽误这个姑娘。

  *

  赵衍之被东田真嗣带到了郊外,这里荒无人烟,东田真嗣手下带了三个兵,赵衍之依旧没说什么话,他倒是要看看东田真嗣要耍什么花招,跟着东田真嗣的身后走到了一处山丘之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座墓碑,赵衍之突然停滞了脚步,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东田真嗣听见身后没了声响,转过头看着赵衍之,“衍之,怎么不走了?”“你带我来这儿,你是什么意思?”“带你见,陈先生——”赵衍之冲上去就势就要给东田真嗣一拳,东田真嗣躲闪的自然,一手也抓住了赵衍之挥向他的拳头,“赵衍之,我希望,你冷静一点。”赵衍之被他握着的拳头颤颤发抖,整个人浑身被气得发抖,东田真嗣看见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红色,东田真嗣装作没看见他的表情,“这里,便是,当年我们占领,东北三省时,留下的,当地人的,乱葬岗,你师父的儿子,就在其中——”

  “啊——东田真嗣!!我杀了你!!”赵衍之此刻再也挂不住,他猛烈地出拳不顾章法地朝东田真嗣的身上招呼过去,站在赵衍之身后的那三个日本兵冲了上来按住了赵衍之,东田真嗣依旧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看着赵衍之仿佛在看一头牲畜,“我,对你,很尊敬,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几个日本兵叽里咕噜地对着东田真嗣说了几句,听那语气是要将赵衍之杀之而后快,不过东田真嗣喝止怒骂了他们,仍旧看着赵衍之,赵衍之拼命地反抗,可他根本拗不过三个人的力量,其中一个日本兵猛地踹了他的后腿,他一下磕跪在了地上,地上的石子扎得赵衍之生疼,赵衍之低哼一声,但昂着头看着东田真嗣,两眼充满了血丝,一副抵死不成的模样,东田真嗣倒是被他这表情逗笑了,“你,这表情,倒有些像中国人了。”

  “你别忘了,东田真嗣,你身上可是有一半中国人的血——”

  “啪——”

  东田真嗣冲上去就狠狠地给了赵衍之一巴掌,赫然能看见那留在赵衍之脸上的红色手掌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东田真嗣怒发冲冠的看着赵衍之,赵衍之笑了起来又猛烈地咳嗽,“终于不装了是吧?你很耻于你身上一半的中国血统吗?哈哈哈可笑。”

  不再理会赵衍之说的话,对着身后几个日本兵说道:“彼を引き延ばして、と私の後で、歩いて。(把他拉起来,跟在我后面,走。)”“は,長官。(是,长官)。”赵衍之又被三个日本兵拉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他双手被剪于身后,被押着往前走,悲从中来的赵衍之居然放声大笑起来,东田真嗣转头看向赵衍之,赵衍之丝毫不在意他被东田真嗣打出红掌印的那半张脸,嘲笑道:“我赵衍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哈哈哈,居然会上你的当,我他妈也是疯了!”

  东田真嗣继续带着他们朝山上走,赵衍之此时心也凉了大半,得知小宝的去世的消息,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被那三个日本兵摆布着朝前走着,走到了一座墓碑前,上面赫然写着“陈礼焕之墓”几个大字,在这样的乱葬岗里能有这么几个字的墓碑也是寥寥可数,赵衍之抑制不住悲痛的情感流出了眼泪,他远赴千里为了见小宝,见是见到了,没想到见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碑。“赵衍之,留你在这里和你弟弟,好好,叙叙旧。”东田真嗣转过身做了个手势示意让那三个日本兵放开手,其中一个日本兵还推了赵衍之一把,他身体朝前一倾,重心不稳又跪倒在了地上,他握紧双拳看着面前这座墓碑,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 47 章

  上海还是那样的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什么能摧毁他。

  半个月前,宋子瑜未和父母说一声,只留下只留下一纸书信跟随护士们上前线去了,而且去的地方就是叶轲去的天津军区,宋子文愣愣地看着这封书信,与宋昱含两人相对无言,宋母更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泪,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宋昱含前些时候去了北京开会,才刚刚落脚就得知家中幺妹已经奔赴前线,去的地方一下就能明了这丫头的意图。宋家即使权势滔天但势力范围也是有限,怎么样也伸不到天津,只能祈求宋子瑜一切安好。

  这个月沈雁名就要启程去美国了,临走之前他拍了拍江铎的肩膀,挥挥手作别,也没有让任何人相送就一个人坐上自家的车驶离了市区去往机场,江铎站在原地无法忘怀沈雁名的离别前的最后一个眼神,那双眼睛里似乎在传达着让他不要做傻事,不要轻易爱上不该爱上的人。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能是人能控制的呢。

  望着渐行渐远的汽车,江铎心中一片凄然,他不敢和宋昱含说任何不该说的话,只怪自己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若是对这位喜爱自己的兄长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吧,不过他即将进入上海军区做一名士兵,在军队历练应该会好一些吧,江铎这么自以为是的想着。殊不知江源已经在家中气的直跺脚,江铎执意参军,江洛舟日日眠花宿柳不归家已有五日之久,江源也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派人去夜上海将江洛舟揪了回来,江洛舟仍旧一副恹恹的模样看着江源,俩父子这算是正式进入了冷战,他曾经把小水仙那个舞女带回家的事情也就再也没有人过问,宋星禾乖乖的待在家中,油盐不进,整日木讷的在房中,欢儿想要回去通报夫人,没想到却被江夫人拦住了,只是喊大夫来看,但宋星禾毫无好转的迹象。

  叶季霖仍旧驻守在上海军区,家中一切照旧运转着,叶轲走后那赵衍之也不知所踪,本来想要彻底铲除赵衍之的叶季霖也没有再去追究这件事。

  东田英树仍旧在在虹口、沪西的越界筑路地区驻军,祁家几位长辈、东田夫人和东田爱仍旧留在上海,表面上相安无事的各股实力,黑潮之下危机四伏,暗涌不断。

  另一边在伪满洲国的新京,赵衍之被囚禁于一座华丽的牢笼之中,本来他还可以在这个公馆范围之中活动,现在只能静静地呆在那间屋子里,出门上个茅厕都要被三四个人盯着,赵衍之的脸还有些肿,那天几乎是被东田真嗣的那几个兵架回来的,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赵衍之滴水未进,送来的三餐也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出去,他就像一座雕像坐在屋内,手里握着小宝唯一的遗物,也是师父唯一的遗物——怀表,手中摩挲着怀表,赵衍之生生把要流下来的泪憋了回去,这世间唯一能和他相依为命的人已经不在,只见过师父手中小宝的照片,还未相聚便已别离。

  “砰——”房间的门一下被猛烈地推开,东田真嗣站在门口,阳光从外面照进来,逆着光的他根本无法让人看清他的表情,他看着满脸凄苦又丝毫不屈不服的赵衍之,慢慢地道来:“送来的,饭菜,你为何不吃?”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赵衍之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仍旧是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怀表,东田真嗣见赵衍之丝毫没有反应,一下大刀阔步地走到了赵衍之面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抢过赵衍之手中的怀表用力朝地面一掷——“你干什么!!”赵衍之一时气急地站起身,怒目圆瞪地朝着东田真嗣吼道,东田真嗣拧着双眉,一把又伸出右手扼住了赵衍之的颈脖,一下赵衍之就被他捏的说不出话来,看见赵衍之不停咳嗽,面色渐渐变红的东田真嗣扯出一丝嗜血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放松,反而愈加收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不吃饭菜?”“咳咳——你,你放开——”赵衍之两只手也紧紧地抓住东田真嗣掐着他颈脖的手,东田真嗣只是慢慢地放松力道,那只手还是放在赵衍之的颈脖之上,赵衍之这才喘过气来,涨红的脸才渐渐恢复常色,他抬起头看着东田真嗣,又看了看桌上刚刚不知什么时候上的满桌子菜,“没胃口。”东田真嗣放开握着赵衍之颈脖的手,站的稍远了一些负手而立,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示意站在房内一圈的下人们出去,这才转眼看向赵衍之:“我陪你吃,坐下。”

  赵衍之刚想回一句,更没胃口,突然才想起如今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他的地界新京,自然是不能放松了警惕,也不能口出狂言,他还不想那么快死,他点点头,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我陪你玩我就好好做戏,他蹲下身捡起被东田真嗣摔成两半的怀表,手握成圈包住放入了口袋之中。

  菜色不错有荤有素,这里的伙食对于赵衍之来说过于奢侈,他坐在凳子上,东田真嗣也落座了。两人相对着坐,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彼此的动作,东田真嗣倒是可能有几分饿了,端起碗便开始自顾自地吃起来,赵衍之自然也顺着他,拿起碗筷毫不在意地吃起饭来,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真正打到了孔老夫子所说的,食不言,寝不语。

  正当赵衍之吃完饭放下碗筷准备问东田真嗣还有何贵干时,东田真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赵衍之侧身的那个座位,东田真嗣伸出手触到了赵衍之被他打肿的那半张脸,一被触碰赵衍之就疼得侧过头去,东田真嗣也不说话,一下强硬地伸出手捏住赵衍之的下巴,强行地让他整张脸对着他,赵衍之抬眼看着东田真嗣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东田真嗣此时倒是不恼,他摆放在桌上的膏药赵衍之还未注意,他顺势就用另一只手蘸着药膏,似乎是用他最小最温柔的力气将那膏药轻轻地抹匀在赵衍之的脸上,赵衍之疼的几欲侧首都被东田真嗣扭了过来,“你别动,这肿久了会留下印子,我给你抹的这药不会留痕迹,这几天,我会陪你吃饭,上药。”赵衍之一听头都大了,他抿紧嘴唇也不说话,这巴掌是你给的,我挨了,这回又来装好人给我上药,这人是不是有病?日本人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

  东田真嗣看赵衍之眼波流动内心更是柔软了几分,哪还知赵衍之在想着说他的坏话,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东田真嗣也不知自己脸上带上了一丝极浅的笑容,赵衍之看着东田真嗣莫名其妙的笑容心里却想起来另一个人——

  “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成叔已经吩咐人在熬药了,一会儿喝了药再睡吧。”叶轲全然没看见他的表情,专心一意地吹着舀在勺子的药。

  “我不想喝。”

  “这个药喝完了就吃蜜饯,好不好?”

  “叶轲,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回忆之中,两个人没有甜蜜的相拥,他端着药碗愣愣地看着叶轲摔门而出,依旧是苦涩又嘲讽的笑容,他与叶轲的回忆,不是吵架就是互放狠话,或许他们两个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连朋友都做不了,怎么做恋人,如果算一下八字,不止是不合,应该是相克。

  东田真嗣收起药膏本身还想与赵衍之说几句话,不过看见赵衍之早已经神游,他什么也不说便离开了房间,赵衍之从口袋里掏出这个已经摔成两半的怀表,有钟表的那面也已经被东田真嗣摔得破裂,指针永远停在了刚才的那个时刻动也不动,赵衍之又想起了他送给叶轲的那个怀表,在成都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感觉自己的心口最重要的一块像是被人挖空,风也无情地窜来窜去,胸口那块空洞汩汩的鲜血也无情地流淌着,直至流尽,他也仿佛那钟表无法动弹,终是忍不住,悲从中来,闭上眼,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谁让你跟我接吻不专心?我给你喝水你还敢看别人,嗯?”

  “怎么样,你伤到没有?”

  他焦虑的神色担心的语气就在耳边,人却已经离他千万里,下一次见面谈何容易,每一次的告别都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赵衍之握紧怀表,心越来越疼,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已经渐渐包围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撑多久,他毕竟也是一个人被囚禁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去,东田真嗣又是如此喜怒无常之人,他的命就像是悬在风中的一根线岌岌可危,说不定哪日风挂的大些,他这根线便崩断了,他讲怀表怀抱于胸口低低念着“霆予,霆予——”你可知我在这牢笼之中,你可知我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霆予你我还能再相见吗……

  “叶长官!往回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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