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的想念
吴少言说话的时候有些没控制住音量,那只怪兽用爪子擦了擦脸,像是要醒过来。
它动了动,发出了金属相碰才会发出的声音。吴少言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才发现在怪兽的脖颈处绑着一个极大的项圈,项圈的那头在墙壁上牢牢挂着。
稍微有些放心了。
吴少言在心里这样想着。
“谁在那儿?”一个声音从怪兽身后的铁门传来。
“爷爷!”陆亦萱欢呼着蹦着跑了过去。他想要拉却没能拉住女孩。察觉到脚步声的怪兽站了起来,正准备吼叫时被女孩抱着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制住了。“芬克斯,坐下!”
呃……再迟一秒,他估计会拔腿跑上去。不对,腿是已经软了,求生本能会让他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
那只怪兽虽然听从命令又趴了回去,两只碗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它的爪子抓紧地面,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吴少言防备着,从怪兽身边加速绕过。
轮椅上是一个头发全白的亚洲人,莫名的还让他觉得亲切。
老者把陆亦萱拉到怀里,“让我看看,长高了不少嘛!外面好玩吗?”
陆亦萱重重的点点头,“嗯,好玩!爷爷,我跟你说……”那爷孙俩在说话的时候,他正防备的盯着身后的怪兽,生怕它扑过来,以至于老人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
“你就是吴少言?”白发老者问着他,即使坐在椅子上,老者仍看起来精神奕奕,怜爱的掐了掐陆亦萱的脸蛋。
“是……请问您是……”吴少言摸摸脑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老者摇着轮椅走进铁门,陆亦萱忙拉着吴少言一并跟上。铁门里,是一个小小的书房,
书桌上,高高摞起来的书有三沓,更不要提旁边书柜里的书了。老者从那一堆书里翻着什么,问了他一句,“竹笙……啊不,青笙还好吗?”
老者从书堆里翻出了一个相框,递给吴少言。
那是……青笙钱夹里的相片。
“我啊……其实是个无名无姓的人。”
和吴少言混熟了后的某天,青笙蹲在面包车边的地上咬着狗尾巴草,跟他解释了一半的真相。
“因为我和竹笙很像,他们才领养了我。从小,妈妈就对我很严格,每次我一犯错,她就会说‘竹笙才不会这样做’,当时我很天真,以为妈妈是真的为了我什么的……呵呵……”青笙的声音带着苦涩,“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不过是透过我在看竹笙……他们连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名字都不愿意给。”
“是你哥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吴少言觉得至少应该告诉青笙这件事。只是,陆展笙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公司,为什么还要把青笙安排到这儿呢?
“他不是我哥……无所谓了,不管我跑到哪里,他们都不会对我彻底放手的。”
少年用树枝在地上乱画着,“对他们而言,我不过是竹笙的影子。”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青笙的真实身份,也不理解青笙的话,只以为青笙和他一样,是有着不愉快童年经历的人而已。
“您是……青笙的爸爸吗?”吴少言对着老者看了看照片上那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问着老者。
老者听到他的话后并没有立即点头承认,“青笙没告诉你……也是,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跟人讲的。”
老者接过他还回来的相片,在上面不断用手抚摸着,“如果未来,你有机会能再见到青笙的话,记得转告他,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把他制造出来的,害他受苦了。”
“……制造?”
老者看着他,“我听说,你和……囡囡很要好?那个小孩,是叫囡囡吧!”
听到囡囡名字的陆亦萱和吴少言都难过的垂下头,老人拍了拍陆亦萱的背安慰着女孩,接着,告诉了他一个完整的真相,“青笙其实,算是囡囡的‘前辈’。”
领略到这意味着什么的吴少言在心里起了轩然大波,久久没有平息。
“所以……这就是你移情别恋的理由?因为米亚……就是囡囡?”林中里在猜出实情后的下一句话,带着一股醋味。
移情别恋?他记得昨天晚上林中里也说过这个词。
“我,和萱……不,和米亚?”吴少言还在想着怎么把林中里猜对的真相糊弄过去时,男人的下一句话就变成了对他的指控。
吴少言的脑袋突然开了窍。林中里找到这里的原因,说什么移情别恋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故意捉弄他的女孩……一切的一切,应该和陆亦萱脱不了干系。
“这都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和她……”吴少言想起来手机里的那几张林中里抱小孩的照片,叉着腰看着林中里,“你才是,不是都结婚了吧?”他并没有意识到话语中也带着浓重醋意。
看着吴少言发火的林中里,笑了开来。
“……你笑什么?”
男人朝他脸上亲了一口,“小言,你在吃醋。”林中里的语气十分肯定。
“谁……”他刚想下意识开口否定,被男人用手指封住了嘴。
男人的嘴笑到快咧到耳根,“否定也没用,全在脸上呢!”
吴少言别过脸“切”了一声。
“你还没回答我,谁赢了?”林中里扳正他的脸,“我猜的对不对?”
是他大意了。没想到林中里能这么快猜到事实真相。
“不对!快走吧!”
“啧啧……”林中里摇着头,“小言,怎么总不会吸取教训呢?你知道你一说慌,脸上的表情就很不自然吗?”
吴少言紧抿着嘴,可恶,他不想让林中里也卷进来。
“太迟了。”林中里看透了他的想法,“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来。”
“我赢了,是吧!”男人笑的像个大孩子,“愿赌服输哦!”
“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吴少言伤心于他的面部表情也会出卖自己。
“那么,你就要把你知道的救世会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包括……”林中里跺了跺脚,“这座古堡底下,到底有什么?”
“嗯……”
他就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骗的人,简直比他还……算了,被耍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我好想福克斯博士啊……”
演技那么好干什么,亏他还以为说不定能和那位可爱的博士交个好朋友呢!
“想他干什么,你有我还不够吗?”
林中里生气的眯起眼睛,“如果你不说,那我自己去检查救世会到底在地下放了什么东西。”
吴少言对着林中里笑了,那是一个应对客人时的笑,萱萱训练了好久,才教他练会了将面部肌肉调动的笑起来。
林中里应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吧……也就是说,这是可以骗住林中里的东西。
“阿里。”吴少言笑看着林中里。
“啊?”成功了!男人愣愣的看着他,好像忘记了要说的话。
“咱们再继续玩点什么吧?”吴少言学着男人,在男人耳边细语呢喃,“玩点……什么比较好呢?”
一声重击后,男人应声倒地。
吴少言趁着男人不注意,把男人的头狠狠往墙上砸了一下……啊……心疼还是会心疼,可是除了这招,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男人的口袋里放着脚铐的钥匙和他的手机,吴少言在确定男人只是昏过去了后,先打开了手机。
他要找能够保密的人把男人送出城堡,然后再做其他的安排。
不过,等他出去了,要先去找陆亦萱算账。怎么会,把林中里拉进这凶险万分的地方呢!
第32章 掩埋
陆亦萱在远处和芬克斯玩的很开心,那只巨兽活动起来倒是很灵巧。它像一只小猫一样转着圈捉自己的尾巴,时不时能逗的女孩哈哈大笑。
“咱俩和它一起玩吧?”玩累了的女孩顶着满头大汗跑过来邀请吴少言。
他连连摆手,“别,千万别找我。”那只怪兽即使在远处仍然十分有攻击性的盯着吴少言,实在让人有些怕。
被拒绝的女孩撅了撅嘴,也没有再说什么,又跑去找芬克斯了。
“可不可以让萱萱得到自由?”看到这一画面的吴少言冷不防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陆教授正在从书架上拿书的手停住了,“自由,是什么?”
老人很茫然,“我没办法给萱萱这么模糊的东西。”
是啊,自由,到底是什么呢?他活了二十多年,好像也没有见到过自由真正的样子。以至于他都要怀疑,自由不过是一句谎言了。
“醒啦?”飞机上,林中里的睫毛颤了几颤,睁开了双眼。
“我们在哪呢?”男人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
“还能在哪儿?飞机上呗!”吴少言把盖住男人的毯子往里掖了掖,“回去的飞机上。”
“我的帽子呢?”林中里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吴少言按了回去,“嘘……再睡一会吧。”说完又是一记重击,男人连闷哼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哎呀!”从椅背后传来夸张的声音:“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我爸要是被你打成白痴要怎么办?你的后半生幸福要怎么办?”陆亦萱用手捂住嘴巴,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吴少言的眼刀甩了过去,“你给我坐好!下飞机再跟你算总账,还有把你的称呼改了,爸个毛啊?这是哥,哥哥哥!”
塞尔吉奥在一旁偷笑,没有一点想阻止陆亦萱的意思。
……妈的!都是猪队友,送的全是神助攻!
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为毛?凭啥?w—h—y—?
时间退回到早上他刚刚把林中里敲晕的时候。
虽然药力还没完,正常做事什么的足够了。他从男人包里翻出来伪装用品,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给男人画了个大浓妆,就是技术不好,脸上的肉贴的略微有些狰狞。
他想起来男人的帽子,想着至少能遮住一点,却在帽子里发现了可以联系人的耳机。
“喂?”
“学长——你都掉线快一天了都干了些啥呀?找到我言哥没?事情问清楚了没?救世会到底是干嘛的?”魏皓之大概是憋坏了,问题连珠炮似的发射了过来。
“……小魏?”
耳机那头静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吴少言听到了疑似抽泣的气音,“……太好了……哥……原来你真没死啊……我还以为是那个疤脸的骗人呢!”
“……这跟疤脸有什么关系?”三年前俱乐部那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疤脸。
“哥?你不知道?不可能啊!那人明明说是你……”
“知道什么?”希曼夫人曾说过“吴少言”已经百分百被认定死亡了呀?
“你走后,疤脸来警局自首,证实他是杀了陆展笙的人,还说是你逼他过来的。”是疤脸杀了陆展笙这事,他也有猜到些。毕竟,疤脸的上进心是很强的,马屁也拍的是最好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死亡”是蓄意谋之,巴不得一辈子都不会被拆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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