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过来(年下,甜文)
这个城市,没什么经济增长点,工业也落化,文化游游也形成不了规模,政府摸索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给定了“体育兴市”这个概念。
每年在体育设施上投了不少钱,也让市民对本地蓬勃的各种体校技能有了一些概念与意识。
但体校只收一些十来岁的小孩儿。因为只有从基础学起,才有机会参加一些全国,或是国际大赛,拿个获,得个名次什么的。
这人的年纪?韩远有些拿不准。
房里开了空调,又热又闷。韩远把大袄子给扒了下来,拎着衣服就要去更衣室换衣服。
一回头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妹子正要用推胸机。她细胳膊细腿,每推一次都十分吃力,脸被挣得通红。
韩远已绕过去,把机器的强调系数调到最小。又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把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的目光平视远方。
“注意呼吸。推的时候呼气,拉的时候吸气。”韩远交待她几句。
“你是教练?”妹子好奇地问他。
“助教。教练没在的时候,给你们看看。”韩远说。他没有教练证,虽然也是做的教练的工作,但只能称为助教。
“哦。”妹子一双大眼睛,开始在他全身上下点击开花,然后点点头,“看你瘦不拉叽,全身没几两肉,难怪只是助教。”
“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类型的。”韩远有些无奈。
“你有肉。肉在哪儿,让我瞧瞧。”妹子伸手就扯过他的体恤,就往上撩,吓得韩远一个大掣步,“你这是……”
妹子爆发出一阵笑声。
韩远颇觉无奈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妹子。
“我就调戏下,助教你别介意。”
韩远点点头,“没事。想看你说一声,我自己撩衣服。”
妹子又一串大笑:“助教,怎么才能练成你说的那种,又结实又不显太多肌肉。”
“多做有氧运动。跳跳绳,跑跑步。”
韩远也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为什么好好的体操,瑜伽不做,非要举个杠铃,打个沙袋什么的。
“怎么称乎?我叫潘悦悦。”妹子爽快地说。
韩远还没回答,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嗓子。
“教练。”声音又大又亮。韩远回过头,打沙袋那人已停下了来。正目光烔烔地看着他。
“你怎么叫来着?”
“韩远,助教。”
“助教也行。陪我玩玩怎么样。”
那人对着韩远边说边跳了几下,做了几个基本出拳姿势。看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一双眼睛很大,很亮,向里微微地凹着,看着十分来劲,十分精神。
“玩什么?”
“豢击,综合格斗,散打,什么都行。”那人说。
“这里没开这些课。”韩远说。
“我看这有场子,有拳套,拳靶子,不是挺全的么。”
“那是馆长的私人财产。”韩元说。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那人忽然一腿扫向沙包,沙包被打得晕头转向,来回晃了几圈。
韩远指着那一溜健身器材,“教学员用这个。”
“操。这儿没拳击教练?”
韩远摇摇头。
“操,操。”他又打了几下沙袋。
“下午可能会来几个玩家,你想玩可以等等他们。”韩远说。
“他们玩什么。”
“什么都玩一点。”韩远一笑,心里接了下一句,什么都玩不透。
“你呢。玩吗?”
“不玩。”韩远边说边去更衣室换衣服。
韩远确实不玩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规矩太多,拳击有规矩,散打有规矩,搏击有规矩。这些规矩是好,正规,有品格,但在这个城市,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收益。
“喂。”那人忽然叫他。
韩远有些烦,但本着不对客人使性子的原则,还是回过了头。
那人已追了上来,挥手就是一拳,向他面门打来,韩远一低头躲过,那人另一拳又击了过来,韩远再次躲过。
那人一个转身,腿一个旋转,高高踢向韩远的头部,韩远用胳膊挡开了。
那人穷追不舍,让韩远有些火起,一抬脚向对方的腹部踢了过去。
那人闪身避开。
“你干嘛,不是不玩吗?”那人笑嘻嘻地看着他。
韩远瞅他一眼。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虽然这人不讲理,还死缠烂打,但就从这过了的一两招来看,架式有模有样,看来是受过正规训练。看年龄又不象体较生,应该是有钱有闲阶级的玩家。
自己跟人家较个什么劲。
以前玩这个项目的少,还都是些要么上不了学,脑子不管用,父母没办法,只好送到体校的脑残儿童,要么就是家里穷,没办法供孩子上学,指望报个武术班,混个保安当当。
但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这玩意就在这个城市就流行起来,戴起拳套有模有样地打起拳击的小老板,富二代大有人在。
馆长的这个破烂的训练场,人越来越多,阶层越来越复杂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是不玩,但没说不揍人。”韩远有些不耐烦。
“脾气还挺大。”那人说。
韩远急着去换衣服。他身体已开始出汗,他不喜欢那种衣服贴在背上粘腻腻的感觉。但那人一直在他面前蹦跳,拦在他面前。
那人虽个不大,但步子挪动又快又灵活,韩远心烦手痒,就想上去给他两下子。
就在这时,他忽然眼睛一亮。
“你不是想找人玩么,”韩远笑嘻嘻的,他扭头冲后面一个人喊了一嗓子,“馆长,您来了。这儿来了个新学员,您要不要和他过两招。”
馆长李剑勇下午约了几个搏友,正闲着没事,一听韩远喊他,立马走了过去。
“谁?是这小伙子吗。这小伙子,一身肌肉练的。但打拳,并不是肌肉越多越好,特别是正式比赛,你胖一斤,少一斤,都影响成绩……”
韩远一头钻进了休更前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一条运动裤与体恤。并没有象其他健身教练一样穿着正规的运动衣。
这个健身房也没那么多讲究。馆长对管理也不怎么上心,馆长心里基本上只关心他的拳友。
韩远觉得这家健身房能维持下去,真是个奇迹。
韩远一出来,就看到李剑春已爬在地上。两只拳套的手抱着脑袋。
过了几秒,李剑勇一下子蹦了起来。“来,再来。”
韩远觉得有趣,虽然李剑勇只是个业余玩家,但好歹也正式拜过师,也时不时地切磋一两个业余高手,就这一会儿功夫,就给撂地上了?
李剑勇蹦跳着,打出几拳,但都是花架子,没一拳打中。被那人轻松躲过,李剑勇又出腿。那人也闪过。
那人蹦哒一会儿,忽然一个抱扑过来,把李剑勇的腰紧紧抱住,重重地把他摔在地上,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两只手死死地锁他的两只胳臂,把他压在地上。
李剑勇的整个上身都无法动弹,两只腿在那个身上扒拉半天,也使不上力。
他又开始一点点地挪动身体,想从那人象锁一样的死死扣住自已的两手两腿中,挪出来。
他猛得翻了几个身,但也只是身体动了动,又被压死。
李剑勇直喘气,似乎已没有力气。那人也不出拳,只是压着他。
韩远看着看着有些惊讶。他看过李剑勇打拳。李剑勇中途学拳,技术细节有欠缺,但由于体格很壮,天生神力,他的拳头是十分有份量的。
跟他切蹉的那些搏友,往往靠技术多次击中他没事,而他只要一拳过去,有时就能把人给打迷糊了。
而现在,这个怪力男,被这个年轻人轻轻地锁在地上,象是鱼一样,只能蹦哒,却不能翻身。
这就是锁技吗?
☆、第8章 第八章
韩远正想着,一声脆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观摩,“远助教,这个怎么用?”
潘悦悦边又有新戏码了,韩远应了一起,向她那边走去。
临走前,向训练场一瞥,那人已放开李剑勇。
李剑勇坐在地上,竖起拇指,气喘如牛:“牛。老弟。”
那人笑嘻嘻的,还在原地蹦哒,他似乎一会儿都安静不下来。“怎么称乎?”
“邵林。”
“我说怎么这么厉害,原来是少林的。”李剑勇哈哈大笑,开他玩笑。
“我不是少林的,我是体校的。”邵林笑嘻嘻地说。
“体校老师?”李剑勇问。
“嗯。”邵林从擂台上钻了出来。
“乖乖,不得了。”李剑勇从地上跳了起来,跟在他后面追着说,“下午还有几个搏友要过来,一起切磋切磋。”
“不了,下午我还有课。”邵林边走边说。
走到韩远旁边,却喊了一声:“喂!”
韩远半蹲着,正扶着坐在健身器材上的潘悦悦的胳膊,给她纠正姿势。一听邵林叫他,他回过了头。
这边潘悦悦手里刚拉到胸前助推器,一个不稳,砰地弹了出去,韩远只顾看邵林去了,下巴猛得被磕了上去。
韩远脑子嗡地一声,嘴里觉得木木的。
韩远看向潘悦悦。
潘悦悦瑟瑟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远,远助教。”
韩远手背在嘴上一抹,不知是嘴唇,还是牙齿流的血,手背上一道淡淡的血印子。
“我,我给你擦擦。”潘悦悦手忙脚乱抓起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就去擦韩远的嘴角。
韩远用手挡了挡。“不用。”
邵林抱着胳膊看着嘴上血乎沥拉的韩远,“啧”了一声。
韩远一时火起,站了起来:“不是下午有课么,还不走?”
“美妹子失手打的你,你怎么还冲我发火了。”邵林不乐意了。
潘悦悦看了韩远一眼,抿着嘴角,缩手缩脚,偷偷地笑起来。
韩远懒得再理他。
“韩远。”邵林见他要走,叫住了他,“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玩玩。”
韩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你等着。”
邵林晃了晃头,“别让我久等。我是认真的。”
说着,大摇大摆向门口走去,“我看了你的工作时间表。我还会来的。”
韩远看着他精瘦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小子有没有办卡?”
上完洗手间,路过的吧台小姑娘,接了一句:“还没呢。今天非要我们送他半天体验。”
韩远咧了咧嘴角,觉得有些好笑。
蹭白食的,还这么嚣张。
与韩远分开后,沈因打开手机导航,在附近找到一个家俱城。家俱城人少,显得很空,大而无当。倘大的商场,只有沈因一个人。和他屁股后面跟着的老板。
整个家具城就只他一个顾客,再不把这个顾客给招呼好了,老板挺过意不去的样子。
虽然沈因再三表示,他自己一个人就行,但老板总是在离开他不到三米的距离又折身回来,对他说:“我说这位帅哥,你看我这家具都是真材实料,实木的,你在我这是个价,你到别处看看,又不是这回事了……”
老板苦口婆心,不厌其烦,让沈因觉得不买两件都对不住他了。
沈因选中了一套布艺沙发小组合,一个双人的,和一个单人的。看着很舒服,坐上去软软的也挺厚实。一张敦厚的茶几,设计十分巧妙,上面可以翻开,里面是一个个格子。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还差把椅子,看来看去,都没有中意的。
一把舒适的椅子不仅材质要过硬,抚手的设计,背部的弧度都十分重要。坐在上面,有种对你身体全方位都体贴入微的感觉。
“寻找一把适合自己的椅子,要象找自己的性伴侣一样认真。因为他们都要与你贴身相处。所以,如果没有100%的契合度,就不要轻易下单。”
沈因的脑子里浮出何文今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沈因苦笑。
他流落至此,全都是拜何文今所赐。
那个教授也被他自己害惨了吧。
自己不过是他的助手,平时比别人走得近些。或许他对他有点朦胧的好感,但远远还没有达到让人口舌的地步。
他没想到那个男人吃起醋会这么狠。
或者,这并不算是吃醋,只是一种占有欲吧。
第二天,家俱送到市体校梁鹤家。梁鹤并不在家,整个院落显得十分冷寂。
不过,正好。沈因挺担心,搬送家具时会打扰到梁鹤。看得出,她并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几件家具陆陆续续地摆放了进去。
一切摆布停当后,沈因把自已的衣服一件件地挂好,蓝色八角玻璃杯放在书桌上。
再看看那组虽然不大,但十分舒服的沙发,才有种悬着的心放下来的感觉。
要买的东西还很多,但以后有的时间。
这样一想,沈因有些走神。
自己就这样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四、五点的时候,院子里忽然有了动静,正在做清扫的沈因看到一个小姑娘,旋风一样冲进了小院。
忽然脚下一顿,被什么绊着,一下子四体朝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幸好,冬天穿得厚,小姑娘一点都不含糊,从地上立即爬了起来,拍了拍手。
后面传来梁鹤的声音:“走稳了。”
她的声音这次听起来依然清冷,但十分清晰。
“嗯。”小姑娘点点头,朝沈因看过来。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七、八岁的样子,披着一头软软的头发。眼睛大大的,下巴十分尖小,紧腿裤外套着一件蕾丝短短,如同一个小仙女。
“你好。”沈因笑着向她打招呼,“我叫沈因,你叫什么。”
小姑娘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梁鹤。梁鹤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小姑娘才说:“我大名叫江婉珞,小名叫小橡皮。”
韩远嘴里说的“小橡皮”就是她了。
“我们现在是领居了。以后可要多关照哦。”沈因用可爱的腔调,笑眯眯地说。
小橡皮郑重地点点头:“好的。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叫韩远打他。”
沈因怔了怔,就听梁鹤说:“快进屋去,别着凉了。”
“哦。”小姑娘忙跳着往屋里跑。
梁鹤在后面,走了几步,回过头,问沈因:“韩远没过来吗?”
“没有。”沈因说。
梁鹤没再多问,跟着小橡皮进了屋。
她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纤细,如同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第9章 第九章
接连两天,沈因都在采购物什,打扫清洁,清洗才买的被单被褥。小院阳光充足,牵着两根晒衣绳。沈因把衣服搭在上面,一个下午,基本上都能晒干。
虽然厨房里有煤气坛与打火灶,但沈因不想做饭,也不太会做,便跑到买床上用品的那家商城一楼一一景业商城,点份份饭。
晚上逛商场的人不少,再加上一角边放着一些儿童游乐设施,开着麦当劳,带着一楼整个快餐生意都挺火红。
沈因去得比较晚,吃完饭,基本上9点的样子。就接到张驰的电话。
“小沈,落脚点找好了没有?”张驰问。
“已经找好了,安顿得也差不多了。”沈因简单地把这几天的行踪说了说。
张驰连连说,“速度挺快。没想到你都搬进去了。我还让韦老师联系你,看你还没着落的话,让他给你联系个地方。他没联系你?”
“这两天忙,一些陌生来电都没功夫接。”沈因一笑。
张驰隔了两秒,“这个韦城,肯定又忙着摸牌去了。哦,韦老师就是你们8班的班主任。”
“以后有机会见他。”沈因隔着手机笑了笑。
“还习惯吧。”张驰的声音充满了真实的关切。
“挺好。没什么不习惯的。”沈因说。
“这就好。我就怕你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没什么适应不过来的。”沈因说。
的确,在这方面,他是个豁达的人。这些所有的境遇,在他的心上并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张驰说,学校快开学了,这两天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来学校报道。
沈因就问具体时间,张驰说,前几天老师们已开始上班了,因想着你肯定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就没急着通知你。
“现在差不多了,随时就可以过去。”沈因说。
张驰就说这两天都行,不急。
沈因应了声,挂了电话。
沈因放下电话,就要走,忽然看到商场放着几个娃娃机。四五个,一溜排开。
沈因一时手痒,走了过去。沈因除了作家务,在动手方面能力极强。大学期间,忽然对魔方感兴趣,玩了一段时间,就能参加大大小小的魔方比赛。表现在夹娃娃上,就是成功率非常高。当然,一个小小的夹娃娃机,及不上魔方那么复杂与高超,但里面也包含了很多繁琐的技巧。
关键是手稳,与掌握火候。
沈因以前常在商场娃娃机上大施拳脚,然后把这些战利品,带给大学同事们的小孩儿。甚至有些同事在吃饭之余,还主动预约让他给弄几个娃娃回去哄小孩儿。
想到这儿,沈因叹了口气。
他丢掉的不仅是工作,还有他几年培养出来的友好的生存环境。
沈因一摸口袋,刚好吃饭时找了一把硬币。他脑中浮现出小院遇到的那个小仙女。
好吧,先从讨好这个小美眉开始。沈因勾了勾嘴角。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可能有小孩,他对身边的孩子都十分友善,甚至带着些讨好的意味。何文今十分头疼他这个坏毛病,认为他会惯坏身边所有的孩子。但沈因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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