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笑》完结
皮鞭也不停地招呼到他的身上,可是被布裹着的嘴根本张不开,也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泽野拓真的恶趣味竟然是喜欢堵着别人的嘴,可是他现在痛苦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原来泽野拓真是这样的疯狂,疯狂到他都无法跪在地上求他原谅,因为泽野拓真从不听解释。
而在不远处的东田家,这几日来,东田爱被保护得极好,不过东田爱就当做自己去泽野拓真那里做了客,她甚至觉得自家的爸妈以及哥哥都有点太过于夸张了,她经常能看见哥哥在花园喝酒,一个人坐在那里,谁都不能靠近,她再怎么小,也能看出自己哥哥不是很开心,于是她走到东田真嗣面前,甜甜地问:“哥哥,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东田真嗣无言,他抬了眼皮,见是自己的妹妹,示意让她坐下,又猛灌一口酒,“我很伤心,心里很空,所以想喝酒。”
“那你为什么伤心啊?”东田爱看了看酒瓶,又举起了东田真嗣面前的酒杯,平日里从来没见过哥哥喝这么多酒,其实哥哥是一个自尊心强、又不擅长表达的人,心里有点事情都喜欢一个人闷着,不会说出来,可是这样很伤身体,东田爱岁数还小,根本不懂东田真嗣为何如此,见东田真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又问道:“是不是吃不到金平糖①了?”东田真嗣“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说句实话,东田爱已经很久没看见哥哥笑了,她歪着头看着哥哥啼笑皆非的表情,一言不发。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小馋猫吗?”
东田真嗣伸出食指刮了一下东田爱的鼻梁,又咽下一口酒,他继而揉了揉东田爱的发顶,自嘲般地说道:“我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弄丢了喜欢的人。”“啊!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年纪小,关注的重点自然不一样,东田真嗣依旧笑,对着自己妹妹说什么都能笑出来,”是啊,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嗯……那个姐姐好看吗?她喜欢做什么?性格怎么样?还能不能见到她!小爱想见她!”“啊,他啊,很好看,可是我对他不好,他根本也不会喜欢我,毕竟我根本不会表达,可能……”
“你还没表达你喜欢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哥哥!你太不勇敢了!既然你喜欢她!你就应该把她找回来啊!”东田爱还没等东田真嗣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仿佛她就是那个女孩似的,“如果全天下的男孩子都跟哥哥一样,说话支支吾吾,又不会准确表达自己,所有女孩子不会知道这个男孩子喜不喜欢自己!说不定,说不定,那个姐姐也喜欢哥哥呢!”看着脸颊有些泛红的东田爱,东田真嗣笑着摇了摇头,“他不会喜欢我的,恨我还来不及,不过,我要找他,把他救回来。”声音越来越小,喃喃自语着的东田真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站起身来,看着东田爱道:“我出去一下,你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
“哼。”
东田爱生气地朝着东田真嗣做了个鬼脸,又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小脸一扬不再去看东田真嗣离开的身影。
第 62 章
宋子瑜这么几天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路上都在发着低烧,他们不得不选择折返回去,可是如今上海的战事已经略显颓势,此时再回去,恐怕没有任何立足之地,在叶季霖的带领下,他们一路人马朝着山东去了。
而就在11月13日这一天,国民政府上台发言宣告全体上海同胞,各地战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阵地化为灰烬,军心仍坚如铁石,陷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以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奠定中华复兴之基础①。至此,日军继续向前挺近,国军以60%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的代价打破了日军企图三个月占领中国的妄言。
得知这一消息的叶轲却倍受打击,他知道上海沦陷了,全然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了,赵衍之还在上海,很有很多无辜的同胞在日军的铁蹄之下被残忍地杀害了,他精神不振地坐在室外,点了一根烟,地上一堆烟头表明他已经坐在这里已经很久,可是他不能丧失信心,宋子瑜现在还未痊愈,这是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全然治愈,而他答应了宋子瑜的事情,他就要做到,他也知道要对不起赵衍之,如果能做最后一件事情的话,那就是救出他,找到他。
就在这么危急之时,日本侵略军在1937年12月13日和27日相继占领南京、济南后,为了迅速实现灭亡中国的侵略计划,连贯南北战场,决定以南京、济南为基地,从南北两端沿津浦铁路夹击徐州②。
1937年的12月13日,日军的铁蹄终于占领了首都南京,在南京及附近地区进行了长达四十多天的大规模屠杀,此时国民政府早已迁都至重庆,一切进行地有条不紊,可战事之惨烈让人不由得对日军起了几分畏惧之心,惨无人道的杀人狂魔正是日军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身处山东的叶轲与叶季霖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但驻守山东方面的第五战区副司令兼长官兼第三集团总司令的韩复榘(ju)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迟迟不肯出兵迎战。
1937年12月23日,日军一部攻陷归仁镇后,韩复榘未战而走,造成了严重后果。27日,济南失守,日军由博山、莱芜进攻泰安。1938年1月1日,泰安落入日军北方军第2军矶谷廉介之手。韩复榘连连丧池失地,致北段津浦路正面大门洞开,使日军得以沿线长驱直入,给徐州会战投下阴影。李宗仁屡屡严电韩复榘夺回泰安,并以此为根据地阻截南下之敌。韩复榘对李宗仁的命令置若罔闻,一错再错。为此,韩遭到□□枪毙的处置,由孙桐萱代任其职③。
在这样激烈的战事之下,叶轲与叶季霖也记了一次功,虽然他们御敌不力,可没有弃城而走,伤亡惨重之大难以计数。可叶季霖与叶轲两人为嫡系军又获得了一些威望。叶家已经举迁至重庆,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现在看来十分的安全,叶轲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几个月下,距离赵衍之会越来越远,随着繁琐的战事和照顾宋子瑜的众多事情,他也似乎渐渐要忘掉了赵衍之这个人。
而就在上海被沦陷的那一天——11月9日,冯春生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两个月前,他出门买东西正好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个满怀,他刚要出声骂人,便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张字条,他左右都看了看,瞄了眼字条,确认没人跟踪了之后,他急忙跑到一旁的小弄堂之中打开了字条,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萃秀堂,3日后同一时刻见。”冯春生十分疑虑,不过到了三日后,他还是来到了萃秀堂。
走进萃秀堂,有一个青年人背对着他,看此人的背影冯春生觉得眼熟可又叫不上名字,他便先出了声:“你是谁?让我来此处有何目的?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你让周坤给你带的炸药,都是从我手里拿的。”“你……”还未等冯春生说完话,那人转过身来,可是堂内光线太过于昏暗,他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脸,只看见他的下半张脸,他觉得甚为熟悉,似乎与赵衍之那贱人有几分相像?“我找你,是为了要让你救出赵衍之,我知道他在你的手里,更准确的说,是泽野拓真的手里,对吧?”“你让我救他?你开玩笑吧?”
此人像是知道冯春生的脾气般,轻笑道:“你筹备炸药,不就想着要报复泽野拓真吗?若是事成,我给你三千两。”“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你?三千两?我凭什么信你?”“这是五百两,你先拿着,定金。”那男子丝毫不含糊,立刻就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送到了冯春生的手中,“你只需负责把赵衍之送到泽野拓真府邸对面的亭子门口,自然有人接应。”说完这段话,那神秘人便头也不回地从另一门走了。
冯春生心有戚戚然地拿着这五百两,他默默地将银票揣进自己的口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萃秀堂,突然觉得阳光格外的刺眼,他的计划其实预谋了很久,可是至于怎么救出赵衍之他还没有头绪。
今天,他就站在后院,两眼发呆地看着这块土地,土地之下的炸药都是他托周坤从外面弄来的,其实炸药应该是出自那个神秘人之手,他不知道泽野拓真如此谨慎的人有没有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可是他现在拼死一搏,将后院的炸弹都从土里挖出来,一个个地绑在自己的腰上,他再如何贪图富贵,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日军践踏,而且,他也受够了泽野拓真的折磨,听到上海被攻陷的消息后,他疯了般地从土里刨出炸药,装在自己的衣服里面,只要一点火,他就会是个人肉炸弹,他又将火引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这么几个月,赵衍之渐渐地能够说话了,可是他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每日的审问以及精神折磨,他早已崩溃,但在最后他看见了冯春生站在他的面前,冯春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衍之:“其实我不想救你,我可是为了我的三千两。”说完麻溜地给赵衍之解开了束缚,把他扶在怀中,院子里的兵都被泽野拓真撤走了,一路畅通无阻的两人就走到了后院,就在他们俩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那亭子之时,有一群人的脚步声逼近了,冯春生将赵衍之放倒靠在亭子后,一袭白衣走下了亭子,他穿得很好看,像是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即使颈脖上的伤痕还未褪尽,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灼灼光华。
他今日的确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长发被高高地束起,倒还的确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丰神俊逸,冯春生五官的确生得英气,只不过为人心胸狭窄了些,不过此刻,歪倒在亭子里的赵衍之看来,他这一转移注意力的确让人惊叹。
站在冯春生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泽野拓真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站在了亭子对面,周坤也站在了泽野拓真的身后,两个人稍微交汇了一下眼神,泽野拓真并未注意,开口就问道:“你在做什么,冯春生。”“我在做应该做的事情。”
“再给你一次机会,冯春生,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疑问句,冯春生接着又朝着泽野拓真走了几步,他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坤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然又充满魄力的冯春生,而就在冯春生逼近一步,身后的日军就举起了枪对着他,而冯春生丝毫不畏惧,依旧走上前,离得泽野拓真极近。泽野拓真怒极反笑,他昂起头看着冯春生,笑道:“上海已经被我们占领,你觉得你这一只丧家之犬还能成什么气候吗?而且你故作聪明买的炸药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你吗?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些牲畜、蝼蚁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模样,哈哈哈哈……”
就在下一刻,情势突然瞬间发生转变,周坤突然从腰侧后掏出了一把匕首,他将匕首抵住了泽野拓真的咽喉,泽野拓真居然丝毫没有反抗,他微笑,而周坤也调整了方向,与冯春生站在一侧。
“你们,把枪都放下!”
“不必。”泽野拓真丝毫未受周坤的影响,悠闲自得的仿佛在自家散心的语气,而日军们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长官被周坤挟持在手,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泽野拓真依旧悠闲地玩着自己的手,一抹嗜血又嘲讽的笑容闪现在他的脸上,“你们以为挟持我就能带走赵衍之?就能拯救上海吗?周坤,你和冯春生两个人是不是疯了?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吃,给你们住,谁是你们的主子?嗯?竟敢和我作对?!”下一秒,泽野拓真一个反手抓住周坤的臂膀,一个扭身将那把匕首插入了周坤的心脏。
“你……啊,噗……”周坤顺势便倒下吐了一大口的血,与此同时,冯春生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泽野拓真的腰,泽野拓真始料未及,想要脱开冯春生已经来不及,他虽然把匕首插入了周坤的心脏,可是周坤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他死死地握住了泽野拓真的手腕,一边握着泽野拓真的手,还紧紧地把匕首往自己的心口送,刀进入得更深了些,血也大量地涌了出来,可他的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容,泽野拓真怒目圆瞪地对着日军吼道:“开枪!对这两个畜生开枪!”
日军毫不含糊地冲着冯春生开着枪,而冯春生此时已经把外衣敞开,用火引子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药的导火线,子弹也不停地向他身上打去,他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色,可他仍旧一动不动地死搂着泽野拓真的腰部,那双手似乎都要嵌入泽野拓真的身体。
有几个日军想冲上去却迟迟未敢动作,更有几个日军还不停地用枪对准打着周坤,泽野拓真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被子弹打中,可是这正好中了冯春生的下怀。
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衬得他肤白如玉,整个人好似泛着一层莹莹的玉光,全身已经被子弹打得他就快要站不住,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筛子,身上全是一个个血洞,血也不停地从他白衣的下摆蔓延到地上,可他决然又高昂地张开了嘴,像是人生最后一段的绝唱般,那红艳的血是最夺目的荣耀,而他此刻就是身披荣光归来的王者:
“金沙滩拼死战鬼泣神惊。
众儿女志未酬疆场饮恨,
洒碧血染黄沙豪气长存。
两狼山被辽兵层层围困……”④
第 63 章
“轰——”
“不!”赵衍之倚靠在亭子里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根本站不起身去阻拦这一切,冯春生还是紧紧地死搂着泽野拓真,在炸药爆炸之时,整条街上的所有事物都已看不清,空气化作了一阵浓烟,赵衍之大喊着,他站不起来,一下用力地倒在地上,他一步步地爬,染上了血的双手一步步地开拓着前方的路,他手脚并用地爬出亭子,可是此时哪还能看得见他们三人的身影,原本不少人的街上,只剩下一片狼藉,断手断臂安静地躺在地上,用血染红的地面如同绸缎铺就的红毯,赵衍之倒在原地大声地哭了起来,他大叫,根本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悲痛地想要找到冯春生的身体,可是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散落地很开,他又突然想起了冯春生刚刚回头望了他一眼,对他明艳一笑,那笑容是与他告别的,那么闪亮又夺目的笑容,让他的眼角有点湿,他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都这种地步。
他们俩人从来都没有好好说过话,见面就是大打出手,可今日,他却被冯春生救了,他该怎么还这账,他该怎么去还这份恩情?
“我才不要你还我,我要让你一辈子欠我的!赵衍之!你永远比不上我!哈哈哈!”
似乎还能听见冯春生回应他的声音,赵衍之觉得自己是疯了,他大哭之后又大笑,而就在他要抓住那缕烟之时,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这里怎么了?冯春生呢?周坤呢?”赵衍之抬头望着这个人,绝望又悲烈地回应道:“他们都牺牲了!为了我!牺牲了!为什么?为什么!”
那人正是神秘青年——傅怀秋,他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一把抱起赵衍之,赵衍之本来就很轻,他现在更是纤瘦,他一下被抬离了地面显得慌张极了,“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要带你走。我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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