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过来(年下,甜文)
直到几个小时后,他的手机终于收到一条短信,四个字:江北码头。
北江在外省有多种称呼,在中下游横穿过这个中部城市的时候,便被随便叫做了北江。
北江岸边码头众多,大大小小十几个,但大多只是作为历史遗址,刻在观景石上,作为景点而存在。真正有船停靠使用的,并不多,江北码头是其中一个。
现在已是凌晨一点。空无一人的码头更显空旷,连停靠的船只也没见一只。只有对岸不多的灯火,如同灰尘的颗粒,一星一星地闪着光。
何文今靠在车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凉爽而清新,并没有他所习惯的海边城市的那股咸腥味。
他点上一根烟,自己吸了几口,送到了沈因的嘴边。
沈因被他按坐在车头,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面色惨然,一言不发。
沈因把烟含在嘴里,使劲抽了几口。何文今又把烟抽了出来,自己叼上。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孟海清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丝毫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在他旁边则是杨云深。比起孟海清的心无杂念,一心一意,杨云深更多的是对何文今的担心。这个看起来几乎完美的男人,把自己扔进了地狱。
地狱之火烤灼着他,让他现在的行为偏离正轨。
“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们系的杨山的,校博击协会的头号主力,他和我一样喜欢你。”何文今说。
沈因只是看了何文今一眼。
杨山是他同宿舍的室友,也是博击队的队员。那次他与何文今命运的邂逅就是因为杨山把自己带去了那次庆祝会。
何文今一笑:“可能你不知道,你当时是我们俩心中的白月光。因为这,我们进行过一场男人间的对决。经过那场对决后,他主动退出了对你的竞争中。”
这事对于沈因,是第一次听到。
“雄性只有在争夺自己的猎物时,才会激发他最大的潜能。”何文今看着沈因。
何文今衣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拿了出来,那是沈因的手机。
上面有几十个来自韩远的未接电话。
沈因咬着牙瞪着何文今。
“为了得到你,受这点煎熬也是应该的。”何文今一笑,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了。”
他用沈因的手机给韩远发出了一条短信,四个字:江北码头。
他把手机塞到沈因的衣兜里。“别接。”
何文今看了沈因一会儿,目光柔和。“沈因,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伸手把沈因的两只手抓了起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就在沈因想要挣脱的时候,他双手已把沈因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把沈因的手从背后绑了起来。
挣扎扭动中,沈因身上的外套落了下来,掉在了车上。
“何文今,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因声音急促,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接下来将是男人间的对决,”何文今盯着沈因,“为争夺自己的美丽猎物。”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杨云深远远地看着何文今所做的一切,就要过去。再这样任由他胡来, 结局是伤人伤已。他本来要陪着何文今来出破镜重圆的戏码, 没想到变成了街头私斗。他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不是混混。
孟海清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看不下去了。”杨云深担心地说, “我不能再让他疯下去。”
孟海清摇摇头,“他清醒得很。”
杨云清看向孟海清。孟海清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 不过是要激怒对手。他在等的人, 前段时间跟我交过手,速度快, 腿脚杀伤力强。但最大的特点是冷静。判断准确。何老板与他比较,胜在技术全面, 拳法渗透力强,但对方有很长时间打野拳的经验, 何老板在这点上很吃亏。所以, 他现在不过是战略布局。”
杨云深一脸蒙圈地看着孟海清。孟海清却一脸的兴趣盎然。
杨云深觉得孟海清也不能归为正常人类。
孟海清忽然耳朵一动。“来了。”
空寂的江边码头,杨云深只听到风吹动衣服的呼呼声。他不相信地看着孟海清。
这时何文今远远地向孟海清看过去,孟海清会意地跑了过去。何文今看向沈因, 对孟海清吩咐:“你看着他。”
孟海清点点头。
看了沈因一眼, 他有点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何文今拿出车钥匙, 把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双运动鞋。
弯下腰, 一丝不乱把皮鞋脱了下来,换上了运动鞋,又把皮鞋收拾好, 放进后备箱。
他边走边活动了下手脚。训练时的感觉立即找了回来。大学期间他在这方面已是好手,自己的公司下又有俱乐部,不乏名师指点。
这两年,因为工作,他出入各种声色场所,但每天总会挤出一个小时打拳。只有一拳拳地挥出,才让起觉得自已还是那个大学期间心怀梦想的赤子,而不只是个纯粹的商人。
这一场,也是他的名誉之战。他把自己的身份、权限,种种附加条件放置一边,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男人,来对另一个男人进行挑战。
他向沈因走过去,脚步踏在水泥地上,一步步走得踏实。
如同回到两年前。
沈因双手反背着,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别急,你那个男孩马上就来了。”
“你他妈有病吗?”沈因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
“真的生气了?”何文今看着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只听到过一次你骂人。那年我们一起去北方玩,忽然天降大雪,一脚踏进去,雪都齐腰深。我们困在当地的村子里。你半夜发烧,也没有药。我一人就拿了手电筒,摸黑出去,到了镇上给你拿药。回来后,你也是这样骂我。”
沈因惨然一笑。
他与何文今之间不乏美好回忆。
但这些回忆已被何文今的所作所为消磨得面目全非。
沈因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
由远及近的机车声像是被风刮过来一样,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沈因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何文今的心猛地被扎了一下。
在收到短信那一到,韩远只恨自己不能飞到江北码头。但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所在,他却放慢了速度。
他的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就他这个状态,遇到什么事,他都没办去冷静应对。
直到他看到江边那辆银灰色轿的车。
韩远一拧油门,冲了过去。
他熄火,下车,向何文今走过去。
何文今站在码头广场的空地上。这个码头瞬间成为一个擂台。
何文今活动着手腕,郑重地看向韩远。当他在程文清那里看到他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与这个高中生之间会有如此的纠葛。在他和他的心里,会住着同一个人。
冥冥之中,命运十分奇妙。
但韩远还是忍不住去看沈因。沈因一身单薄,双手被什么东西绑着,负在背后。
韩远的心动摇得厉害。
沈因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表情平静。
刚才他还怒不可遏,现在却沉静似水。
“何文今,放开沈因。”韩远低声却暴躁地吼道。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控制不住地上涌。
“现在的学生真是上天了。你和你的老师这样,你父母答应吗?”何文今噙着笑说。
“你和沈因以前也曾在一起过,你现在怎么能这样对他。”韩远盯着何文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由咬了咬牙。
如果是自己,纵然被那个人伤害,自己想来也舍不得碰他一下。
何文今紧盯着韩远。韩远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海水。浩瀚而深沉。
这就是自己与他的不同吗?
“韩远。程文清说你是他挖掘出来的,迄今为止最让他中意的新秀,今天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何文今把自己调整到与韩远的最佳距离。
“想要他,自己凭本事来抢。”
韩远忽然一步上前,一个侧转,拧腰出腿,一记泰式低扫已踢了出去,正中何文今的小腿。
何文今硬生生地受了一下,整个半边身体一麻。他一记高扫反击过去,韩远侧头避开。
在前一天,孟海清针对韩远的特点做过分析。韩远的必杀技是扫踢。他的腿法十分丰富。吸收了散打鞭腿的特点,以泰拳扫腿为主,渗透力强,力量大。加之步伐灵活,速度快。如果陷入对方的节奏,对何文今而言十分被动。
如果说他有什么可趁之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必定全部仰仗自己的腿法,来个速战速决,所以,他一般不会在近距离进攻。
而现在,韩远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步伐所有的进退移动,挥拳掩饰,都是为了一腿踢出,全力砍杀。
他跟着江师父的6年期间,在学习散打之余,江师父说的最多的就是泰拳。散打的鞭腿虽然灵活,但杀伤力不足,为了提高他的综合实力,江师父在教学中至始至终地贯穿了泰式扫踢的练习。
而韩远在与人实战中,也尝到甜头。更是在此上下足了功夫。在他的格斗生涯,靠一记扫腿,反败为胜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现在,他所有的战略战术,就是速战速决,他频繁地向何文今的大腿,膝盖,下盘发动攻击。
何文今一味躲闪。
他当然知道身上如果硬挨这一记的后果。
他不仅自己习练各种格斗技巧,在理论上也有所研究。拳式扫踢的杀伤力是空手道侧踢的3三倍,普通重拳的六倍。纵然他一直避闪,腿上还是挨了两记,他的小腿已有些肿麻了起来。
他不停地避闪,只等时机。
一直在一旁观看战情的孟海清,此时忽然看了沈因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猛得伸手抓住沈因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带。沈因便踉跄地走了几步,差点撞在他身上。
他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继续观战。
但韩远明显有片刻的走神。
他绵密的攻击中忽然出现空档,何文今就在这一刻猛地扑了上来,没有带拳套的拳头,迅速地挥出,韩远忙一低头闪开,何文今另一拳已到达,打在他的头上。与此同时韩远的拳头也打了出去。
两人的打法已开始有了血腥气。几拳过后,两人差不多要缠抱在一起。
“韩远,别离他太近!”沈因忽然大声说。
何文今一向练习欧式拳击,他的拳法短促,发力快。如果近身战的话,将会把韩远带入他自己的节奏。
沈因的声音传了过来,韩远几拳挥出后,试着向后拉开他与何文今的距离。
何文今心里却一痛,被人硬生生地揪了一把的感觉。
一整晚的算计像是没了一点意义。
他忽然硬生生地闯进韩远的攻击范围,腹部立即重重地挨了一下,嘴里一股酸味猛得上涌。
但他依然扑了过去,打算把韩远扑倒在地,但韩远一步已退开。他的手从韩远的腰上滑了下去,抱扑便扑了个空,身子一颤,韩远一个高扫过去。
迄今为止,这是韩远的第一个高扫。在此之前,韩远都是为了发挥腿法的最大优势,以下盘为主,攻击何文今的腿腹。但他现在猛地一个高扫过去,何文今已来不及躲闪,一腿踢中他的头部,他整个人晃了晃。
韩远地反扑了过去,把他扑倒在地,膝盖顶在他的胸口上,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接着又是几拳。
孟海清呆呆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事先商讨战术时,孟海清曾问过何文今,如果事出意外,他该怎么办。但何文今明确表示,不用他插手。
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左右为难。虽然他有些不理解。
在他格斗的生涯中,不是为了挑战对手,就是为了挑战自我,他还是头次看到两个男人为争风吃醋打架。
这种情况下,两人的格斗就有点决斗的意味。
现在何文今被韩远揍得已无还手之力,他不知道需不需要插手。
但他已听到沈因的声音:“韩远。”
韩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沈因一眼。他从何文今身上起来,几步过去,把沈因拉到身边,把他手上的领带解开。
远处,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的杨云深叹口气,把手机里的录相给关了。
他也希望通过这个事件,让何文今长个教训。
韩远把沈因的双手抓起来看了看,绑得并不紧,但上面也已勒出了一道道青印子。韩远不由用力在上面搓了搓。
何文今也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手背擦擦了鼻子。一手血。
韩远揽住了沈因的腰,“我们走。”
沈因看了一眼何文今。“我对他说几句话。”
韩远看着沈因,“我等你。”
他回头看了何文今一眼,向自己的机车走去。孟海清左右瞅瞅,也向车里的杨云深走了过去。
刚才那一战,他的心痒得厉害。不过,不用多长时间,他与韩远将还会有一场交量。这次,他不会轻易地被韩远放倒在地了。
何文今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在地上滚了一圈,皱皱巴巴,鼻子周围还残留着血迹,看起来十分颓丧。与之前那个自负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去看沈因。
沈因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同情与怜悯,这让他心潮忽然有些翻涌。他忙低下头,擦了把脸。
他勉强一笑,“沈因,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颜面全无,没想到在最后这一刻,依然没能挽回一点颜面。”
“你想多了。”沈因把目光看向靠在机车上,耐心等着自己的韩远,“我没有这些闲情去关注你的颜面。”
何文今呵呵地笑了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去。
“沈因,你好厉害。”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杀人于无形。当初明明是我先离开了你,但现在要死要活的却是我。”
沈因回过头,深深地盯他一眼,终于微微地吁了口气,把脸转向别处,“文今,你回去吧。把眼睛从我身上移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何文今掀了掀嘴唇,努力做出一个笑容,“沈因,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沈因垂下眼睛,微微一笑,“最好不要。直到有一天,你我能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
何文今胸口猛地一痛。
沈因已向韩远走过去。纵然是经历了如此的动荡起伏,那个男孩儿依然耐心而安静地等待着他。
看到沈因过来,韩远翘起嘴角,一笑。跨上了摩托。沈因从背后一跃而上,环抱住他的腰。
机车轰地一声,飞驰而去。
过了会儿,杨云深走过去:“何总,我们走吧。”
何文今有些恍惚地看了他一眼,回过神来,点点头。
两人回到了公寓。进屋开灯,熟悉的环境,温暖的灯光,让两人都有一种劫后重逢的感觉。
“你先冲个澡去,出来我给你上点药。”沈因说着,去换衣服。但他还没来的及把衣服脱下来,韩远已一把把他紧紧地拥进怀里,热烈而动情地去亲吻他的嘴唇。
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让韩远不规律的心跳,透过两人紧贴的肌肤,向沈因清晰地传达过去。
沈因的双手绕上他的后背,把头尽量抬起,让两人的唇齿最大限度地重合在一起。
两人抱着拥吻了很长时间,直到呼吸烫得像要燃烧,才分开。
但韩远依然抱着沈因,不肯放手的样子。
沈因让他抱了会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洗澡去。”
“嗯。”韩远应了声,才松开了他。但看着他的目光,已有些让沈因下腹开始发热的感觉。
沈因一把把韩远推了出去。”快去。”
韩远咧了咧嘴,忽然想起什么,抓起沈因的两只手,放到眼前。沈因手腕上的青痕淡了不少,但依然十分明显。
韩远就有些痛楚的样子:“我要让自己更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沈因瞅着他的脸,看了会儿,“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脸保护好再说吧。”
韩远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因,能不先洗澡吗?”韩远握着沈因的手,把声音放到最佳的音色与音量。
他现在已很懂得如何去撩拨沈因。
“不行。”但沈因还是斩金截铁,一口拒绝。
韩远却抓着他的手不放松。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因说。
“救你。”韩远眼里泛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我觉得你好像已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沈因说着,他的脸已开始发烫。
从韩远抱住自己的那一刻起,或者说更早一点,当他从机车的后面,环抱住韩远结实的腰肢的时候,腹部的一点酥麻就以星火燎原之势,漫天袭卷过来,让他一直处在一种过电般的兴奋状态。
他与韩远一样,在忍耐中度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稍稍一点的碰触,就能让他身体产生强烈的反应。
而他又是那么喜欢他。
现在,两人才拥抱过,热吻过,手又这样被韩远牢牢地抓着。
他又懂得用如此深情而热烈地目光注视着自己……
沈因的喉咙动了动,眼睫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韩远已伸手褪了他的上衣,又去解他的皮带。
☆、第70章 第七十章(正篇完结)
韩远瞄了一眼沈因,翘了翘嘴角。他一把打横把沈因抱了起来:“沙发, 还是床?”
韩远声音含着笑意, 但这个问题却又有些恶意。明明沈因在他怀里已开始战栗,他还要多此一举地追问。果然沈因已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声音粘腻而恼火:“快点。”
“那就床上吧。”韩远忍着痛,轻笑着说。
上一篇:《青春躁动综合症候群》完结
下一篇:包容不完美(双性)