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脸的那些年[快穿]
这些问题都是他原来会想的,也是他此时心累到不想去想的。他坐在这,只是在等着沈橝的出现,等着跟沈橝说说话。
至于那些事情就交给日后去烦恼,日后在去深思吧……
姜越等了又等,时间很缓慢的走过,他终于在煎熬中等来了李升他们。
李升依旧是那个样子,他不知道姜越在白日都发生了什么,依旧是憨憨的笑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很开心。
“我昨日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李升拉住了他的衣袖,姜越心不在焉的随便答应了,李升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姜越也没有去看他,直到李升说“我跟你说”之后,他很久都没了动静,姜越才停止了找沈橝的动作,他回过头,在明亮的房间中,看到了李升不同以往的身影。
李升背对着他,抬起手指向柏成君,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姜越,也没有说完他要说的话,没有在清醒的时候等来姜越的目光。
李升如沈橝一般并没有给他告别的时间,他也不会在听到姜越说的是什么话了。
姜越抱着衣服的手臂力气小了很多,长长的披风在落在地上一半,留在他手中一半,他站在灯笼下,久久没有行动。
柏成君小声的唤了他一声,他也像是听不到一般毫无反应。他想过很多个人也许会害李升,可他没想到这个人是柏成君。
对于这件事他是不懂,要是原来的原主却是能懂的,柏成君害李升是为什么。
柏成君通过原主的动作知道了原主与长夜有关系,他不想直接挑明,想给他们双方留下还可以和平相处的假象,所以他只是通过各种手段,想要逼迫原主离去,想要逼迫原主放下他的野心,就如同药老那次一样,柏成君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配合着药老演戏,只是想找到不伤到这个儿子,让他失去在这场权力的斗局中留下的位置。
而李升也是他的那些手段中的一个小手段,联名状告姜越的事情不是何家弄出的故事,而是柏成君。
姜越慢慢走到了李升的面前,“李升?”他瞪着眼睛轻轻叫了对方一声:“李升?”
“李升?你怎么了?”
“李升?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李升?我心里不舒服你在陪我多说说话。”
“李升?”
他一声声的叫着李升,可无论怎么叫喊着李升,李升都一动不动的。柏成君走了过来又被他赶走了。他将披风放在桌子上,想要捧住李升那张露出死相后吓人的脸,手却一次又一次的穿过,什么都碰不到。
一种疲惫到不想在睁开眼睛的感觉击倒了姜越,他固执地伸出手想要按下李升的抬起的手臂,却每一次都穿过了李升的身体,他压不下那只手,也按不下天亮后会消失的身影。
如果知道要在今夜离别,也就会好好告别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姜越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只是一遍遍的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李升却紧闭着嘴,苍白的唇再也没能动一下。
姜越喊了一阵子,抱着披风坐在地上许久。身后的鬼魂在看到柏成君的时候都露出了原来的死状,包括那位他们的奸细。姜越找了很久,在周围看了一遍又一遍,模糊的视线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数了又数,始终都是那些人,不变的数字。
沈橝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而李升也要消失在这里。
姜越抱着披风像个迷茫的孩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些什么。他看了李升一阵子,又看了看窗外的黑夜,慌张地想着也许沈橝是躲起来了,也许沈橝只是不想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难受。想到这点他开始往外跑,想要跑到空旷的地方,让对方无处躲藏。
今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姜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的风声如厉鬼的嘶吼,在追赶着他停不下来脚步。他跑了许久,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飘洒洒的降下雪花,雪落在他的身上,触到的皮肤一阵阵的发凉。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降在黑夜中,冷冷的,一点也不漂亮。
姜越抱着衣服,眯起眼睛到处看着周围,始终没有找到沈橝。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他抱着披风跪在雪地中,一字一顿地说:“你说过会来拿走这件披风的。”
“我给你洗干净了,你为什么不来了……”
他说到这里哽咽起来,闭上了眼睛,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了。
姜越抱着沈橝的衣服,如同迷了路的孩童,慢吞吞地往宁王府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与头发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抱着衣服在门槛上坐了一夜,在天亮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李升。他的友人在天亮的时候化为一阵烟,随风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姜越看着那一缕烟消散靠在门框上,彻底的没了精神。
长夜太黑了,今后只有他一个人过着,十分的寂寞。
他总是有些恍惚,恍惚的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他的一场梦,可又怎么也醒不来,只能面对着空荡的房间,没有温度的衣服,愣愣的发呆。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他们的似乎在昨日还在他的身边,沈橝躺在他的塌上,李升站在他的身旁,那样的画面在眼前出现,色彩鲜明的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被流逝的时间染上沉重的色彩,可是他回头看向房内的时候又很无力。
那里没有人……他们都去哪了?
他望着地板,有些迷糊的想着,也许天冷了,人就不愿意出来了,当开春的时候,也许在春风吹起的时候就能看到了,也许在早春的时候就会出现了,这场梦也会醒了。天气暖了,人也就不会冷了。
没有一室的落寞,也没有冬日这么难熬。
而冬天还有多少个日子?
姜越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发现这只是个开始,剩下的寒日也许他都要一个人熬过,熬着熬着也许就能看见他们了。
不要紧。
没关系的。
等着等着就好了。
他掰着手指一点点的算着,几根手指来回点着,在点到小手指的时候低下头,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的手指弯起,脸贴在了冰冷的双手上,几乎无法呼吸了。
以前一个人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也是一个人,却觉得一个人的时候很难度过一日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
姜越说不出来,只知道有一处地方又疼又寂寞,在刺骨的寒风中发出了悲鸣。
冬日的时间太长了,夜晚也太长了。没有会关心自己的人了,也没有夜里陪着自己说话的人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故人都变成了一捧黄土,被埋在地下不能再睁开眼睛对他笑了。
姜越从未如此希望立刻离开这个世界,他不想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了。
姜越将清湛叫了过来,对他说:“我明日会故意昏倒,你在我昏倒之后去将这些年我们掌握的长夜情报全部交给柏成君,让长夜中的暗探配合着柏成君,将长夜毁了,记得留下宁朔。”他眯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昏昏欲睡很没有精神,声音却还是很清醒,“长夜不是将最大的希望放在了宁朔的身上吗?那就除了宁朔与宁父什么也不留。长夜会消失,宁朔只会带着他父亲活下去,他父亲的野心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我要他一辈子都仰望着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将永远作为暗处的老鼠,看着新的时代开始却与长夜在没半点干系。对于长夜来说,这点可是要比死了还痛苦。”
清湛起身给他揉着眼睛,“我知晓了。”
姜越又说:“让人把二皇女带来,我有话跟她说。”
清湛差人叫人带来了二皇女,姜越打起了精神,之前女帝叫他其实主要原因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她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局势,仔细思考才想到了姜越。她想要利用姜越而不是杀死姜越才找来了姜越。
女帝找他,她料到了他一定会为了自保而找出让自己能在她手中活下去的原因,那么势必就会想到这个问题,从这里开始出发,女帝正好顺势故作认可,让他去吸引扰乱一半部分的注意力。但这只是女帝两个意图之中不重要的那一个。
女帝手中有兵符和玉玺,这两样东西在女帝去世后不见了。而女帝只可能将东西送到了她的女儿手中,让握有东西的人登基。
女帝有四个女儿,三皇女因为姜妍的原因她不会将皇位交给她,女帝死后兵符和玉玺下落不明,而女帝到底给了谁成为了京中人最关心的问题。所有人都在猜测,姜家也是。
从后期的情况来看,二皇女跟着姜越被放逐,乍看之下谁可能都觉得跟着姜越一起,女帝必定不会放心,所以不会将皇位传给二皇女,任由她拿着那些东西跟着姜越离去。可是细想一下女帝搞不好就是赌他们这么想,反而将东西放在二皇女手中,这样一来,二皇女他们也就极有可能是手中拿着这两样的人了,所以得到的关注是不会小的。
可女帝又在临死之前见过大皇女,还把大皇女放进很安全的尚阁,这看上去也给大皇女拉到了一半的怀疑,让人一时间叫不准她们哪个是哪个的掩护。
女帝利用姜越,姜越也在利用用女帝的手段来到达自己心中所想。姜家可能在之前疑惑着东西到底在谁手里,不好确准。可在姜越故意让自己的人去盯大皇女之后,就给姜家造成了一个假象,这个假象是他在女帝那里断定了东西会在大皇女手中,按照柏成君与姜妍多疑的性子,他们看的姜越的这一个举动不会立刻信,不会相信姜越的选择,反而想着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样一来他们很快的就能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大皇女二皇女都有所行动,可四皇女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她倒是被摘得干干净净,似乎被排除了这个危险圈子,这样一来似乎四皇女才是那个被保护起来的。谁也不注意她,她自然是安全的,只要她能稳住等到忠心女帝的大将军回来,那么情势一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姜妍她们也就有危险了。
姜越故意给他们错误的指引,他要看姜家和柏成君会不会对四皇女下手,如果他们没有来问姜越,或者去盯着大皇女而是直接对着四皇女先下手,那么他就能百分百的确定渠荷姜家与柏成君的问题了。
而女帝真正想要掩护住的孩子不是大皇女,也不是四皇女,而是这个看起来像是被扔出来挡枪挡剑的二皇女。
谁都知道女帝不放心姜越,谁都知道二皇女和姜越一离开京城就会死,她还偏偏让二皇女跟姜越在最危险的时候离京,任谁看二皇女都是为了另外两位皇女去死的,哪知道女帝就是顺着他们的这种思维,才会将她放到姜越的身边,赌上一把。
女帝料定姜越不会乖乖出城,不会把自己当靶子,就把二皇女送到他的身边,要是他不走,为了保证不露馅他也不会让二皇女上路免得被二皇女揭发他。她将二皇女送到姜越的手中,就是吃准了所有人都觉得,如果二皇女手中有玉玺兵符,女帝这一举动无异于是将东西白送到姜家手里,所以东西会在二皇女手中的可能性很小,她们也不相信女帝会这么赌,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太注意二皇女,唯独姜越注意了,也想到了女帝的想法。
他跪在殿中之时就已经确定了,无论明日女帝让谁与自己走,那个人的手中都会拿着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
原主说他败了,说他弄乱了他的局,那他就还给他。
当时的他想,原主的局他会补上,原主要不来的兵权,他会拿过来,而他也确实拿过来了,只不过拿过来之后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还不如不顺着女帝,还不如就死在那座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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